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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法眼藏


        正法眼藏

                宋 宗杲 集并著语

    重刻正法眼藏序

  正法眼藏者难言也请以喻明譬如净眼洞见森罗取之无穷用之无尽故名曰藏夫藏者含藏最广邪正相杂泾渭难辩甚至邪能夺正正反为邪故似泉眼不通泥沙立壅法眼不正邪见层出剔抉泥沙而泉眼通剪除邪见而法眼正自非至人其何择焉昔竺干有九十六种背正趋邪二十八人摧邪持正逮家东土白马西来正教始兴于浊世名相寻陷于邪宗由是达磨大师扫除繁萎直示本心嗣后五宗分派各别门风会其枢要卓乎纯正讵意人根寖劣法久獘生或承虚接响以盲枷瞎棒妄号通宗或守拙抱愚以一味不言目为本分或仿佛依稀自称了悟或摇唇鼓舌以当平生如是有百二十家痴褝自赚赚人沦溺狂邪故我大慧老人承悲愿力运无畏心决择五家提挈最正者凡百余人裒以成帙目曰正法眼藏是书也如悬白泽裘精妖丧魄秉金刚剑魔外潜踪四七古锥宗眼二三老汉家珍不涉程途一览具足知为后学指南无加此矣时有绣水普善庵沙门慧悦居士春门徐弘泽自庆奇遇嗟彼未闻冀报佛恩募资重刻属余为序以贻同志而参学者即使游法界无边之门融古今刹那之念犹是功勋边事若能了悟则自心何知自眼何见非见非知是真得正法眼藏者矣。

        万历丙辰端阳日嗣曹洞正宗第二十七代古越显圣寺住持沙门圆澄撰

    题刻大慧褝师正法眼藏

  大慧杲公以迅鹰俊鹘之资初被湛堂脱[革+(备-人)]继受圆悟砺爪然后抟摩云空蹴躐海浪毛群羽族靡不遭其裂脑碎肝者快哉无师自然之智真超然而独雄者也若夫议论风旨形于楮墨博大详尽横所欲吐必使了然印人之心而回环转折之妙又若藻士杼轴而出者抑何宗说之兼畅欤良由少侍圆悟令处择木堂日与士大夫周旋稔其华辨不无资发之助耳杲所善士大夫无如无尽无垢两居士无尽始以功名自喜事业未尽可人摧拉之后霜降水涸洗露本根当世味哲口之余领醍醐沃心之益想见空阔明妙令得复秉权轴更展作畏未必无可观世子韶金颅玉骨悭悭名节自树刚大之气浩然伸于华夷迨其晚也必以觉场为息心之地与杲老契称莫逆杲因以有衡阳之谴后会怡然曾不齿及此两人者相与于无相与其所以然之故宁易测哉尝试论之名纳之与士大夫处虽无心袭其文辨有如缟裹旃檀芳馥暗透代之伟人世智辨聪种种靡缺至于发真归元末后一著子必须无面目汉痛下老拳杲之所著语录书问宗门武库与是编大都贯串宗乘出入孔老盖砻斫其门徒者十七而为士大夫发拳者十三吾辈有意踵两居士躅者尤宜尽心焉不独缁流当奉为家珍而巳。

        万历丙辰孟夏浴佛日竹懒居士李日华识

    答张子韶侍郎书

  左右以自所得瞥脱处为极则才见涉理路入泥入水为人底便欲埽除使灭踪迹见宗杲所集正法眼藏便云临济下有数个庵主好机锋何不收入如忠国师说义理褝教坏人家男女决定可删左右见道如此谛当而不喜忠国师说老婆褝坐在净净洁洁处只爱击石火闪电光一著子此外不容一星儿别道理真可惜耳故宗杲尽力主张若法性不宽波澜不阔佛法知见不亡生死命根不断则不敢如此四楞著地入泥入水为人盖众生根器不同故从上诸祖各立门户施设备众生机随机摄化故长沙岑大虫有言我若一向举扬宗教法堂前须草深一丈倩人看院始得既落在这行户里被人唤作宗师须备众生机说法如击石火闪电光一著子是这般根器方承当得根器不是处用之则揠苗矣宗杲岂不晓瞥脱一椎便七穿八穴是性燥所以集正法眼藏不分门类不问云旦临济曹洞沩仰法眼宗但有正知正见可以令人悟入者皆收之见忠国师大珠二老宿褝备众体故收以救此一类根器者左右书来云决定可删观公之意正法眼藏尽去除诸家门户只收似公见解者方是若尔则公自集一书化大根器者有何不可不必须教妙喜随公意去之若谓忠国师说拖泥带水老婆褝便绝后则如岩头睦州乌臼汾阳无业镇州普化定上座云峰悦法昌遇诸大老合儿孙满地今亦寂然无主化者诸公岂是拖泥带水说老婆褝乎然妙喜主张国师无垢破除初不相妨也。

    正法眼藏卷第一之上

                径山大慧褝师宗杲集并著语
                绣水春门居士徐弘泽校阅

  琅邪和尚问举和尚近离甚处举曰两浙船来陆来曰船来船在甚么处曰步下不涉程途一句作么生道举以坐具摵一摵曰杜撰长老如麻似粟便拂袖而出琅邪问侍者此是甚么人曰举上座琅邪遂亲下旦过堂问莫是举上座么莫怪适来相触忤举便喝复问长老何时到汾阳曰某时到举曰我在浙江早闻你名元来见解只如此何得名播寰宇琅邪遂作礼曰慧觉罪过。
  [妙喜曰]宾则始终宾主则始终主二大士蓦札相逢主实互换直下发明临济心髓苟非彻证向上巴鼻具出常情正眼未免作得失论量或者道举公前来一一据实祗对琅邪末后不合作佛法道理是杜撰处或者道琅邪被举公道个杜撰心中疑惑即时倒戈卸甲遂挽留举公咨决此事谓之坐参一犬吠虚千猱啀实盖由主法者智眼不明滥觞宗教疑误后人殊不知二大士激扬若日月丽天龙象蹴蹋决非跛驴盲者之事井蛙醯鸡又焉知宇宙之宽旷邪予尝室中举此话问学者你还肯琅邪此语否曰不肯何故不肯曰不合作佛法道理予复举云门问洞山近离甚处曰查渡夏在甚处曰湖南报慈几时离彼曰八明二十五门云放你三顿棒你还肯云门此语否曰肯肯者云何曰云门无佛法道理予曰师家问处一般学者答处无异你为甚肯一不肯一学者伫思予连棒打出复召其僧且来且来其僧回首予曰你若作棒会带累我也是个瞎汉其僧便礼拜曰今日方知琅邪与举公非常情可测予曰你看遮瞎汉乱统又打喝出予因罪居衡阳杜门循省外无所用心间有衲子请益不得巳与之酬酢禅者冲密慧然随手抄录日月浸久成一巨轴冲密等持来乞名其题欲昭示后来使佛祖正法眼藏不灭予因目之曰正法眼藏即以琅邪为篇首故无尊宿前后次序宗派殊异之分但取彻证向上巴鼻堪与人解黏去缚具正眼而巳。
  岩头和尚示众云夫大统纲宗中事须识句若不识句难作个话会甚么是句百不思时唤作正句亦云居顶亦云得住亦云历历亦云惺惺亦云的的亦云佛未星时亦云得地亦云与么时将与么时等破一切是非才与么便不与么便转辘辘地若也看不过才被人刺著眼盵瞪地恰似杀不死底羊相似不见古人道沉昏不好须转得始得触著便转才与么便不与么是句亦铲非句亦铲自然转辘辘自然目前露裸裸地饱齁齁地不解却不解咬不见道却物为上逐物为下瞥起微情早落地上若是咬猪狗眼赫赤若有人问如何是禅向伊道合取屎孔著却有些子气息便知深浅硬紏紏地汝识取遮个狸奴面孔与么时不要故亵伊不要称量伊于中有一般汉撞著物不解转刺著屙漉漉地遮般底椎杀万个亦无罪过若是本色底拨著便上咬人火急却似刺猬子相似未触著时自弄毛羽可怜生才有人拨著便嗔斗诟地有甚么近处若也未得与么荡荡地唤作依句修行有则便须等破与么时一物不存信知从来学得一切言句隘在胸中有甚么用处不见道辟观辟句外不放入内不放出截断两头自然光烯烯地不与一物作对便是无诤三昧兄弟若欲得易会但向根本明取欲出不出便须转一口咬断后不用寻伊去住底远近但放却自然露裸裸地不用思搭著昏昏地才有所重便成窠臼古人唤作贴体衣病最难治是我向前行脚时参著一两处尊宿只教日夜管带坐得骨臀生胝口里水漉漉地初向然灯佛肚里黑漆漆地道我坐褝守取与么时犹有欲在不见道无依无欲便是能仁古人道置毒药安乳中乃至醒醐亦能刹人遮个不是汝习学得底遮个不是汝去住底不是汝色里底莫错认门头户口赚汝腊月三十日赤哄哄地无益当莫造作捏怪但知著衣吃饭屙屎送尿随分遣时莫乱统诈称道者有一片衣不敢将出晒恐人见怕失道者名图人赞叹作恁么不中心行兄弟亦不要信佗绳床上老榾檛屙漉漉地将为好诳諕人别造地狱著汝在信知古风大好不见道有即是无无即是有与么送出来时便知深浅遮个是古格于中有一般汉信彩吐出来有甚么碑记但知唤作禅道但知唤作一句子软嫩嫩地真是无孔铁锤聚得一万个有甚么用处若是有筋骨底不用多诸处行脚也须带眼始得莫被人谩不见道依法生解犹落魔界夫唱教须一一从自己胸襟问吐得出来与人为榜样今时还有与么汉么第一切须识取左右句遮个是出头处识取去底识取住底遮个是两头句亦是左右句亦唤作是非句才生便咬自然无事兄弟见与么说还会么莫终日哄哄地亦无了期欲得易会但知于声色前不被万境惑乱自然露裸裸地自然无事送向声色前荡荡地恰似一团火焰相似触著便烧更有甚么事不见道非是尘不侵自是我无心时热珍重。
  真净和尚示众云佛法两字直是难得人有底不信自己佛事唯凭少许古人影响相似般若所知境界定相法门动即背觉合尘黏将去脱不得或学者来如印印泥递相印授不唯自误亦乃误佗洞山门下无佛法与人只有一口剑凡是来者一一斩断使伊性命不存见闻俱泯却向父母未生前与伊相见见伊拟近前便与斩断然则刚刀虽利不斩无罪之人莫有无罪底么也好与三十柱杖。
  佛眼和尚示众云千说万说不若亲面一见纵不说亦自分明王子宝刀喻众盲摸象喻禅学中隔江招手事望州亭相见事回绝无人处深山岩崖处事此皆亲面而见之不在说也。
  云门和尚拈起拂子云遮里得个入处去捏怪也日本国里说禅三十三天有个人出来唤云吽吽特舍儿担枷过状。
  [妙喜曰]遮老汉克由叵耐冒姓佃官田更不纳苗税 拭眼归宗和尚示众云从上古德不是无知解佗高尚之士不同常流今时不能自成自立虚度时光诸子莫错用心无人替汝亦无汝用心处莫就佗觅从前只是依佗解发言皆滞光不透脱只为目前有物僧问如何是玄旨曰无人能会僧云向者如何曰有向即乖僧云不向者如何曰谁求玄旨又曰去无汝用心处僧云岂无方便门令学人得入曰观音妙智力能救世间苦僧云如何是观音妙智力师敲鼎盖三下曰子还闻否僧云闻曰我何不闻僧无语宗以棒趁下。
  罗山和尚初入院时上堂才揽衣欲坐即云珍重便下座良久却回云未识底近前来时有僧才出礼拜山云也大苦僧礼拜起云某甲咨和尚山便喝出僧问如何是奇特一句山云道甚么良久云若是上士脚才跨门便委得若也觌面相呈犹是钝汉口喃喃地不消一钁会么不是禅不是道不是佛不是法是甚么灵锋宝剑常露现前亦能杀人亦能活人若能操持一任操持若也出场定当须是个汉始得机机相副法法无根互为宾主虽然如此切忌承当何故你若野干鸣我即师子吼我若野干鸣你亦师子吼你若师子吼我亦师子吼临时布取意句有主宰所以道意中句句中意意中不停句句中不停意意句不同伦合作么生会意能铲句句能铲意意句交驰是为可畏意句不明事理不通只是个无孔铁锤古人唤作流俗阿师似遮般底如稻麻竹苇有甚么用处此个门中须是个汉眼卓朔地点著便转辘辘地岂是你清潨吾羡凡圣能诠有恁么汉上士相逢如击石火如爆龟纹迅速如风捷辩如电快著精彩一人半人事褫言句动逾万亿低头学褝卒不可得所以道恁么则易不恁么则难亦云恁么则难不恁么则易诸人作么生大须细意兄弟夫行脚也须带眼莫被遮般底罩却教你直须冥然去须得绵绵去苦哉被遮般底无辜枷著有甚么出期遮个如水上葫芦子有人按得么常露现前滔滔地自由自在未会有一法解盖得伊未曾有一法解等得伊拨著便露触著便转辘辘地盖声盖色展即周流无滞常露目前岂是兀兀底出则无无不是入则个个归源声前回回地岂堕有无所以道声前一句非圣不传未会亲近如隔大千声前一思大家具知遮个作么生曾寻常道声前有路从汝洞明句后不来犹亏一半纤毫不透如隔铁围奇特相逢将何诘对大凡唱教须会目前生死意句杀活方可褒扬杀人刀活人剑上古之机锋亦是今时之枢要摧魔破执不得不无直露真诠须知已有的能破的大用无亏圆通现前魔难措手若也未得如此一切四威仪中合作么生明显还见伊面孔么遮里寻常道面门一思常时无间诸人还得恁么也无若实未明且须自立露裸裸地不与万法为邻一切法盖伊不得所以古人道目前无法意在目前不是目前法非耳目之所到第一须得本智现前本地风光常露裸裸地自由自在出入无滞方可违时乃至龙神擎花无路外道潜觑不见有踪不是泯形实去兄弟透顶透底始得莫只遮边那边逴得些子言句到处插语指东画西举古举今遮般底椎杀一万个有甚么罪过明朝后日锢辂人家男女打汝鬼骨臀有日在知么宗门深奥酌度胸襟粗餐易饱细嚼难饥根本荖殊良由自错虚劳一报空腹高心过是阿谁食人言语拣择是非只占已长终无是处无事珍重。
  琅邪觉和尚上堂有僧出来昼一圆相琅邪拈柱杖僧拟议琅邪便打云道僧云不道为甚么不道僧云三世诸佛不出于此琅邪又打寻时趁出乃云教中道以手指比丘犯波逸提罪山僧今日入地狱如箭射。
  雪峰山畔有一僧卓庵多年不剃头自作一柄木杓去溪边舀水吃时有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庵主云溪深杓柄长僧归举似雪峰峰云也甚奇怪虽然如是须是老僧勘过始得峰一日同侍者将剃刀去访佗才相见便问道得即不剃汝头庵主便将水洗头峰便与剃却。
  云居简和尚僧问路逢猛虎时如何曰千人万人不逢偏汝便逢问孤峰独宿时如何曰闭著七间僧堂不宿阿谁教汝孤峰独宿。
  晦堂和尚示众云知幻即离不作方便离幻即觉亦无渐次释迦老子千门万户一时击开灵利汉才闻举著撩起便行更若踟蹰君往西秦我之东鲁。
  僧问赵州学人乍入丛林乞师指示州云吃粥了也未云吃粥了也州云洗钵盂去其僧因此大悟云门云且道有指云无指示若言有赵州向伊道个甚么若言无遮僧为甚悟去云峰悦和尚云云门不识好恶恁么说话大似为蛇画足云峰则不然遮僧恁么悟去入地狱如箭射。
  [妙喜曰]云门老汉大似阿修罗王撬动三有大城诸烦恼海随后喝云寐语作甚么复云云峰虽善背手抽金镞翻身控角弓争柰蹉过云门何黄龙南和尚示众举大珠和尚云身口意清净是名佛出世身口不清净是名佛灭度也好个消息古人一期方便与你诸人开个入路即得个入路又须得个出路登山须到顶入海须到底登山不到顶不知宇宙之宽广入海不到底不知沧溟之浅深即知宽广又知浅深一蹋蹋翻四大海一掴掴倒须弥山撒手到家人不识雀噪鸦鸣柏树间。
  僧问保福雪峰平生有何言句得似羚羊挂角时福曰不可我作雪峰弟子不得。
  真净和尚示众举三圣问雪峰透纲金鳞以何为食峰云待汝出得纲来即向汝道三圣云一千五百人善知识话头也不识俊哉俊哉快活快活恰似一只鹞子莫惊著报宁即不然透纲金鳞以何为食待你出得纲来即向你道待佗道一千五百人善知识话头也不识但拽柱杖打出三门外复云也好快活恰似一只虎莫动著诸禅德且道报宁快活何似三圣快活莫有快活底汉么出来定当看良久喝一喝云把手搜不住。
  庞居士曰但愿空诸所有慎勿实诸所无乌臼和尚见玄绍二上座来便问二禅伯近离甚么处僧云江西臼便打僧云久向和尚有此机要臼云你既不会第二个近前来僧拟议臼又打云同坑无异士参堂去。
  赵州和尚一日在东司上见文远过遂唤云文远远应喏州云东司上不可与你说佛法。
  慈明和尚示众云无明实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诸仁者若也信得去不妨省力可谓善财入弥勒楼阁无边法门悉皆周遍得大无碍悟法无生是谓无生法忍无边刹境自佗不隔于毫端十世古今始终不离于当念且问诸人阿那个是当念只如诸人无明之性即是汝本觉妙明之性盖为不了生死根源执妄为实随妄所转致堕轮回受种种苦若能回光返照自悟本来真性不生不灭故曰无明实性即佛性幻化空身即法身只如四大五蕴不净之身都无实义如梦如幻如影如响从无量劫来流浪生死贪爱所使无暂休息出此入彼积骨如毗富罗山饮乳如四大海水何故为无智慧不能了知五蕴本空都无所实逐妄受生贪欲所拘不得自在故所以世尊云诸苦所因贪欲为本若灭贪欲无所依止汝等若能了知幻身虚假本来空寂诸见不生无我人众生寿者诸法皆如故曰幻化空身即法身法身觉了无一物唯听法说法虚玄大道无著真宗故日本源自性天真佛又日五阴浮云空去来三毒水泡虚出没若如是者是为度一切苦厄乃至无量无边烦恼知解悉皆清净是为清净法身若到遮个田地便能出此入彼舍身受身地狱天堂此界佗方纵横自在任意浮沉应物舒光随机逗教唤作千百亿化身与么说话可谓无梦说梦和泥合水撒屎撒尿不识好恶乃呵呵大笑云若向衲僧门下十万八千未梦见佗汗臭气在虽然如是事不得一向但以假名字引导于众生喝一喝。
  保宁勇和尚示众举夜夜抱佛眠朝朝还共起起坐镇相随语默同居止分毫不相离如身影相似欲识佛去处只遮语声是大众傅大士此之一颂古今不地一切人知向此瞥地者亦多错会者不少玄沙和尚云大小傅大士只认得个昭昭灵灵洞山聪和尚云你且道衲僧家日里还曾睡也无此二尊宿两转语谁言世上无仙客须信壶中别有天保宁亦有一颂要眠时即眠要起时即起水洗面皮光啜茶湿却觜大海红尘生平地波涛起呵呵阿呵呵啰哩哩啰哩僧问如何是保宁境云主山头倒卓如何是境中人云鼻孔无半边如何是保宁家风云硬糊饼烂馎饦忽遇客来将何祗待云粗餐易饱细嚼难饥。
  严阳尊者问赵州一物不将来时如何州云放下著严云即是一物不将来又放下个甚么州云放不下便担取去黄龙南和尚颂云一物不将来两肩担不起言下忽知非心中无限喜毒恶既忘怀蛇虎为知已光阴几百年清风犹未巳。
  法华举和尚示众云释迦不出世达磨不西来佛法遍天下谈玄口不开。
  [妙喜曰]作贼人心虚。
  定慧信和尚问僧忠国师无情说法南方尊宿如何商量僧云诸方皆云六根互用信云教中道无眼耳鼻舌身意将甚么互用僧拟议信劈脊便打生法师云敲空作响击木无声云门以柱杖空中敲云阿耶耶又敲板头云作声么僧云作声云门云遮俗汉又敲板头云唤甚么作声。
  玄沙和尚问僧甚处来僧云瑞岩来沙云瑞严有甚么言句云和尚寻常唤主人翁自应云诺惺惺著佗后莫受人谩沙云一等弄精魂犹较些子。
  黄龙新和尚示众云清珠下于浊水浊水不得不清念佛投于乱心乱心不得不佛佛既不乱浊水自清浊水既清功归何所良久云几度黑风翻大海未会闻道钓舟倾。
  荐福古和尚示众举百丈恒和尚有时上堂众才集云吃茶便下座有时上堂众才集云珍重便下座有时上堂众才集云歇便下座往往多用此时节因缘众人罔测津涯后来又自作一颂颂此三转因缘云百丈有三诀吃茶珍重歇直下便承当敢保君未彻大众只如恒和尚作此一颂且道见处如何还知得失否要会么据佗三度上堂时节恰似个好人后来作此一颂恰如面上雕两行字若是通人达士举起便知后学初机难为拣辨老僧与汝从头注出百丈有三诀贼身巳露吃茶珍重歇赃物出来直下便承当敢保君未彻大似抱贼判事然虽如此诸仁者若具择法眼方能证明如或邪正不分可谓颟顸佛性更须慱问贤良可惜虚生浪死。
  归宗宝和尚赞初祖达磨并序师真徒邈三界无著拟欲安排知君大错虚劳指点何处扪摸要识师真乾坤廓落。
  师相兮世所希师眉兮阵云垂师眼兮电光辉师鼻兮耸须弥师口门无齿兮过在谁拟涉流沙兮何不自知非彼此丈夫兮传法与阿谁更住少林兮[忏-千+么][忏-千+罗]却西归遇衲僧兮好与一顿椎虽然如是兮不会莫针锥琅邪觉和尚睹此赞乃述颂云师眼兮深师鼻兮大师耳兮穿师舌兮快师身兮墨师心兮戴手携只履返流沙熊耳石塔今犹在只将此颂验尽天下衲僧。
  [妙喜曰]戴此一字不得动著动著则祸生。
  真净和尚示众举三圣云我逢人即出出则不为人兴化云我逢人即不出出则便为人看遮两个老古锥窃得临济些子活计各自分疆列界气冲字宙使明眼衲僧只得好笑诸禅师且道笑作甚么还知落处么若知一任七颠八倒若不知且向三圣兴化葛藤里咬嚼。
  赵州和尚到云居居云老老大大何不觅个住处去州云作么生是某住处居云山前有个古寺基州云和尚自住取次到茱萸萸亦云老老大大何不觅个住处去州云甚么处是某住处萸云老老大大住处也不知州云三十年弄马骑今日被驴子扑。
  洞山云须知有佛向上事僧问如何是佛向上事山云非佛云门云名不得状不得所以言非。
  僧问慈明和尚如何是佛云水出高源又问行脚不逢人时如何云钓丝绞水。
  保宁勇和尚示众云有手脚无背面明眼人看不见天左旋地右转拍膝云西风一阵来落叶两三片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云镬汤无冷处。
  大沩真如和尚举雪峰尝谓玄沙曰有个南际长老问无有答不得者际一日到雪峰峰今访玄沙沙问曰古人道此事唯我能知长老作么生际曰须知有不求知者沙曰山头老汉吃许多辛苦作么玄沙恁么道大沩恁么举不得动著何故如击涂毒鼓远近闻皆丧。
  沩山问仰山甚么来仰山云田中来沩云田中有多少人仰插锹叉手而立沩云今日南山大有人刈茅仰拽锹而去雪窦云诸方咸谓插锹话奇特大似随邪逐恶据雪窦见处仰山被沩山一问直得草绳自缚去死十分。
  [妙喜曰]仁者见之谓之仁智者见之谓之智百姓日用而不知故君子之道鲜矣。
  黄龙南和尚示众举僧问干峰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未审路头在甚么处峰以柱杖画云在遮里僧请益云门门拈起扇子云扇子勃跳上三十三天筑著帝释鼻孔东海鲤鱼打一棒雨似盆倾会么会么干峰一期指路曲为初机云门乃通其变故使后人不倦汝等诸人须穷二老之意莫逐二老之言得意则返正道以归家寻言则荡邪途而转远。
  大愚一日辞归宗宗问甚么去愚云诸方学五味禅去宗云诸方有五味禅我遮里只有一味禅愚便问如何是和尚一味禅宗蓦口便打愚忽然大悟云嗄我会也宗云道道愚拟开口宗又打趁出灌溪初参临济才入门济蓦胸擒住灌溪便云领领济便托开。
  真净和尚示众云佛法不顺人情诸方长老大开口尽道我会禅会道且道伊会也未无端向屎坑里坐谩神諕鬼似遮般底打杀千万个与狗于吃有甚么过又有一般禅和子大开著眼被伊狐魅殊不自知蓦头著屎浇亦不厌恶大众彼此丈夫争受恁么自已合作么生。
  僧问睦州和尚如何是展演之言州云量才补职又问如何是不展演之言州云伏惟尚飨。
  雪峰和尚到投子投子指庵前一片石谓峰云三世诸佛总在里许峰云须知有不在里许者投子云不快漆桶投子与峰游龙眠路有两条峰问那个是龙眠路投子以杖指之峰云东去西去投子云不快漆桶峰问一椎便就时如何投子云不是性燥汉云不假一椎时如何投子云不快漆桶又问此间还有人参也无投子将钁头抛向面前峰云恁么则当处掘去也投子云不快漆桶。
  琅邪觉和尚示众云主宾互换坐断乾坤料拣双施谁人举目释迦圣主示灭双林达磨大师真归熊耳琅邪门下还有具眼衲子真正道流么若无应病与药诊侯临时僧问德山棒临济喝去此二途请师别道琅邪云千钧之弩不为鼷鼠而发机僧便喝琅邪云作家僧拟议琅邪便打。
  大宁宽和尚示众云佛法无事人自迷源祖佛出来大家整顿故有教流沙界道播四方尽皆舍短从长穷究本性本性若达一切皆通信手拈来千般受用且道恁么说话还合得祖宗门下事么良久云啼得血流无用处不如缄口过残春。
  江州刺史李渤问归宗教中所言须弥纳芥子渤即不疑芥子纳须弥莫是妄谈否宗曰人传使君读万卷书藉还是否李曰然宗曰摩顶至踵如椰子大万卷书向何处著李俯首而巳李异日又问云大藏教明得个甚么边事宗举拳示之云还会么李云不会宗云遮个措大空读万卷书拳头也不识。
  僧问清平和尚如何是大乘曰井索如何是小乘曰钱索如何是有漏曰笊篱如何是无漏曰木杓法云圆通和尚曰大乘小乘井索钱索有漏无漏笊篱木杓。
  法昌遇和尚垂语云我要一个不会禅底做国师。
  [妙喜曰]且道是醒醐句是毒药句。
  真净和尚示众云天地与我同根万物与我一体脚头脚尾横三竖四北俱卢州火发烧著帝释眉毛东海龙王忍痛不禁轰一个霹雳直得倾湫倒嶽云暗长空十字街头廖胡子醉中惊觉起来拊掌呵呵大笑云筠云城中近来少贼乃拈柱杖云贼贼。
  玄沙因误服药遍身红烂僧问如何是坚固法身沙云脓滴滴地怀和尚颂云滴滴通身是烂脓钓鱼船上显家风时人只看丝纶上不见芦花对蓼红端和尚云曾有人问法华如何是清净法身只答他道屎臭熏天又云莲花叶上化生儿且道与古人是同是别法华亦有颂云屎臭熏天亦偶然法华净敢为君宣鼻中若有通天窍一任横行不著穿。
  疏山示众云老僧咸通年巳前会得法身边事咸通年巳后会得法身向上事云门问承闻和尚咸通年巳前会得法身边事咸通年巳后会得法身向上事是否山云是门云如何是法身边事山云枯椿门云如何是法身向上事山云非枯椿门云还许学人说道理也无山云许你说门云枯椿岂不是明法身边事非枯椿岂不是明法身向上事山云是门云法身还该一切否山云作么生不该门指净瓶云法身还该遮个么山云阇梨莫向净瓶边会门便礼拜。
  [妙喜曰]云门礼拜不是好心。
  五祖演和尚示众云祖师道吾本来兹土传法救迷情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达磨大师信脚来信口道后代儿孙多成计较要会开花结果处么郑州梨青州枣万物无过出处好又僧问如何是佛云肥从口入问祖意教意是同是别云人贫智短马瘦毛长慈明和尚牧童歌牧牛童实快活跣足披蓑双角撮横眠牛上向天歌人问如何牛未渴回面观平田阔四方放去休拦遏八面无拘任意游要收只在索头拨小牛儿顺摩捋角力未充难提掇且从放在小平坡虑上高峰四蹄脱日巳高休吃草捏定鼻头无少老一时牵向圈中眠和泥看伊东西倒笑呵呵好不好又将横笛顺风吹震动五湖山海岛倒骑牛脱布袄知音休向途中讨若问牧童何处居鞭指东西无一宝。
  归宗和尚铲草次有讲僧来参忽有一蛇过宗以锄断之僧云久响归宗元来是个粗行沙门宗按锄顾视僧曰你粗我粗后来雪峰问德山古人斩蛇意旨如何德山便打雪峰便走德山召云布衲雪峰回首德山云佗后悟去方知老汉彻底老婆心。
  琅邪觉和尚示众云有句无句如藤倚树树倒藤枯恰好吃棒你且道过在甚么处良久云不是僧繇手徒说会丹青。
  黄龙南和尚示众云江南之地春寒秋热近日以来滴水滴冻僧问滴水滴冻时如何曰未是衲僧分上事僧云如何是衲僧分上事曰滴水滴冻。
  南泉鲁祖杉山归宗西人离马祖处各谋住庵于中路相别次南泉插下柱杖云道得也被遮个碍道不得也被遮个碍宗拽柱杖打泉一下云也只是遮个王老师说甚么碍与不碍鲁云只此一句语大播天下。
  洞山聪和尚尝自负柴上山路逢一僧问山上有柴何故将上去聪便放柴于地云会么僧云不会聪云我要烧。
  僧问严阳尊者如何是佛曰土块如何是法曰地动也如何是僧曰吃粥吃饭如何是新兴水曰前面江里。
  百丈恒和尚侍立法眼次因请益外道问佛不问有言不问无言叙语未终法眼曰住住汝拟向世尊良久处会去恒于此大悟。
  杨岐和尚为慈明忌日设斋众集至真前以两手握拳安头上以坐具画一画打一圆相便烧香退身三步作女人拜首座云休捏怪曰首座作么生座云和尚体捏怪曰兔子吃牛奶第二座近前打一圆相便烧香亦退身三步作女人拜杨岐近前作听势第二座拟议杨岐打一掌曰遮漆桶也乱做。
  [妙喜曰]杨岐老汉大似溺却一船麻却来戽斗里扫。
  临济辞黄檗檗问甚么处去济云不是河南便是河北檗便打济约住棒遂与一掌檗呵呵大笑唤侍者将先师禅板拂子来济召侍者将火来檗云汝但将去巳后坐却天下人舌头去在。
  香严初开堂沩山令人送柱杖并书到香严接了云苍天苍天僧便问和尚为甚如此曰只为冬行春令黄龙南和尚示众云青萝夤缘直上寒松之顶白云淡泞出没太虚之中万法本闲唯人自闹闹个甚么咄下座。
  天衣怀和尚示众云青萝夤缘直上寒松之顶白云淡泞出没太虚之中何似南山起云北山下雨若也会得甜爪彻蒂甜若也不会苦瓠连根苦。
  慈明和尚示众以柱杖击绳床一下云大众还会么不见道一击忘所知更不假修持诸方达道者咸言上上机香严恁么悟去分明悟得如来禅祖师禅未梦见在且道祖师禅甚有长处若向言中取则误赚后人直饶棒下承当辜负先圣万法本闲唯人自闹所以山僧居福严只见福严境界宴起早眠有时云生碧嶂月落寒潭音声鸟飞鸣般若台前娑罗花香散祝融峰畔把瘦筇坐盘陀石与五湖衲子时话玄微灰头土面住兴化只见兴化家风迎来送去门连城市车马骈阗渔唱潇湘猿啼岳麓丝竹歌谣时时入耳复与四海高人日谈禅道岁月都忘且道居深山住城郭还有优劣也无试道看良久云是处是慈氏无门无善财。
  荐福古和尚示众云三世诸佛仰望不及天下祖师结舌有分知有者善自保任未知有者不休何待又示众云剑去久矣徒劳刻舟珍重。
  保宁勇和尚云一是一二是二三是三四是四数目甚分明上下依资次依资次有何事以柱杖画一画云大众一时乱却六一甲子了也。
  玄沙和尚云深山悬崖千年万年人迹不到处还有佛法也无若道有唤甚么作佛法若道无佛法却有不到处又示众云诸方老宿尽道接物利生忽遇三种病人来作么生接患盲者拈椎竖拂佗又不见患聋者语言三昧佗又不闻患哑者教伊说天说不得且作么生接若接此人不得佛法无灵验有僧请益云门门云汝礼拜诸僧礼拜起门以柱杖便挃僧退后门云你不是患盲复唤僧近前僧近前门云你不是患聋乃竖起柱杖云还会么僧云不会门云你不是患哑其僧于此有省汾阳昭和尚颂云权生聋瞽哑痹麻要显吾宗验作家金刚截铁如泥碎透金才动失玄沙佛眼和尚颂云玄沙三种病人有理不在高声引得香严老子却来树上悬身。
  大宁宽和尚示众云少林妙诀古佛家风应用随机卷舒自在如拳作掌开合有时似水成沤起灭无定动静俱显语默全彰万用自然不劳心力到遮里唤作顺水放船是人去得且道逆风拳桌谁是知音良久云弄潮须是弄潮人。
  僧问大隋和尚如何是大隋一面事曰东西南北。
  [妙喜曰]且道答遮僧话不答遮僧话。
  忠国师问紫璘供奉甚处来云城南来国师云城南草作何色云作黄色国师乃问童子城南草作何色童子云作黄色国师云只遮童子亦可帘前赐紫对御谈玄。
  泐潭英和尚开堂日僧礼拜起便垂下袈裟角云脱衣卸甲时如何曰喜得狼烟息弓梢壁上悬僧却揽上袈裟云重整戈甲时如何曰不到乌江畔知君未肯休僧便喝英曰惊杀我僧拍一拍英曰也是死中得活僧礼拜英曰将谓是收燕破赵之才元来只是贩私盐贼僧问如何是佛曰眉分八字眼似流星僧云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曰一棒一条痕僧云大众证明学人礼谢英呵呵大笑僧拜起以左手画一圆相英以拂子穿向右边僧以右手画一圆相英以拂子穿向左边僧以两手画圆相托呈英以拂子画一画云三十年来未曾逢沩仰子孙今日却遇著个蹋土击汉还更有问话者么良久无人遂云问也无穷答也无尽问答去来于道转远何故况为此事直饶棒头荐得不是丈夫喝下承当未为达士那堪更向言中取则句里驰求语路尖新机锋捷疾如斯见解尽是埋没宗旨玷污先贤于吾祖道何曾梦见只如我佛如来临般涅槃乃云吾有正法眼藏涅槃妙心付嘱摩诃大迦叶迦叶遂付阿难洎商那和修鞠多大士诸祖相继至于达磨西来直指人心见性成佛不立文字语言岂不是先圣方便之道自是当人不信却自迷头认影奔逐狂途致使伶俜流浪生死禅德若能一念回光返照向自己脚跟下褫剥究竟将来可谓洞门豁开楼阁重重十方普现海会齐彰便乃凡圣贤愚山河大地以海印三昧一印印定更无纤毫透漏山僧如是拳唱若是众中有本色衲僧闻之实谓掩耳而归笑破他口大众且道本色衲僧门下一句作么生道良之云天际雪埋千尺石洞门冰折几株松。
  禾山示众云习学谓之闻绝学谓之邻过此二者是谓真过僧问如何是真过曰解打鼓如何是真谛曰解打鼓即心即佛即不问如何是非心非佛曰解打鼓向上人来如何接曰解打鼓。
  庞居士问马大师不与万法为侣是甚么人曰待汝一口吸尽西江水即向汝道僧问如何是佛曰即心是佛。
  大沩真如和尚示众云阿喇喇是甚么翻思破灶堕杖子才击著方知辜负我以柱杖击香卓一下云堕堕僧问赵州庭柏意旨如何曰夜来风色紧孤客巳先寒僧云先师无此语又作么生曰行人始知苦僧云十载走红尘今朝独露身曰雪上加霜。
  天衣怀和尚示众云玄黄不真黑白何咎六祖大师道叶落归根来时无口若会此个说话直入维摩丈室住金色光中见十方世界四圣六凡如观掌中庵摩勒果又见一类众生寝生死长夜惛惛睡眠不觉不知作金鸡报晓一声令伊省寤岂不快哉若能如是方可将此深心奉尘刹是即名为报佛恩虽然如是古人道笑我者多哂我者少。
  法华举和尚示众云夫参学须具择法眼不得颟顸若得正眼精明一切无滞不见古人道一句语中须具三玄一玄中须具三要古人恁么道意在于何鹅王择乳素非鸭类僧问万里无片雪即不问一条霜刃事如何曰谁敢动著僧礼拜举曰小慈妨大慈便打问智识不到处时如何曰三门不曾开僧云谁是知音者曰口似鼻孔。
  龙济和尚示众云具足凡夫法凡夫不知具足圣人法圣人不会圣人若会即是凡夫凡夫若知即是圣人此语具一理二义若人辨得不妨于佛法中有个入处若辨不得莫道不疑。
  [妙喜曰]点石化为金玉易劝人除却是非难。
  龙济又云是柱不见柱非柱不见柱是非巳去了是非里荐取。
  [妙喜咄云]又是从头起。
  灵源和尚示众云三世诸佛不知有恩无重报狸奴白牯却知有功有浪施明大用晓全机踪迹处不思议归去好无人知冲开碧落松千尺截断红尘水一溪。
  洞山初和尚示众云楚山北面汉水南江击法鼓而会禅徒举宗风而明祖意若以扬眉瞬目竖拳竖指謦欬咳嗽是厨中拭钵帛道甚么会也无也是衲僧破草鞋遮瞎汉遮漆桶是弄精魂鬼总恁么总不恁么是东司头厕筹子以此称提从上来事尽是邪魔所作谤大乘灭胡种与你天地悬殊且道衲僧据甚么道理出来对众道看折脚铛子各出一只手贵得宗乘不断亦表丛林有人有么若无洞山不惜眉毛打葛藤去也葛藤之事只在目前万象森罗乾坤大地百千诸佛日月星辰地狱三涂起心动念每日经历皆是诸德自己何不向遮里体当寻觅看蓦然觑得倜傥分明不虚行脚也自得个安乐田地洞山此语且作死马医若据明眼衲僧将草鞋蓦口筑还怪得佗也无怪即不怪你道凭个甚么捉得将来脚跟下推寻毫末参差椎折你腰莫粗心好僧问赤水求珠犹是人间之宝和云唱出固非格外之谈未审今日将何示人曰夜闻祭鬼鼓朝听上滩歌问言起象表青霄外出语幽玄事若何曰岸上行人声有韵船中渔父和不齐云幽玄事若何曰钩长线短问闻师引出潭中意直透青霄事若何曰甲巳之年丙作首曰今日事若何曰大好雪问如何是佛曰麻三斤问如何是古佛心曰巢知风穴知雨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曰楖栗木柱杖云见后如何曰窦八布衫问佛法两字即不问如何是从上来事曰眼里瞳人吹木笛。
  大隋和尚示众云夫上代诸德莫非求实不自谩昧岂比飞蛾投火自伤自坏他明白了披生死轮回拘障不得所以识不能识智不能知不闻道释迦掩室净名杜口须菩提无说而说释梵绝听而听此事大难大难僧问路逢古佛时如何曰你或逢驴驼象马唤作甚么问万法从心起未审心从何起曰石牛沿江走水底火烧天问如何是大人相曰肚上不贴榜慈明和尚问僧近离甚么处云云过千山碧曰著忙作甚么云雁去水声凄明便喝僧亦喝明便打僧亦打明云你看遮瞎汉本分打出三门外念你是新到且坐吃茶又问化主入[(缠-糸)+(郊-交)]化导即不问你入门一句作么生道僧便喝明云乱喝作甚么僧又喝明便打又问僧近离甚么处云杨岐曰今夏在甚么处云筠州兴教曰兴教和尚还有鼻孔么云有明便打。
  琅邪觉和尚示众云翦除狂寇扫荡搀抢犹是功勋边事君臣道合海晏河清犹是法身边事作么生是衲僧本分事良久云透网金鳞犹滞水回途石马出纱笼又颂麻三斤话洞山麻三斤真[金+俞]不博金将钱买五彩壁上画天神颂祖师投针话龙猛盂中水提婆毳上针人人争得失个个话疏亲不睹云中雁焉知沙塞深农人移片磉磉下获黄金。
  真净和尚示众举雪峰云南山有条鳖鼻蛇汝等诸人出入好看雪峰无大人相然则蛇无头不行长庆恰如个新妇儿怕阿家相似便道堂中今日大有人丧身失命云门拽柱杖撺向雪峰面前作怕势为蛇画足玄沙云用南山作甚么道我见处亲切不免只在窠窟里更无一人有些子天然气概报宁门下莫有天然气概底么不敢望你别悬慧日独振玄风且向古人鹘臭布衫上知些子气息也难得。
  僧问南院祖意教意是同是别曰黄尚书李仆射僧云不会曰牛头南马头北。
  [妙喜曰]前头答著得后头答不著。
  大愚芝和尚示众云大愚相接大雄孙五湖云水竞头奔竞头奔有何门击箭宁知枯木存枯木存一年还曾两度春两度春帐里真珠撒与人撒与人思量也是慕西秦又举僧问汾州和尚如何是接初机句州曰汝是行脚僧如何是辨衲僧句州曰西方日出卯如何是正令行底句州曰千里持来呈旧面如何是定乾坤底句州曰北俱卢州长粳米食者无贪亦无嗔自云将此四句语以验天下衲僧大众子细思量将此四句语被天下衲僧一时勘破。
  [妙喜曰]诸人要识大愚么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大宁宽和尚示众拈柱杖云高而不危满而不溢在凡凡不舍居圣圣难逃十方都一照大地绝绉毫且道是甚么喝一喝。
  泐潭准和尚示众拈柱杖云衲僧家竿木随身逢场作戏倒把横拈自有意思所以昔日药山和尚问云严云闻汝解弄师子是否岩云是山曰弄得几出岩云弄得六出山曰老僧亦解弄岩云和尚弄得几出山云老僧只弄得一出岩云一即六六即一山便休大众药山云岩钝置杀人两子父弄一个师于也弄不出若是准上座只消独自弄拽得来拈头作尾拈尾作头转两个金睛攫几钩铁爪吼一声直令百里内猛兽潜踪满空里飞禽乱地准上座未弄师子请大众高著眼先看做一个定埸掷下柱杖云个中消息子能有几人知。
  佛鉴和尚示众云至道无难唯嫌拣择桃花红李花白谁道融融只一色燕子语黄莺呜谁道关关只一声不透祖师关捩子空认山河作眼睛。
  佛日才和尚颂柏树子话赵州庭柏说向禅客黑漆屏风松罗亮隔。
  僧问圆和尚如何照是露地白牛曰放出无寻处僧问大通和尚如何是无缝塔曰烟霞生背面星月绕檐楹如何是塔中人曰竟日不干清世事长年占断白云乡。
  子胡和尚示众云诸法荡荡何绊何拘汝等于中自生难易心源一统绵亘十方上上根人自然明白不见南泉道如斯痴钝世且还稀历历分明有无不是只少个丈夫之志致见如斯疲劳汝欲得易会么自古及今未曾有一个凡夫圣人出现汝前亦无有一个善语恶语到汝分上为甚么故为善善无形为恶恶无相既巳无我把甚么为善恶立那个是凡圣汝信否还保任否有甚么回避处恰似日中逃影相似还逃得么今之既尔古之亦然今古齐时汝还讳得么佛法玄妙了得者自相策发无为小缘妨于大事汝不见道宁可终身立法谁能一旦亡缘仁者要得会禅么各归衣钵下看。
  雪窦显和尚示众云形兴未质名起未名形名即兆游气乱清拈起柱杖云大众柱杖子是形名双举还有过也无有即水里月无即形名兆若也究得实谓恩大难酬。
  鼓山示众云诸和尚尽道向诸方参学未委参甚么学甚么还有参得者无有即出来对众验看诸和尚为复参禅参道参佛参法参毗卢师法身主参佛向上事涅槃后句若实参此句得为大妄唤作望上心不息与诸和尚了无交涉时有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曰吐却著问凡有言句尽是触犯宗风未审如何是宗门中事曰合取口。
  五祖滨和尚四面示众举古者道若有一人发真归源十方虚空悉皆消殒双泉则不然若有一人发真归源十方虚空筑著磕著又示众举古人云我若向你道即秃却我舌若不向你道即哑却我口且道还有为人处也无四面有时拟为你吞却只被当门齿碍拟为你吐却又为咽喉小且道还有为人处也无四面自来柳下惠。
  黄龙新和尚赞祖师云六祖当年不丈夫倩人书壁自涂糊明明有偈言无物却受佗家一钵盂。
  [妙喜曰]且道钵盂是物不是物若道是物死心老亦非丈夫汉若道非物争柰钵盂何。
  云盖智和尚示众云紧峭离水靴蹋破湖湘月手把铁蒺黎打破龙虎穴翻身倒上树始见无生灭却笑老瞿昙弹指超弥勒。
  云居齐和尚因法灯和尚问适来有人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老僧向伊道不东不西藏主作么生齐云不东于西灯云恁么会又争得膂当时懵然莫知其旨至晚再伸请益灯云佗家自有儿孙在膂于言下顿然契悟有颂曰接物利生绝妙外生终是不肖佗家自有儿孙将来用得恰好。
  清凉国师答皇太子问心要至道本乎其心心法本乎无住无住心体灵知不昧性相寂然包含德用该摄内外能深能广非有非空不生不灭无终无始求之而不得弃之而不离迷现量则惑苦纷然悟真性则空明廓彻虽即心即佛唯证者方知然有证有知则慧日沉没于有地若无照无悟则昏云掩蔽于空门若一念不生则前后际断照体独立物我皆如直造心源无智无得不取不舍无对无修然迷悟更依真妄相待若求真去妄犹弃影劳形若体妄即真似处阴影灭若无心忘照则万虑都捐若任运寂知则众行爰起放嚝任其去住静鉴觉其源流语默不失玄微动静未离法界言止则双亡知寂论观则双照寂知语证则不可示人说理则非证不了是以悟寂无寂真知无知以知寂不二之一心契空有双融之中道无住无著莫摄莫收是非两亡能所双绝斯绝亦寂则般若现前般若非心外新生智性乃本来具足然本寂不能自现实由般若之功般若之与智性翻覆相成本智之与始修实无两体双亡证入则妙觉圆明始末该融则因果交彻心心作佛无一心而非佛心处处成道无一尘而非佛国故真妄物我举一全收心佛众生浑然齐致是知迷则人随于法法法万差而人不同悟则法随于人入人一智而融万境言穷虑绝何果何因体本寂寥孰同孰异唯忘怀虚朗消息冲融其犹透水月华虚而可见无心鉴像照而常空矣。
  忠国师问紫璘供奉佛是甚么义云是觉义曰佛曾迷否云不曾迷曰用觉作么供奉无对。
  [妙喜代曰]若不入水争见长人。
  大随和尚因烧山次见一蛇以杖挑向火中咄云遮个形骸犹自不放舍你向遮里死如暗得灯遂有僧问正当恁么时还有罪也无曰石虎斗时山谷响木人吼处铁牛惊又问僧向甚么处去僧云西山住庵去曰我向东山唤汝汝便来得么云不然曰汝住庵未得问如何是和尚家风曰赤土画簸箕云未审此理如何曰簸箕有唇米跳不出。
  黄龙南和尚住同安示众云今日四月八我佛降生之日天下精蓝皆悉浴佛记得遵布衲在药山会里充殿主浴佛之次药山问汝只浴得遮个还浴得那个么遵云把将那个来药山便休大众古人随时一言半句亦无巧妙今人用尽心力安排终不到他境界众中商量或云遮个是铜像那个是法身铜像有形可以先涤法身无相如何洗得药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被遵公倒靠直得口似匾担不胜[忏-千+么][忏-千+罗]又云古德垂问只要验人问汝那个便道把将那个来正是随声逐色咬他言句上佗圈缋药山见伊不会所以便休又道药山恁么来早是无事起事好肉上剜疮遵公不见来病却向灸疮瘢上更著艾爝有云古人得了逢场作戏无可不可何高何低彼此知有自是后人强生分别如前所解盖不遇人一失其源迷而不复所以只凭识心思量计较以当宗乘殊不知有作思惟从有心起用此思惟辨于佛境如取萤火烧须弥山纵经尘劫终不能著是故行脚高人切须自看从上来事合作么生异竟将何敌佗生死勿以少许浮粗识见自作障碍佛法不是遮个道理同安今日不避口业与汝诸人说破此二尊宿一出一入未见输赢三十年后不得错举。
  杨岐和尚示众云有句无句如藤倚树文殊维摩撒手归去杨岐恁么道也是看锢辂更有后语不得错举。
  [妙喜曰]利动君子。
  晏国师初参雪峰才人门峰扭住云是甚么晏释然契悟举手摇曳峰云子作道理邪晏云何道理之有峰乃抚而印之。
  真净和尚示众拈柱杖云涅槃心易晓差别智难明古人道你有柱杖子我与伓柱杖子你无柱杖子我夺却你柱杖子归宗则不然你有柱杖子我夺却你柱杖子你无柱杖子我与你柱杖子大众芭蕉恁么归宗不恁么且道恁么是不恁么是掷下柱杖云是甚么良久云是即龙女顿成佛非即善星生陷坠。
  道吾真和尚示众举洞山云五台山上云蒸饭佛殿阶前狗尿又幡竿头上煎锝子三个猢狲夜簸钱老僧即不然三面狸奴脚蹋月两头白牯手拏烟戴冠碧兔立庭柏脱壳乌龟飞上天老僧葛藤尽被汝诸人觑破了也洞山老人甚是奇特虽然如是只行得三步四步且不过七跳八跳且道淆讹在甚么处老僧今日不惜眉毛一时布施良久云叮咛损君德无言真有功任从沧海变终不为君通。
  泐潭英和尚示众云石门巇险铁关牢举目重重万仞高无角铁牛冲得破毗卢海内鼓波涛大众且道不涉波涛一句作么生道良久云一句不遑无著问迄今犹作野盘僧。
  保宁勇和尚示众云古人底今人用今人底古人为古今无背面今古几人知耶呜咿一九与二九相逢不出手又云无种灵曲火里栽铁花还向树头开蓦然结个团圞果指似时人处得来。
  晦堂和尚示众云有句无句如藤倚树且任诸人点头及乎树倒藤枯上无冲天之计下无入地之谋灵利汉遮里著得一只眼便见七纵八横乃举拂子云太阳溢目万里不挂片云若是覆盆之下又争怪得老僧晦。
  黄龙新和尚示众云达磨心宗传至今日涓滴不漏丝发不移既丝发不移作么生传宝印当风妙重重锦缝开。
  沩山问仰山既称善知识争辨得诸方来者知有不知有有师承无师承是义学是玄学子试说看仰山曰慧寂有验处但见诸方僧来便竖起拂子问伊诸方还说遮个不说又云遮个且置诸方老宿作么生沩山叹曰此是从上宗门中牙爪仰山问僧近离甚处云向南仰山拈起柱杖云彼中还说遮个么云不说仰云不说遮个还说那个么云不说仰召大德参堂去僧便去仰复召大德僧应喏仰云近前来僧近前仰便打云门云仰山若无后语争识得人。
  云居膺和尚示众云老僧二十年前住三峰庵时有府兴化长老来问权借一问以为影草时如何老。
  僧当时机思迟钝道不得为伊置得个问头奇特不敢辜佗伊云想和尚答遮话不得不如礼拜了退而今思量当时不消道个何必后因化主到魏府兴化乃借问山中和尚住三峰庵时老僧曾问伊话只对不得而今道得也未化主遂举前话兴化云云居二十年只道得个何必兴化即不然争如道个不必三圣云云居二十年道得底犹较佗兴化半月程。
  [妙喜曰]何必不必绵绵密密觌面当机有人续得末后句许你亲见二尊宿。
  云峰悦和尚翠岩示众云道远乎哉触事而真圣远乎哉体之即神所以娑婆世界以音声为佛事香积世界以香饭为佛事翠岩遮里只于出入息内供养承事过现未来尘沙诸佛无一空过者过现未来尘沙诸佛是翠岩侍者无一不到如一不到三十柱杖诸上座还会么将此深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僧问忠国师古德云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有人不许云是邪说亦有信者云不思议不知若为国师曰此盖尊贤文殊境界非诸凡小而能信受皆与大乘了义经意合故华严经云佛身充满于法界普现一切群生前随缘赴感靡不周而常处此菩提座翠竹既不出于法界岂非法身乎又般若经云色无边故般若亦无边黄花既不越于色岂非般若乎深远之言不省者难为措意于是禅客作礼而去又华严座主问大珠和尚曰禅师何故不许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珠曰法身无像应翠竹以成形般若无知对黄花而显相非彼黄花翠竹而有般若法身故经云佛真法身犹若虚空应物现形如水中月黄花若是般若般若即同无情翠竹若是法身翠竹还能应用座主会么云不了此意珠曰若见性人道是亦得道不是亦得随用而说不滞是非若不见性人说翠竹著翠竹说黄花著黄花说法身滞法身说般若不识般若所以皆成诤论座主礼而去。
  [妙喜曰]众中商量道二尊宿恁么切磋一人得其体一人得其用得其用者事上建立得其体者理上扫除所谓实际理地不受一尘佛事门中不舍一法我为法王于法自在或抑或扬无得无失恁么见解唤作矮子看戏妙喜见处也要诸人共知不见道破驴脊上足苍蝇。
  大宁宽和尚示众拈柱杖云前佛性命后佛纪纲总在遮里如今用去也为云为雨为瑞为祥利人利天出生入死佗方世界出没卷舒若也通身是口说不能尽通身是眼照不能穷一念相应刹那万劫。
  洞山初和尚示众云明机自昧息虑迷源万法同尘语默难显不是情中法莫生种种心离此章句别有商量且道离却作么生商量还有委悉者么明明地拣破明明地显示明明地举唱明明地歌咏更无囊藏被盖纯说干剥剥地禅若是灵利衲僧才闻举著便合眼卓朔地知个落处岂不是自家具眼其柰罕遇其人盖缘洞山遮里言无味食无味法无味无味之句塞断人口兄弟到遮里难为凑泊若向遮里觑得分明天下尊宿到与不到彻与不彻总被你验破何故盖智有到正道有真伪多只恁么心机意识认得门前屋后底学得路布葛藤一堆一担蕴在胸襟道我会禅会道还梦见禅道也未唤作打底不遇作家到老只成骨董待到明朝后日蓦札地蹋著正脉省前所行履处方始羞见本命元辰僧问智不落千差请师通不犯曰蒸饼揾饧问心未生时法在甚么处曰池中荷叶动决定有鱼行问诸上善人皆说不二法门居士默然意旨如何曰无目不画眉问幻与非幻未是学人极则处如何是人理之谈曰八十翁翁牙不动。
  琅邪觉和尚云有句无句如藤倚树树倒藤枯好一堆烂柴。
  [妙喜曰]琅邪大似认贼为于虽然如是恩大难酬。
  慈明和尚示众云道吾打鼓四大部洲同参柱杖横也挑括乾坤大地钵盂转也覆却恒沙世界且问汝等诸人向甚么处安身立命若也知安身立命处北俱卢洲吃粥吃饭若也不知长连床上吃粥吃饭。
  五祖滨和尚四面示众云满口道得底却不知有知有底又道不得且道过在甚么处将成九仞之山莫惜一篑之土又举僧问洞山如何是善知识眼山云纸捻无油洞山老汉不是无只是太俭忽有人问四面如何是善知识眼只向伊道瞎何故且要相称纸捻无油也大奇不堪拈掇有谁知回身却忆来时路月下腾腾信脚归。
  真净和尚示众云是日巳过命亦随减如少水鱼斯有何乐唯二乘禅定寂灭为乐是为真乐学般若菩萨法喜禅悦为乐是为真乐三世诸佛慈悲喜舍四无量心为乐是为真乐石霜普会云休去歇去泠湫湫地去是谓二乘寂灭之乐云门云一切智通无障碍拈起扇子云释迦老子来也是谓法喜禅悦之乐德山棒临济喝是三世诸佛慈悲喜舍之乐除此三种乐外不为乐也且道归宗一众在三种内三种外良久云今日庄主设饡饭俵嚫钱参退僧堂内普请吃茶去喝一喝。
  首山念和尚示众云诸上座不得盲喝乱喝遮里寻常向你道宾则始终宾主则始终主宾无二宾主无二主若有二宾二主即是两个瞎汉所以我若立时你须坐我若坐时你须立坐则共你坐立则共你立虽然如是到遮里急著眼始得若也眼孔定动即千里万里何故如此如隔窗看马骑相似拟议即没交涉诸上座即然于此留心直须子细不要掠虚好佗日异时赚著你在诸人若也有事近前无事珍重僧问菩萨未成佛时如何曰众生僧云成佛后如何曰众生众生问觉花未发时如何辨真实曰冬不寒腊后看僧云莫便是也无曰错问鱼鼓未鸣时如何曰望天不见天僧云鸣后如何曰虚地不见地问和尚是大善知识为甚么却首山曰不坐孤峰顶常伴白云闲问四众围绕师说何法曰打草要惊蛇僧云未审怎生下手曰适来洎合丧身失命问不落三寸请师速道曰老僧到遮里却道不得阇梨道看僧云犹落三寸请师别道曰首山今日失利。
  叶县省和尚示众云达磨西来为传东土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独标万像物外宣扬悟之者纤毫不隔迷之者背觉合尘中下之机也须子细莫虚过时光各各有之况以西来的意教外别传道契一言纵横自在打破髑髅揭却脑盖岂不是庆快僧问不落诸缘请师道曰落问如何是无缝塔曰头不梳面不洗问如何是出家人曰紧裹头僧云恁么则在家出家曰粗麻鞋。
  翠岩真和尚示众云众生为解碍菩萨未离觉拈柱杖云柱杖子是碍那个是觉若也会去解碍为碍而不自在若也不会归源性无二方便有多门

    正法眼藏卷第一之上

    正法眼藏卷第一之下

                径山大慧禅师宗杲集并著语
                绣水春门居士徐弘泽校阅

  晦堂和尚示众云敲空作响谁是知音击木无声徒劳侧耳不是目前法莫生种种心起灭不相知个中无背面象王行处狐兔绝踪水月现前风云自异到遮里乾坤收不得宇宙不知名千圣立下风谁敢出头道诸仁者应是从前活计所作施为会与不会一时扫却不如策杖归山去长啸一声烟雾深。
  宝峰英和尚示众云先圣道江月照松风吹永夜清宵何所为佛性戒珠心地印雾露云霞体上衣诸禅德先圣虽然如此道可谓伤盐伤醋若是山僧即不然江月照松风吹永夜清宵何所为牧童岭上一声笛惊起群鸦绕树飞。
  五祖演和尚示众云佛祖生冤家悟道染泥土无为无事人声色如聋瞽且道如何即是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总不得忽有个出来道恁么也得不恁么也得恁么不恁么总得只向伊道我也知你向鬼窟里作活计。
  宝峰准和尚示众云大道纵横触事现成云开日出水绿山青蓦拈柱杖卓一下云云门大师来也说道观音菩萨将钱买糊饼放下却是馒头大众云门只见锥头利不见凿头方宝峰即不然乃掷下柱杖云勿于中路事空王策杖还须达本乡昨日有人从淮南来不得福建路信却道嘉州大像吞却陕府铁牛喝云是甚说话笑倒云居土地。
  云盖智和尚示众云不离当处常湛然觅即知君不可见虽然先圣恁么道且作个模子搭却若也出不得只抱得古人底若也出得方有少分相应云盖即不然骑骏马绕须弥过山寻蚁迹能有几人知。
  盘山和尚云譬如掷剑挥空莫论及之不及斯乃空轮无迹剑刃无亏若能如是心心无知。
  [妙喜曰]咄咄咄我王库内无如是刀。
  洞山聪和尚开堂日僧问大众云臻师登宝座向上宗乘请师举唱曰下坡不走快便难逢云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曰竹杖挑擎千界月钵囊盛贮五天云问德山入门便棒犹是起模画样临济入门便喝未免捏目生花离此二途未审洞山如何为人曰天晴久无雨近日有云腾云佗后若有人问洞山意旨教学人如何举似曰园蔬枯槁甚担水泼菠薐问无根树子向甚么处栽曰千年常住一朝僧问既是泗州大圣为甚么却在扬州出现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问古镜未磨时如何曰此去汉阳不远云磨后如何曰黄鹤楼前鹦鹉洲又因发供养主示众云住持之道劳佗十方高人且实际理地不受一尘佛事门中不舍一法盖为清众之故所以忘劳然尽大地作一个糊饼天下人尽得吃唯有深沙神不得吃怒发将蒺藜杖打一棒瓦解冰消。
  明招和尚领众至尧庵乃提起绦子云得恁么胡毵毵地庵主云莫错认定盘星招云恰是。
  南岳让和尚示徒曰一切万法皆从心生若达心地所作无碍僧问如镜铸像像成后光归何处曰如大德未出家时相状向甚么处去僧云成后为甚么不鉴照曰虽然不鉴照谩他一点也不得。
  花药英和尚示众云十七十八道著即瞎十九二十人信不及更欲待枯木生花糊饼出汁。
  洛浦久为临济侍者济常称美曰临济门下一只箭谁敢当锋浦一日辞济济问甚么处去云南方去济以柱杖画一画云过得遮个便去浦乃喝济便打浦作礼济明日升堂云有一条赤梢鲤鱼摇头摆尾向南方去不知向谁家齑瓮里淹杀。
  杨岐和尚示众云春风如刀春雨如膏律令正行万物情动你道脚蹋实地一句作么生道出来向东涌西没处道看直饶道得也是梁山颂子。
  法昌遇和尚在双岭受请与英胜二首座相别云三年聚首无事不知检点将来不无渗漏以柱杖画一画云遮个且止宗门事作么生英云须弥安鼻孔曰恁么则临崖看浒眼特地一场愁英云深沙努眼睛曰争柰圣凡无异路方便有多门英云铁蛇钻不入曰遮般汉有甚共语处英云自缘根力浅莫怨太阳春却画一画云宗门事且止遮个事作么生法昌便掌英云遮漳州子莫无去就曰你遮般见解不打更待何时又打英云也是老僧招得英胜二人到山相访英云和尚寻常爱检点诸方今日为甚却来古庙里作活计曰打草只要蛇惊英云且莫涂糊人好曰你又刺头入胶盆作甚么英云古人道我见两个泥牛斗入海所以住山未审和尚见个甚么曰你他时异日有把茅盖头人来问你作么生只对英云山头不如岭尾曰你且道当得住山事么英云使钁不及拖犁曰还曾梦见古人么英云和尚又作么生法昌展两手英云虾跳不出斗曰莫将三寸烛拟并太阳辉英云争柰公案见在曰乱统禅和如麻似粟又问二人我欲来遮里起法堂且道作得个甚么向当英云贼是小人曰邵武子动著便作屎臭气英云曾经霜雪苦曰明珠自有千金价谁肯林边打雀儿英云大似持钵不得诈道不饥法昌却指胜曰你且道合作得个甚么向当胜云本来无位次不用强安排曰你遮驴汉安向甚处著胜云一任敲砖打瓦曰也只是个杜撰巡官英云若是千金宝何须打雀儿曰东家人死西家助哀英云路见不平云门云法身吃饭幻化空身即法身乾坤大地何处有也物物不可得以空[口+童]空若约点检来将谓合有与么说话。
  [妙喜曰]龙头蛇尾得人憎法身吃饭以空[口+童]空唤作无得么我恁么道且作死马医。
  黄龙新和尚示众举雪峰道三世诸佛向火焰里转大法轮云门道火焰为三世诸佛说法三世诸佛立地听雪峰云门交互争辉薪尽火灭三世诸佛向甚么处听莫恋白云深处坐切忌寒灰烧杀人。
  大沩真如和尚示众云月生一大地茫茫谁受屈月生二东西南北没巴鼻月生三善财特地向南参所以道放行则怛萨舒光把住则泥沙匿耀且道放行是把住是良久云圆伊三点水万物自尖新僧问如何是城里佛曰万人丛里不插标如何是村里佛曰泥猪疥狗如何是山里佛曰绝人往还如何是教外别传一句曰翻译不出。
  长沙岑和尚与仰山玩月次山云人人有遮个只是用不得岑云我倩汝用始得山云你作么生用岑劈胸与一蹋山云[囗@力]直下似个大虫。
  智门祚和尚示众云数日好雨且道雨从甚么处来若道从天降那个是天若道从地出唤甚么作地若更不会所以古人道天地之前径时人莫强移个中生解会眼上更安锥又云赫日里我人云雾里慈悲霜雪里假褐雹子里藏身还藏身得么若藏不得却被雹子打破髑髅僧问国师三唤侍者意旨如何曰怜儿不觉丑云国师辜负侍者意旨如何曰美食不中饱人餐云侍者辜负国师意旨如何曰粉骨碎身未足酬。
  保宁勇和尚示众云释迦老子四十九年说法不曾道著一字优波鞠多丈室盈筹不曾度得一人达磨不居少室六祖不住曹溪谁是后昆谁为先觉既然如是彼自无疮勿伤之也拍膝顾众云且喜得天下太平颂风幡话云荡荡一条官驿路晨昏曾不禁人行浑家不是不进步无柰当门荆棘生。
  云峰悦和尚示众云德山入门便棒临济入门便喝看遮两个老汉一场败阙然则事不孤起起必有因云峰不著便盖是为众竭力你等诸人平地吃交过在阿谁良久云当断不断返遭其乱蓦拈柱杖一时趁下僧问不涉廉纤请师速道曰须弥山僧拟议峰便打僧问如何是第一要曰蛇穿鼠穴如何是第二要曰猢狲上树如何是第三要曰村里人草鞋问如何是般若体曰箭穿杨叶如何是般若用曰李广陷番问如何是衲衣下事曰皮褁骨。
  洞山初和尚示众云语中有语名为死句语中无语名为活句诸禅德作么生是活句到遮里实难得人若也不动一尘不拨一境见事便道答话长老下脚不得东西南北莫知多少要得去离泥水活人眼目举唱宗风激扬大事不道全无其柰还少只缘未达其源落在第八魔境界中识得个不名不物无是无非头头物物无不具足道我得安乐田地更不求余凡有扣击问难即便敲床竖拂更不惜便施便设便行便用向恶水坑里头出头没弄个无尾猢狲到腊月三十日鼓也打破猢狲又走却了手忙脚乱一无所成悔将何及若是个衲僧乍可冻杀饿杀终不著他鹘臭布衫。
  天台智者大师在南岳诵法华经至药王品云是真精进是名真法供养如来于是悟法华三昧获旋陀罗尼见灵山一会俨然未散。
  [妙喜曰]而今未获旋陀罗尼者还见灵山一会否若见以何为证若不见是真精进是名真法供养如来只恁么念过却成剩法矣。
  世尊才生下乃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行七步目顾四方云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云门云我当时若见一棒打杀与狗子吃贵图天下太平云峰悦云云门虽有定乱之谋且无出身之路保宁勇颂云混沌未分人未晓乾坤才剖事潜彰天生伎俩能奇怪末上输佗弄一场。
  赵州和尚示众云此事的的没量大人出遮里不得老僧到沩山见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沩山云与我过床子来若是宗师须以本分事接人始得时有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州云庭前柏树子僧云和尚莫将境示人曰我不将境示人云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曰庭前柏树子后法眼问光孝觉和尚近离甚处曰赵州云承闻赵州有柏树子话是否曰无云往来皆谓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州云庭前柏树子上座何得道无曰先师实无此语和尚莫谤先师好五祖演和尚示众举药山问石头三乘十二分教某甲粗知承闻南方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实未明了伏望和尚慈悲指示石头云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总不得山僧在众日闻兄弟商量道即心即佛亦不得不即心即佛亦不得若恁么说话敢称禅客何故殊不知石头老人文武兼备韬略双全若是五祖见处也要诸人共知只见波涛涌不见海龙宫。
  唐明蒿和尚示众云文殊仗剑五台横行唐明一路把断妖讹三世诸佛未出教乘网底游鱼龙门难渡垂钩四海只钓狞龙格外玄谈为求知识若也举扬宗旨须弥直须粉碎若也说佛说祖海水便须枯竭宝剑挥时毫光万里放汝一路通方说话把断咽喉诸人甚处出气僧问钝根乐小法不自信作佛作佛后如何曰水里捉麒麟云恁么则便登高座也曰骑牛上三十三天问古人拈椎竖拂意旨如何曰骑驴不著靴。
  慈明和尚示众云一切贤圣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前是桉山后是主山那个是无为法良久云向下文长付在来日。
  马祖示众云汝等诸人各信自心是佛此心即佛达磨大师从南天竺国来至中华传上乘一心之法令汝等开悟又引楞伽经以印众生心地恐汝颠倒不自信此一心之法各各有之故楞伽经以佛语心为宗无门为法门夫求法者应无所求心外无别佛佛外无别心不取善不舍恶净秽两边俱不依怙达罪性空念念不可得无自性故故三界唯心森罗及万象一法之所印凡所见色皆是见心心不自心因色故有汝但随时言说即事即理都无所碍菩提道果亦复如是于心所生即名为色知色空故生即不生若了此意乃可随时著衣吃饭长养圣胎任运过时更有何事汝受吾教听吾偈曰心地随时说菩提亦只宁事理俱无碍当生即不生僧问如何是修道曰道不属修若言修得修成还壤即同声闻若言不修即同凡夫又问作何见解即得达道师曰自性本来具足但于善恶事中不滞唤作修道人取善舍恶观空入定即属造作更若向外驰求转疏转远但尽三界心量一念妄心即是三界生死根本但无一念即除生死根本即得法王无上珍宝无量劫来凡夫妄想谄曲邪伪我慢贡高合为一体故经云但以众法合为此身起时唯法起灭时唯法灭此法起时不言我起灭时不言我灭前念后念中念念念不相待念念寂灭唤作海印三昧摄一切法如百千异流同归大海都名海水住于一味即摄众味住于大海即混诸流如人在大海中浴即用一切水所以声闻悟迷凡夫迷悟声闻不知圣心本无地位因果阶级心量妄想修因证果住于空定八万劫二万劫虽即巳悟悟巳却迷诸菩萨观如地狱苦沈空滞寂不见佛性若是上根众生忽尔遇善知识指示言下悟去更不历于阶级地位顿悟本性故经云凡夫有返复心而声闻无也对迷说悟本既无迷悟亦不立一切众生从无量劫来不出法性三昧长在法性三昧中著衣吃饭言谈只对六根运用一切施为尽是法性不解返源随名逐相迷情妄起造种种业若能一念返照全体圣心汝等诸人各达自心莫记吾语纵饶说得河沙道理其心亦不增总说不得其心亦不减说得亦是汝心说不得亦是汝心乃至分身放光现十八变不如还我死灰来淋过死灰无力喻声闻妄修因证果未淋过死灰有力喻菩萨道业纯熟诸恶不染若说如来权教三藏河沙却说不尽犹如钩锁亦不断绝若悟圣心总无余事久立珍重。
  [妙喜曰]予建炎中首众瓯峰时首座寮有洞山聪禅师所集禅门宗要祖堂二录宗要末上以石头马祖二师语为准式故马祖示众篇其略云故楞伽经以佛语心为宗无门为法门则知后人错以以字为云字无疑后永明寿禅师天衣怀禅师于宗镜通明二集中因之后之学者不本来由往往皆以以字为云字更于经中求佛语心为宗无门为法门之语良可笑也岂不知楞伽经乃佛语心一品耳马师云故楞伽经以佛语心为宗无门为法门此二句皆马祖指经大旨非经语也天衣云无门之门直须得门入始得此乃天衣指马师无门之门之语亦非经语也然宗镜通明二圣师所集未必皆错恐后来传者之误耳谚云一字三写乌焉成马信然博达之士如阅楞伽果无佛语心为宗无门为法门之语则当以聪禅师宗要所载为正。
  神鼎諲和尚示众举僧问首山一毫未发时如何曰路逢穿耳客云发后如何曰不用更迟疑曾有僧问神鼎一毫未发时如何向伊道白云岭上云发后如何曰涧下水流若是前来两转语有可咬嚼东看西看若是神鼎遮语如吃木札瓦片相似实无滋味直是自见自悟始得会么天高东南地倾西北。
  天衣怀和尚示众云二千年前大觉世尊欲将诸圣众往第六天上说大集经敕佗方此土人间天上一切狞恶鬼神悉皆集会受佛付嘱拥护正法设有不赴者四天门王飞热铁轮追之令集既集会已无有不顺佛敕者各发弘誓拥护正法唯有一魔王谓世尊曰瞿昙我待一切众生成佛尽众生界空无有众生名字我乃发菩提心临危不变真大丈夫诸仁者作么生著得一转语与黄面瞿昙出气寻常神通妙用智慧辩才到此总使不著尽阎浮大地人无不爱佛到遮里何者是佛何者是魔还有人辨得么良久云欲识魔么开眼见明欲识佛么合眼见暗魔之与佛以柱杖一时穿却鼻孔。
  [妙喜曰]天衣老汉恁么批判直是奇特虽然如是未免话作两橛若向何者是佛何者是魔处便休去不妨使人疑著却云欲识魔么开眼见明欲识佛么合眼见暗郎当不少又云魔之与佛以柱杖一时穿却鼻孔雪上加霜妙喜却为黄面老子代一转语待遮魔王道众生界空无有众生名字我乃发菩提心只向佗道几乎错唤你作魔王此语有两负门若人点检得出许你具衲僧眼。
  韶国师示众云真宗不二万德无言正当明时如王宝剑所以如来于一切处成等正觉于刀山剑树上成等正觉于镬汤炉炭里成等正觉于棒下成等正觉于喝下成等正觉所以一动一静一去一来一生一灭未曾有纤毫异相未曾有纤毫别相更无毫厘丝发许作见闻心识解会何故诸仁者诚谓是非路绝妙性天机所以云汝生我亦生汝杀我亦杀生杀轮王机交驰如电掣。
  道吾真和尚示众云师子儿哮吼龙马驹勃跳古佛镜中明三山孤月皎乃作舞下座僧问凝然便会时如何曰老鼠尾上带研椎如何是佛曰洞庭为盖古人道来时不将丝头来去时不将丝头去意旨如何曰三生六十劫未是长期僧无语曰会么僧云不会曰洞庭八百里未是阔问如何是真如体曰夜叉屈膝眼睛黑如何是真如用曰金刚杵打铁山摧。
  灵云因见桃花悟道有颂云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叶落又抽技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举似沩山山云从缘入者永不退失汝善护持玄沙云谛当甚谛当敢保老兄未彻在。
  [妙喜曰]一家有事百家忙。
  杨岐和尚示众云身心清净诸境清净诸境清净身心清净还知杨岐老人落处么河里失钱河里捷。
  德山和尚示众云诸子从朝至暮有甚么事莫要逞驴唇马觜问德山老汉么我且不怕你未审诸子有何疑虑近来末法时代多有鬼神群队傍家走言我是禅师未审学得多少禅道说似老汉来你诸方老秃奴教汝修行作佛傍家走成得几个佛也你若无可学又走作甚么若有学者你将取学得底来呈似老汉看一句不相当须吃痛棒始得你被佗诸方老秃奴魔魅著便道我是修行人打硬作模作样恰似得道底人面孔莫取次用心万劫千生轮回三界皆为有心何以故心生则种种法生若能一念不生则永脱生死不被生死缠缚要行即行要坐即坐更有甚么事仁者我见你诸人到处发心向老秃奴会下学佛法荷负不惜身命皆被钉却诸子眼睛断诸子命根三二百个淫女相似道我王化建立法幢为后人开眼目自救得么仁者如此说修行你岂不闻道老胡经三大阿僧祇劫修行即今何在八十年后死去与你何别诸子莫狂劝你不如休歇去无事去你瞥起一念心便是魔家眷属破戒俗人你见德山出世十个五个总拟聚头来难问待教结舌无言你是偻儸儿今何不出来破布袋里盛锥子不出头是好手我要问你实底莫错仁者波波地傍家走道我解禅解道点胸点肋称杨称郑到遮里须尽吐却始得无事你但外不著声色内无能所知解体无凡圣更学甚么设学得百千妙义只是个吃疮疣鬼总是精魅我遮个虚空道有且不是有道无且不是无言凡不凡言圣不圣一切处安著佗不得与你万法为师遮个老汉不敢谤佗所以老胡吐出许多方便涕唾教你无事去莫向外求你更不肯欲得采集殊胜言句蕴在胸襟巧说言辞以舌头取办高著布裙贵图人知道我是禅师要出头处若作如此见解打那鬼骨臀入拔舌地狱有日在到处觅人道我是祖师门下客被佗问著本分事口似木[木+突]便却与佗说菩提涅槃真如解脱广引三藏言教是禅是道诳佗闾阎有甚么交涉谤我先祖德山老汉见处即不然遮里佛也无法也无达磨是老臊胡十地菩萨是担粪汉等妙二觉是破戒凡夫菩提涅槃是系驴橛十二分教是鬼神簿拭疮脓纸四果三贤初心十地是守古冢鬼自救得也无佛是老胡屎橛仁者莫错身被疮疣衣学甚么事饱吃饭了说真如涅槃皮下还有血么须是个丈夫始得汝莫爱圣圣是空名向三界十方世间若有一尘一法可得与你执取生解保任贵重者尽落天魔外道是有学得底亦是依草附木精魅野狐诸子老汉此间无一法与你诸子作解会自巳亦不会禅老汉亦不是善知识百无所解只是屙屎放尿乞食乞衣更有甚么事德山老汉劝你不如无事去早休歇去莫学颠狂每人担个死尸浩浩地去到处向老秃奴口里爱佗涕唾吃便道我是入三昧修蕴积行长养圣胎愿成佛果如斯等辈德山老汉见似毒箭入心花针乱眼辜负先祖带累我宗图他道我是出家儿如此消佗十方施主水也消不得莫算道敢向佗国王地上行父母不供甘旨岂为无罪莫错用心阎罗王征你草鞋钱有日在穿你鼻孔击著橛上偿佗宿债莫言老汉不道是你诸人大似有福遇著德山出世与你解却绳索脱却笼头卸却角驮作个好人去三界六道收摄你不得更无别法是个烜赫虚空无碍自在不是你庄严得底物从佛从祖皆传此法而得出离一大藏教只是整理你今时人诸子莫向别处求觅乃至达磨小碧眼胡僧到此来也只是教你无事去教你莫造作著衣吃饭屙屎送尿更无生死可怖亦无涅槃可得无菩提可证只是寻常一个无事人第一莫拱手作禅师觅个出头处巧言语魔魅后生欲得人唤作长老自已分上都无交涉徒知心识浩浩地日夜捏怪不休称杨称郑我是江西马大师宗徒德山老汉且不是你群队人我见石头和尚不识好恶老汉所以骂伊诸子你但莫著声色名言句义境致机关道理善恶凡圣取舍攀缘染净明暗有无诸念可中与么得方是个无事人佛亦不如你祖亦不如你仁者莫走蹋汝脚板阔去别无禅道可学若有学得者即是二头三首外道见解亦无神通变现可得汝道神通是圣诸天龙神五通神仙外道修罗亦有神通应可是佛也孤峰独宿一食卯斋长坐不卧六时礼念疑佗生死老胡有言诸行无常是生灭法若言入定凝神静虑得者尼乾子等诸外道师亦入得八万劫大定莫是佛否明知邪见精魅仁者老胡不是圣佛是老胡屎橛且要仁者辨取好恶莫著人我免被诸圣橛菩提橛解脱殊胜名言妙义没溺系缚汝何以故一念妄心不尽即是生死相续仁者时不待人莫因循过日时光可惜老汉不图你田舍奴荷负若肯即信取若不肯每人有个屎钵担取去老汉亦不求你诸方大有老秃奴取一方处所说禅说道你急去学取抄取我此间终无一法与你诸人仁者问取学取以为知解老汉不能入拔舌地狱若有一尘一法示诸人说言有佛有法有三界可出者皆是野狐精魅诸仁者欲得识么只是个虚空尚无纤尘可得处处清净光明洞达表里莹彻无事无依无栖泊处有甚么事老汉从生至死只是个老比丘虽在三界生而无垢染欲得出离何处去设有去处亦是笼槛魔得其便仁者莫用身心无可得只要一切时中莫用佗声色应是从前行履处一时放却顿脱羁锁永离盖缠一念不生即前后际断无思无念无一法可当情仁者作么生拟下口觜你多知解还曾识渠面孔么出家儿乃至十地满心菩萨觅佗踪迹不著所以诸天欢喜地神捧足十方诸佛赞叹魔王啼哭何以故缘此虚空活鱍鱍地无根株无住处若到遮里眼孔定动即没交涉仁者莫求佛佛是大杀人贼赚多少人入淫魔坑莫求文殊普贤是田舍奴可惜许一个堂堂丈夫儿吃佗毒药了便拟作禅师面孔见神见鬼向后狂乱傍家走觅师婆打瓦卜去被无知老秃奴便即与卜道教你礼祖师鬼佛鬼菩提涅槃鬼是小淫女子不会便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遮老秃奴便打禅床作境致竖拂子云好晴好雨好灯笼巧述言词强生节目言有玄路鸟道展手若取如是说如将宝器贮于不净如将人粪作旃檀香仁者彼既丈夫我亦尔怯弱于谁竟日就佗诸方老秃奴口觜接佗涕唾吃了无惭无愧苦哉苦哉狂却子去因果分明水牯牛牵犁拽杷眼睛突出气力不登大棒打你脊劫佛衣食道我修行了也若不明大理饶你去佛肚里过来只是个能行底屎橛不曾遇著好人便即认得六根门头光影向口里说取露布是隐言妙句光彩尖新争柰你自家无分仁者是别人涕唾更有一辈三三两两聚头商量甚么处无事好经冬过夏快说禅道有知解会义理仁者总作如此见解觅便宜岂有如此道理入地狱有日在莫道不向诸子说到处菜不择一茎柴不般一束一朝福尽只是吃草去虚消信施滥称参学更作禅师模样无益于人自已分上十二时中行履处心常附物见人只欲妖媚掉尾子指东话西眼里口边果然不见只欲将相似语勘当解处老汉与你诸人何别郎君子莫取一期眼下口快吃佗毒药了似贪淫女人不持斋戒瞎秃奴群羊僧颠却佗人入地狱仁者莫取次看册子寻句义觅胜负一递一口何时休歇老汉相劝不是恶事切须自带眼目辨取清浊是佛语是魔语莫受人惑所以殊胜名言皆是老胡一期方便施设切须休歇去莫倚一物领佗言语作解会拣择亲疏浮虚诈伪记佗闲言长语皆是比量仁者老汉只恐诸子堕坑落堑作薄福业事褫唇觜得少为足向静处立不肯进前自惑诸境乱走佗人由巡万法盖为不信虚空本来无事增减佗不得你诸人好似老鸦身在虚空心在粪堆上只觅死物吃诸子莫道德山老汉不曾入丛林商量高声骂取无人情不怕业只为诸子不守分驰骋四方傍佗门户恰似女姑鬼传言送语依事作解心迹不忘自犹不立常负死尸担枷带锁五百一千里来到德山面前八字立地如欠伊禅道相似和尚须为我说指示我老汉全体作用大棒铠遮田舍奴骂贼屎孔面不识好恶到我遮里恰似遇澧州人煮鱼羹烂臛一顿且图你放下重担去却枷锁作个好人去还肯么若肯即住不肯一任脱去珍重。
  国师三唤侍者侍者三应国师云将谓吾辜负汝谁知汝辜负吾。
  [妙喜曰]国师还见侍者么侍者还见国师么。
  雪窦和尚示众云布袋里盛锥子不出头是好手大众雪窦锥头出也莫有傍不肯底禅客出来良久云诸人既乃缩头且听诸方检责一日问僧你浴未僧云某此生不浴曰你不浴图个甚么僧云今日被和尚勘破曰贼不打贫儿家。
  临济和尚示众云今时学佛法者且要求真正见解若得真正见解生死不染去住自由不要求殊胜殊胜自至道流只如自古先德皆有出人底路如山僧指示人处只要你不受人惑要用便用更莫迟疑如今学者不得病在甚处病在不自信处你若自信不及即便忙忙地徇一切境被佗万境回换不得自由你若能歇得念念驰求心便与祖佛不别你欲得识祖佛么只你面前听法底是学人信不及便向外驰求设求得者皆是文字名相终不得佗活祖意此时不遇万劫千生轮回三界徇好恶境掇去驴牛肚里生道流约山僧见处与释迦不别每日多般用处欠少甚么六道神光未曾间歇若能如是见得即是一生无事人大德三界无安犹如火宅此不是你久停住处无常杀鬼一刹那间不择贵贱老少你要与祖佛不别但莫外求一念清净心光是你屋里法身佛一念无分别心光是你屋里报身佛一念无差别心光是你屋里化身佛此三种身是你即今目前听法底人只为不向外驰求有此功用若据经论家取三种身为极则约山僧见处不然此三种身是名言亦是三种依古人云身依义立土据体论法性身法性土明知是光影大德你且识取弄影底人是诸佛之本源一切处是道流归舍处是你四大色身不解说法听法脾胃肝胆不解说法听法虚空不解说法听法是甚么解说法听法是你目前历历底物一段孤明是遮个解说法听法若如是见得便与祖佛不别但一切时中更莫间断触目皆是只为情生智隔想变体殊所以轮回三界受种种苦约山僧见处无不甚深无不解脱道流心法无形通贯十方在目曰见在耳曰闻在鼻嗅香在口谈论在手执捉在足运奔本是一精明分为六和合一心既无随处解脱山僧恁么说意在甚处只为一切处驰求心不能歇上佗古人闲机境道流取山僧见处坐断报化佛头十地满心犹如客作儿等妙二觉担枷锁汉罗汉辟支犹如厕秽菩提涅槃如系驴橛何以如此只为道流不达三祇劫空所以有此障碍若是真正道人终不如是但能随缘消旧业任运著衣裳要行即行要坐即坐无一念心希求佛果缘何如此古人云若欲作业求佛佛是生死大兆大德时光可惜只据傍家波波地学禅学道认名认句求佛求祖求善知识意度莫错道流你只有一个父母更求何物你自返照看古人云演若达多失却头求心歇处即无事大德且要平常莫作模样有一般不识好恶秃兵便即见神见鬼指东画西好晴好雨如是之流尽须抵债向阎罗王前吞热铁圆有日在好人家男女被遮般野狐精魅所著便即捏怪瞎屡生索饭钱有日在道流切要求取真正见解向天下横行免被遮一般精魅惑乱身心更莫造作只是平常你才拟心早是错了也且莫求佛佛是名句你还识驰求底么三世十方佛祖出来也只为求法如今参学道流也只为求法得法始了未得依前轮回五道云何是法法者是心法心法无形贯通十方目前见用人信不及便乃认名认句向文字中求其意度与佛法天地悬隔道流山僧说法说甚么法说心地法便能入净入秽入凡入圣入真入俗要且不是你真俗凡圣能与一切真俗凡圣安名一切真俗凡圣安著个名字不得道流把得便用更莫安排方契玄旨山僧说法与天下人别只如有个文殊普贤出来目前各现一身问法才道咨和尚我早辨了也何以如此只为我见处别外不取凡圣内不住根本见彻本法更不疑谬。
  二十五祖婆舍斯多因与外道无我尊论议外道曰请师默论不假言说祖曰不假言说孰知胜负曰但取其义曰汝以何为义曰无心为义曰汝即无心安得义乎曰我说无心当名非义曰汝说无心当名非义我说非心当义非名曰当义非名谁能辨义曰汝名非义此名何名曰为辨非义是名无名曰名既非名义亦非义辨者是谁当辨何物如是往返五十九翻外道杜口信伏。
  [妙喜曰]婆舍斯多何用忉怛当时若见佗道请师默论不假言说便云义堕也即今莫有要与妙喜默论者么或有个衲僧出来道义堕也我也知你在鬼窟里作活计。
  大宁宽和尚示众云无念为宗无住为本真空为体妙有为用所以道尽大地是真空遍法界是妙有且道是甚么人用得四时运转日月长明法本不迁道无方所随缘自在逐物升沉此土佗方入凡入圣虽然如是且道入乡随俗一句作么生道良久云西天梵语此土唐言。
  圆明和尚示众云灵山付嘱相传十方诸佛出现于世唤作建置道场转大法轮如斯之法只在如今若于祖宗门下天地悬殊上上之流何不启问时有僧出明云去去西天路迢迢十万余问灵山一会意旨如何曰当初妄想直至如今云如何是最初一句曰三生六十劫云大悟底人还有过也无曰铁山横在路复云坐断日头天地黯黑忙忙者匝地普天与么之时佛祖出头来好与三十棒虽然如是官不容针私通车马。
  姜山方和尚示众云不是道得道不得诸方尽把为奇特寒山烧火满头灰笑骂丰干遮老贼僧问莲花未出水时如何曰穿针嫌眼小云出水后如何曰尽日展愁眉问如何是不动尊曰单著布衫穿市过云学人未晓曰骑驴蹋破洞庭波问透过三级浪专听一声雷曰伸手不见掌云还许学人进向也无曰蹋地告虚空云雷门之下布鼓难鸣曰八花毬子上不用绣红旗云三十年后此话大行方便打问奔流度刃疾焰过锋未审姜山门下还许借借也无曰天寒日短夜更长云锦帐绣鸳鸯行人难得见曰髑髅里面气冲天云和尚曰鸡头凤尾云诸方泥里洗姜山画将来曰姜山今日为客且望阇梨善传然虽如是不得放过乃拍禅床一下。
  兴化和尚开堂示众云遮一炷香本分为三圣师兄三圣为我太孤便合承嗣大觉大觉为我大赊我于三圣处会得宾主句若不遇大觉师兄洎合误却我平生我在大觉吃棒见得临济先师在黄檗处吃棒底道理此一炷香供养我临济先师僧问多子塔前共谈何事曰一人传虚万人传实。
  五祖演和尚示众云真如凡圣皆是梦言佛及众生并为增语或有人出来道盘山老聋但向伊道不因紫陌花开早争得黄莺下柳条若更问道五祖老聋自云喏惺惺著。
  子湖钁地次亚钁头回视胜光云事即不无拟心即差胜光便问如何是事被子湖拦胸蹋倒从此省悟法华举和尚示众云若开口又成增语不开口去又成剩语乃云金轮天子敕草店家风别。
  玄沙和尚示众云夫古佛真宗常随物现堂堂应用处处流耀隐显坦然高低尽照是以沙门上士道眼唯先契本明心方为究竟森罗万像一体同源廓尔无边谁论有滞尘劫中事都在目前时人旷隔年深致乖常体迷心认物以背真宗执有滞空不遇良朋道友只自于私作解纵有商量浑成意度及至寻穷理地不辨正邪况平生自已未曾捞捷若乃先贤古德便自知时克已推功庵岩石室古德云情存圣量犹落法尘已见未忘还成渗漏不可道持斋持戒长坐不卧住意观空凝神入定便当去也有甚么交涉西天外道入得八万劫定凝神寂静闭目藏睛灰身灭智劫数满后不免轮回盖为道眼不明生死根源不破夫出家儿即不然不可同佗外道也莫非真实明达具大知见能与诸佛同彻寂照忘知虚含万像如今甚么处不是汝甚么处不分明甚么处不露现何不与么会去若无遮个田地时中争柰诸般渗漏何总成虚妄阿那个便是平生得力处如实未有发明切须在急时中忘餐失寝似救头然如丧身命冥心自救放舍闲缘歇却心识方有少许相亲若不如是明朝后日尽被识情带将去有甚么自由分如今却不如佗无情之物敷唱分明土木石头说法非常真实只是少人能听若闻此说始可商量且道无情说底法作么生商量试道看不可道无言无说也无视无听也不可道无问而自说称叹所行道不见善财童子参五十三人知识末后见弥勒弹指之顷得入门才入门后其门自闭于楼阁中睹百千诸佛过去舍身受身所参一百二十人知识化境于楼阁中一时俱现为其证明善财疑心顿息大凡三条椽下具遮个真实发明即可商量便向四生六道中同于诸佛净土更惧何生死且阿谁知佗一切诸法都无实体至于灵山会上迦叶亲闻犹如话月古德云善恶都莫思量还同指月乃至三乘行位解脱菩萨涅槃圣德圣果并如空花兔角不见道却来观世间犹如梦中事有为心法不可相依日久年深全无利益只为违真弃本厌离凡情折心圣道作此见知不出佗限量抛佗五阴不去不见道诸行无常是生灭法你只拟向前争能明得可中彻去方得知之若未究得当知尽是虚头世间难信之法具大根器力能明达今生若彻去万劫亦然古德云直向今生须了却谁能累劫受余殃珍重。
  琅邪觉和尚示众曰进前即死退后即亡不进不退落在无事之乡何故如此长安虽乐不是久居。
  [妙喜曰]啼得血流无用处不如缄口过残春。
  扬岐会和尚示众拈柱杖云一即一切一切即一画一画云山河大地天下老和尚百杂碎作么生是诸人鼻孔良久云剑为不平离宝匣药因救病出金瓶喝一喝卓一下。
  灌溪闲和尚示众云十方无壁落四面亦无门露裸裸赤洒洒没可把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曰钵盂盛饭桶里盛羹云学人不会曰饥即吃饱即休问久向灌溪到来只见沤麻池曰你只见沤麻池且不见灌溪云如何是灌溪曰劈箭急。
  [大/岁]上座参德山德山才见便作抽坐具势[大/岁]云遮个则且止心境一如底来向佗道个甚么即免诸方检责曰犹较昔日三步在别作个主人翁来[大/岁]便喝山不对[大/岁]云塞却遮老野狐咽喉沩山闻举云[大/岁]上座虽得便宜争奈掩耳偷铃。
  顈桥安铁胡一日在风穴团炉内坐有钟司徒来见便问三界焚烧如何出得安将火匙拨火开司徒拟议安曰司徒司徒。
  三圣和尚参德山才欲展坐具山云住不用展炊单遮里无残羹馊饭与汝曰赖遇无设有向甚么处著山便打圣接住推倒向床上山大笑圣哭苍天便下参堂堂中首座号踢天泰问行脚高士须得本道公验作么生是本道公验圣云道甚么座再问圣打一坐具云遮漆桶前后触忤多少贤良座拟人事圣便过第二座人事。
  大愚芝和尚示众举盘山颂云光非照境境亦非存光境俱忘复是何物乃竖起拂子云微尘诸佛光明总在遮里照破你诸人心肝五脏衲僧面前不得道著切宜忌口小参示众云一击响玲珑喧轰宇宙通知音才侧耳项羽过江东恁么会恰认得驴鞍桥作阿爷下颔。
  翠岩真和尚举黄檗在南泉作首座甘贽行者请施财檗云财法二施等无差别行者舁钱出堂须臾复云请施财檗云财法二施等无差别贽便行钱甘贽行者黠儿落节黄檗施财何曾梦见。
  [妙喜曰]一等是随邪逐恶遮云居罗汉较些子。
  鼓山和尚示众云大事未办宗脉不通切忌记持言句意识里作活计不见道意为贼识为浪尽被漂沦没溺去无自由分诸和尚必若大事未通不如休去大歇去身心纯静去好时中莫驻著事却易得露遮个是事不得巳相劝之言古人唤作死马医若是个汉向佗与么道如同寐语一般且诸人分上作么生十二分教还用得一字么诸方老宿语还用得一句么若十二分教是兄弟在阿那教中若诸方老宿语当得兄弟在阿那句中所以道十二分教唱不得凡圣摄不得今古流不得言句该不得与么说话盖为剌头入在教门里且与伊拆开若有个汉总未通遮个消息向佗与么道被伊蓦口掴□沸作么不可怪得佗也兄弟大须甄别莫吉凶不辨有辨者出来对众验看时寒久立。
  黄龙南和尚示众云鹤勒那空中变现曼拏罗指地为泉德山会下光前绝后临济门前只得一边良久云作么生是那一边。
  僧问南院从上诸圣甚么处去曰不上天堂即入地狱云和尚作么生曰还知宝应老落处么僧拟议院以拂子蓦口打复唤僧近前曰令合是汝行又打一拂子雪窦云令既自行且拂子不知来处雪窦道个瞎且要雪上加霜。
  [妙喜曰]权衡临济三要三玄须还佗南院始得雪窦为甚么却道拂子不知来处妙喜亦道个瞎且图两得相见。
  百丈问赵州近离甚处曰南泉丈云南泉有何言句曰未得之人直须悄然丈便喝州作怕势丈云大好悄然州乃作舞而出。
  司空山净禅师因学者请问师以颂答之今录三首四大无主复如水遇曲逢直无彼此净秽两处不生心壅决何曾有二意触境但似水无心在世纵横有何事见闻觉知无障碍声香味触常三昧如鸟空中只么飞无取无舍无憎爱若会应处本无心始得名为观自在见道方修道不见复何修道生如虚空虚空何所修遍观修道者拨火觅浮沤但看弄傀儡线断一时休。
  德山问维那今日几人新到曰八人山云唤来一时生按过。
  真净和尚解夏示众云有问话者么乃以拂子击禅床云天地造化有阴有阳有生有杀日月照临有明有暗有隐有显江河流注有高有下有壅有决明王治化有君有臣有礼有乐有赏有罚佛法住世有顿有渐有权有实有结有解结也四月十五十方法界是圣是凡若草若木以拂子左边敲云从遮里一时结举拂子云总在拂子头上还见么乃喝云解也七月十五日十方法界若草若木乃圣乃凡以拂子右边敲云从遮里一时解举拂子云总在拂子头上还见么乃喝云只如四月十五日巳前七月十五日巳后且道是解是结举拂子云总在拂子头上还见么乃喝云诸高德此三喝中有一喝是金刚王宝剑有一喝是踞地师子有一喝是探竿影草若人一一辨得始见临济大师道出常情黄檗被掌大愚遭筑虽相去三二百年许汝亲为嫡子然后大开不二妙门权诸祖道摧邪显正扶宗立教整顿颓纲纵大知见耀大法眼不动本际决胜魔军乃喝云更须知有一喝不作一喝用到遮里须是具烁迦罗眼向未屙巳前蓦提得去诸高德且道提得个甚么良久喝一喝泐潭准和尚示众云今朝腊月十夜来天落雪群峰极目高低白绿竹青松难辨别必是来年蚕麦熟张公李公皆欣悦皆欣悦鼓腹讴歌笑不彻把得云箫撩乱吹依稀又如杨柳枝又不觉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左之右之喝一喝云禅客相逢只弹指此心能有几人知。
  异见王问波罗提曰何者是佛答曰见性是佛王曰师见性否曰我见佛性王曰性在何处曰性在作用王曰是何作用我今不见曰今现作用王自不见王曰于我有否曰王若作用无有不是王若不用体亦难见王曰若当用时几处出现曰若出现时当有其八王曰其八出现当为我说波罗提曰在胎曰身处世名人在眼曰见在耳曰闻在鼻辨香在舌谈论在手执捉在足运奔遍现俱该法界收摄在一微尘识者知是佛性不识唤作精魂王闻心即开悟。
  [妙喜曰]即今敢问诸人那个是佛性那个是精魂调达谤佛生身陷地狱佛令阿难传旨汝在狱中安否达云我虽在狱中如三禅天乐佛又令阿难问汝还求出否达云我待世尊来便出阿难云世尊是三界大师岂有入地狱分达云我岂有出地狱分翠岩真云亲言出亲口。
  云门问曹山如何是沙门行山曰吃常住苗稼者是门云便恁么去是如何曰汝还畜得么门云畜得山曰汝作么生畜门云著衣吃饭有甚么难山曰何不道披毛戴角门便礼拜。
  长沙和尚有秀才看千佛名经问曰百千诸佛但闻其名未审居何国土还化物也无曰黄鹤楼崔颢题后先辈还曾题未曰未曾曰无事题取一篇黄龙新颂云黄鹤楼前法战时百千诸佛竖降旗渠无国土归何处赢得多才一首诗。
  五祖演和尚白云示众举雪峰问德山从上诸圣以何法示人山云我宗无语句亦无一法与人雪峰从此有省僧问雪峰和尚见德山得个甚么便休去峰云我空手去空手归白云今日说向透未过者有两个人从东京来问伊甚么处来佗却道苏州来便问伊苏州事如何伊道一切寻常虽然如是谩白云不过何故只为语音各别毕竟如何苏州菱邵伯藕又示众举僧问曹山佛未出世时如何曰曹山不如出世后如何曰不如曹山若以世谛观之曹山合吃二十棒若以祖道观之白云合吃二十棒然虽如是棒头有眼两人中一人全肯一人全不肯若人点检得出许你具半只眼。
  兴阳静和尚初参西院便问拟问不问时如何院便打静良久院云汝若唤作棒则眉须堕落静于言下大悟。
  琅邪觉和尚示众举汾阳先师颂云三玄三要事难分得意忘言道易亲一句分明该万象重阳九日菊花新乃喝一喝云是第几玄良久云汝也有没量罪过我也有没量罪过僧问如何是佛曰铜头铁额僧云不会曰鸟觜鱼腮。
  僧问大龙和尚色身败坏如何是坚固法身曰山花开似锦涧水湛如蓝。
  [妙喜曰]若以此两句明坚固法身生身入地狱。
  翠岩真和尚在归宗南和尚会中为首座时南问承闻首座常将女子出定话为人是否真云无南曰奢而不俭俭而不奢为甚道无真云若是本分衲僧也少佗盐酱不得南却回首唤侍者报典座明日只煮白粥。
  玄沙和尚侍雪峰行次峰指面前地云遮一片田地好造个无缝塔沙曰高多少峰乃上下顾视沙曰人天福报即不无和尚灵山授记未梦见在峰云汝作么生沙曰七尺八尺琅邪觉云国清才子贵家富小儿娇。
  法眼因僧来参次以手指帘寻有二僧齐去卷法眼云一得一失。
  龙济问僧甚处来云翠岩来曰翠岩有何言句示徒云常道出门逢弥勒入门见释迦曰与么道又争得僧便问和尚又如何曰出门逢阿谁入门见甚么僧于言下有省。
  大乘遵和尚在慈照会中一日问古人索火意旨如何照曰任佗灭云灭后如何曰初三十一云恁么则好时节也曰汝见甚么道理云今日一场困照便打遵乃有颂索火之机实快哉藏锋妙用少人猜要会我师亲的旨红炉火尽不添柴。
  广慧琏和尚示众云祖令当行人天泯迹若通一线道且与说葛藤何故如此拟议之间早是丧身失命了也山僧不避诸方检责入泥入水为汝诸人莫有会底么试通个消息良久云看看总在魔界里作活计也遂拈柱杖云速道速道众拟议乃喝一喝僧问如何是无位真人曰上木下铁云恁么则罪归有处也曰判官掷下笔僧礼拜琏云拖出。
  罗汉琛和尚问保福僧彼中佛法如何示人曰保福有时示众云塞却汝眼教汝觑不见塞却汝耳教汝听不闻坐却汝意根教汝分别不得琛云吾问汝不塞汝眼汝见个甚么不塞汝耳汝闻个甚么不坐汝意根汝作么生分别僧于言下有省。
  [妙喜曰]富嫌千口少贫恨一身多。
  投子和尚在桐城县因赵州问莫便是投子庵主么师云茶盐钱布施我来州先归庵晚间见师自携油回州云久向投子到来只见卖油翁师云汝只识卖油翁且不识投子州云如何是投子师提起油瓶云油油。
  曹山因纸衣道者来山问莫便是纸衣道者否衣云不敢山曰如何是纸衣下事衣云一裘才挂体万法悉皆如山曰如何是纸衣下用衣近前应诺便立脱去山曰汝既解恁么去何不恁么来纸衣忽然开眼问一灵真性不假胞胎时如何山曰未是妙衣云如何是妙山曰不借借纸衣珍重却便坐化山乃有颂曰觉性圆明无相身莫将知见妄疏亲念异便于玄体昧心差不与道相邻情分万法沈前境识鉴多端丧本真如是句中全晓会了然无事昔时人僧问一牛饮水五马不嘶时如何曰曹山解忌口。
  赵州和尚示众云兄弟若从南方来者即与下载若从北方来者即与装载所以道近上人问道即失道近下人问道即得道兄弟正人说邪法邪法亦随正邪人说正法正法亦随邪诸方难见易识我遮里易见难识又示众云此事如明珠在掌胡来胡现汉来汉现老僧拈一枝草作丈六金身用将丈六金身作一枝草用佛即是烦恼烦恼即是佛。
  僧问资福如何是一尘入正受福作入定势僧云如何是诸尘三昧起福曰汝问阿谁云门云遮阿师话堕也不知又云前头早是葛藤又道汝问阿谁。
  南泉问黄檗定慧等学明见佛性此理如何檗曰十二时中不依倚一物始得泉云莫便是长老见处么檗曰不敢泉云浆水钱且置草鞋钱教谁还檗休去妙喜曰不见道路逢剑客须呈剑不是诗人不献诗。
  叶县省和尚僧问忽逢大阐提人来师还相为也无曰法久成弊云慈悲何在曰年老成魔问宝剑未出匣时如何曰劈口著云出匣后如何曰拈却牙齿问如何是论顿也不留朕迹曰日午打三更石人侧耳听云如何是语渐也返常合道曰问处分明觌面相呈问如何是超师之作曰老僧眉毛长多少问如何是尘中独露身曰塞北千人帐江南万斛船云恁么即非尘也曰学语之流一札万行问如何是和尚深深处曰猫有缩血之功虎有起尸之德云莫便是也无曰碓捣东南磨推西北。
  石门聪和尚僧问日往月来迁不觉年衰老还有不老者么曰有云作么生是不老者曰虬龙筋力高声叫晚后精灵转更多问如何是学人深深处曰乌龟水底深藏六云未审其中事若何曰路上行人莫与知问承古有言只遮如今谁动口意旨如何曰莫认驴鞍桥作阿爷下颔。
  报恩从和尚僧问师子未出窟时如何曰锋铓难击云出窟后如何曰藏身无路云欲出不出时如何曰命似悬丝云向去事如何曰拶。
  翠岩真和尚示众举僧问巴陵如何是道答云明眼人落井又问宝应如何是道答云五凤楼前又问首山如何是道答曰脚下深三尺此三转语一句壁立千仞一句陆地行船一句宾主交参众中莫有拣得者么出来道看如无且行罗汉慈破结贼故行菩萨慈安众生故行如来慈得如相故。
  克符道者问临济如何是夺人不夺境曰煦日发生铺地锦婴儿垂发白如丝云如何是夺境不夺人曰王令巳行天下遍将军塞外绝烟尘云如何是人境俱不夺曰王登宝殿野老讴歌云如何是人境俱夺曰并汾绝信独处一方师于言下领旨深入三玄三要四句之门颇资玄化。
  法眼指凳子云识得凳子周匝有余云门云识得凳子天地悬殊天衣云识得凳子梌楠木做。
  [妙喜曰]识得凳子好剃头洗脚虽然如是大有人错会在。
  德山和尚一日饭迟先托钵下堂雪峰时作饭头才见便问遮老汉钟未鸣鼓未响托钵向甚么处去山便归方丈雪峰举似岩头头云大小德山不会末后句山闻举令侍者唤岩头来问汝不肯老憎那岩头密启其意山来日上堂与寻常说话不同头向堂前抚掌大笑云且喜堂头老汉会末后句佗后天下人不奈何虽然如是只得三年后三年果迁化。
  于□相公问紫玉佛法至理乞师一言玉曰相公佛法至理须去其情理公云便请和尚去其情理玉曰便请问来公云如何是佛玉召相公公应喏玉曰更莫别求药山后闻此语曰噫可惜于相公生埋向紫玉山下相公闻得特访药山乃问如何是佛山召云相公公应喏山曰是甚么公于此有省招庆共罗山举次庆曰一等是道甚是奇特云泥有隔罗山云大师也不得草草当时赖遇于相公可中草窠里若拨著个焦尾大虫何处有药山也庆曰作么生罗山曰还知于相是锻了金么。
  雪窦和尚曰十方无壁落四面亦无门古中向甚处见客或若道得接手句许汝天上天下。
  云门到天童童云汝还定当得么门云和尚道甚么童云不会即目前包裹门云会即目前包裹。
  [妙喜曰]十字街头石敢当。
  天衣怀和尚色空颂二首色空空色色空空碍却潼关路不通劫火洞然毫末尽青山依旧白云中东西南北十万八千空生罔措火里生莲。
  保福问僧殿里是甚么佛僧云和尚定当看曰释迦佛云和尚莫谩人好曰却是汝谩我又问僧汝名甚么云咸泽曰忽遇枯涸者如何云谁是枯涸者曰我是云和尚莫谩人好曰却是汝谩我又问饭头镬阔多少曰和尚试量看师以手作量势曰和尚莫谩某甲曰却是汝谩我又见一僧乃曰汝作甚么业来得恁么长大曰和尚短多少师蹲身作短势僧曰和尚莫谩人好曰却是汝谩我。
  赵州问投子大死底人却活时如何投子云不许夜行投明须到。
  罗山在禾山送同行矩长老出门次师把柱杖向前一撺矩无对师云石牛拦古路一马勿双驹后有僧举似疏山山云石牛拦古路一马生三寅。
  泐潭英和尚示众云释迦老子当时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云天上天下唯我独尊释迦老子可谓傍若无人当时若遇个明眼衲僧直教陀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然虽如是也须是铜沙罗里油盛始得。
  [妙喜曰]可贵可贱。
  荐福思和尚僧问古殿无佛时如何曰梵音何来又问不假修证如何得成曰修证即不成。
  法眼禅师三界唯心颂三界唯心万法唯识唯识唯心眼声耳色色不到耳声何触眼眼色耳声万法成办万法匪缘岂观如幻大地山河谁坚谁变又华严六相颂华严六相义同中还有异异若异于同全非诸佛意诸佛意总别何曾有同异男子身中入定时女子身中不留意不留意绝名字万象明明无理事青原问神会从甚么处来会云曹溪来曰将得甚么物来会振身而立师曰犹带瓦砾在会云和尚莫有真金与人否曰设有汝向甚么处著。
  罗汉南和尚示众云红霞穿碧落白鹭点沧洲不是寒山子时临古渡头骑骏马骤高楼万里银河辊玉毬别明真解脱拨火觅浮沤又示众云禅不禅道不道三寸舌头胡乱扫昨夜日轮飘桂花今朝月窟出芝草阿呵呵万两黄金无处讨一句绝思量诸法不相到。
  雪峰云饭箩边坐饿死人临河渴死汉玄沙云饭箩里坐饿死汉水里没头浸渴死汉云门云通身是饭通身是水。
  [妙喜举了喝云]多觜阿师可杀忍俊不禁通身是饭通身是水那里得遮消息来

    正法眼藏卷第一之下

    正法眼藏卷第二之上

                径山大慧禅师宗杲集并著语
                后学黄叶庵沙门智舷校阅

  达磨大师安心法门云迷时人逐法解时法逐人解则识摄色迷则色摄识但有心分别计较自心现量者悉皆是梦若识心寂灭无一动念处是名正觉问云何自心现量答见一切法有有自不有自心计作有见一切法无无自不无自心计作无乃至一切法亦如是并是自心计作有自心计作无又若人造一切罪自见已之法王即得解脱若从事上得解者气力壮从事中见法者即处处不失念从文字解者气力弱即事即法者深从汝种种运为跳踉颠蹶悉不出法界亦不入法界若以法界入法界即是痴人凡有所施为终不出法界心何以故心体是法界故问世间人种种学问云何不得道答由见已故不得道已者我也至人逢苦不忧遇乐不喜由不见已故所以不知苦乐者由亡已故得至虚无已自尚亡更有何物而不亡也问诸法既空阿谁修道答有阿谁须修道若无阿谁即不须修道阿谁者亦我也若无我者逢物不生是非是者我自是而物非是也非者我自非而物非非也即心无心是为通达佛道即物不起见名为达道逢物直达知其木原此人慧眼开智者任物不任已即无取舍违顺愚者任已不任物即有取舍违顺不见一物名为见道不行一物名为行道即一切处无处即作处无作处无作法即见佛若见相时即一切处见鬼取相故堕地狱观法故得解脱若见忆想分别即受镬汤炉炭等事现见生死相若见法界性即涅槃性无忆想分别即是法界性心非色故非有用而不废故非无又用而常空故非有空而常用故非无。
  石门聪和尚示众云问答须教起倒全龙头蛇尾自欺谩如王秉剑由王意似镜当台要绝观开口早经千万里低头思虑万重关指人若也无正眼何啻前程作野干僧问如何是古佛心曰蹋著秤锤硬似铁云意旨如何曰明日向汝道问青山绿水即不问急切一句作么生道曰手过膝耳垂肩广慧琏和尚示众云佛法本来无事从上诸圣尽是捏怪强生节目压良为贱埋没儿孙更有云门赵州德山临济死不惺惺一生受屈老僧遮里即不然便是释迦老子出来也贬向佗方世界教伊绝迹去何故如此免虑丧我儿孙老僧与么道你等诸人作么生会若于遮里会得去岂不庆快教你脱却毛衫做个洒洒地衲僧去更若不会来年更有新条在脑乱春风卒未休有僧入室请盖云和尚适来言便是释迦老子出来也贬向佗方世界举未了琏云你若恁么会入地狱如箭云未审作么生会琏便打僧拟议曰会么僧云不会曰山僧今日不避诸方检责为你说破将此深心奉尘刹是即名为报佛恩。
  [妙喜举了咄曰]好人不肯做须要尿里卧。
  真净和尚示众云新丰古洞万叠争攒悟本真踪千林竞簇古今胜地佛事长兴所以昔日悟本大师有时提唱云唯有佛菩提是真归仗处复喝一喝云犹作遮个去就在诸禅德只如大师道犹作遮个去就在且道意作么生还知落处么丛林中多有商量者有底道闻佛闻法似生冤家况更有归仗处故遭悟本大师检点有底道悟本只要人休歇去有底道悟本只见锥头利不见凿头方似恁么匹配又何曾梦见佗古人既不如是又且如何诸禅德此个大事须子细不可粗心一等参禅穷教到底宗门中千差万别隐显殊途唯大智方明降兹巳往莫测涯际而今多是抱不哭孩儿打净洁毬子把缆放船抱桥柱澡洗彼此丈丈阿谁无分若便明去驱耕夫之牛夺饥人之食入火不烧入水不溺于一切处不留一切处成就灵光独耀烜赫殊分可谓荡荡乎落落乎张起济岸帆拨动渡人舟于生死海内白浪堆中出没去来逍遥自在乃喝云从佗谤任佗非雨中兼蒻笠蓑衣而今暂别海门月携鱼且向市[(缠-糸)+(郊-交)]归。
  宝寿和尚有胡钉铰来参寿问莫是胡钉铰否胡云不敢寿云还钉得虚空么胡云请和尚打破将来寿便打胡钉铰不肯寿云巳后有多口阿师为汝点破去在后参赵州州云莫是胡钉铰么胡云不敢州云还钉得虚空么胡云请和尚打破将来州云且钉遮一缝胡遂举宝寿行棒因缘州云我与么道与佗宝寿千里万里。
  僧问水陆和尚如何是学人用心处曰用心即错僧云不起一念时如何曰没用处汉僧云此事如何保任曰切忌问狭路相逢时如何曰便与拦胸托一托金峰和尚示众云金峰二十年前有老婆心二十年后无老婆心僧便问如何是二十年前有老婆心曰问凡答凡问圣答圣云如何是二十年后无老婆心曰问凡不答凡问圣不答圣。
  黄檗和尚示众云汝等诸人尽是[口+童]酒糟汉与么行脚何处有今日还知大唐国里无禅师么时有僧云只如诸方匡徒领众又作么生曰不道无禅只是无师沩山问仰山作么生仰山云鹅王择乳素非鸭类沩山云此实难辨。
  云盖安和尚问石霜万户俱闭即不问万户俱开时如何霜云堂中事作么生安云无人接得渠霜云道也煞道只道得八成云却请师道霜云无人识得渠。
  [妙喜曰]一对无孔铁锤就中一个最重。
  琅邪觉和尚示众云本来无一物压杀世间人直饶便分明坐在粪坑里作么生是透脱一路妙音观世音梵音海潮音颂百丈野狐话云明镜当台鉴者稀禅人到此拟何之直饶点破秋天月元来只是野狐儿颂清平大乘小乘话云山高日出早岩下青松老蹋折杏花枝一任寒风扫颂风幡话云不是风兮不是幡多口阇梨莫可诠若将巧语求玄会特地千山隔万山。
  泐潭准和尚示众云祖师关捩子幽隐罕人知不是悟心者如何举向伊乃喝一喝云是何言欤若一向恁么达磨一门扫土而尽所以大觉世尊初悟此事便乃开方便门示真实相普令南北东西四维上下郭大李二邓四张三同明斯事云岩今日不免效古开方便门去也以拂子击禅床一下云方便门开也作么生是真实相良久云十八十九痴人夜走。
  降魔藏和尚参北宗秀和尚秀问汝名降魔此无山精木怪汝翻作魔邪曰有佛有魔秀曰汝若是魔必住不思议境界曰是佛亦空何境界之有。
  石头和尚示众云吾之法门先佛传授不论禅定精进唯达佛之知见即心即佛心佛众生菩提烦恼名异体一汝等当知自已心灵体离断常性非垢净湛然圆满凡圣齐同应用无方离心意识三界六道唯自心现水月镜像岂有生灭汝能知之无所不备僧问如何是解脱曰谁缚汝曰无人缚曰谁求解脱问僧从甚么处来僧云江西来曰见马大师么云见头乃指一橛柴曰马师何似遮个僧无对却回举似马大师马曰汝见橛柴大小云没量大马曰汝甚有力僧云何也马曰汝从南岳负一橛柴来岂不是有力岩头共雪峰钦山去参临济中路逢定上座头乃问甚么处来定曰临济来曰和尚万福定云和尚巳迁化也曰某三人特去礼拜又值和尚迁化某等薄福不见和尚未审有何言句请上座举一两则定遂举临济上堂云赤肉团上有一无位真人常从汝等诸人面门出入未证据者看看时有僧问如何是无位真人济下禅床擒住云道道僧拟议济便托开云无位真人是甚么干屎橛便归方丈岩头不觉吐舌钦山云何不道赤肉团上非无位真人定便擒住云无位真人与非无位真人相去多少速道速道钦山直得面青面黄语不得岩头雪峰同劝云遮新戒触忤上座且望慈悲定云若不是遮两个老汉筑杀遮尿床鬼子。
  白云端和尚示众云泥佛不度水木佛不度火金佛不度炉真佛内里坐大众赵州老子十二剂骨头八万四千毛孔一时抛向诸人怀里了也圆通今日路见不平为古人出气以手拍禅床云须知海岳归。
  明主未信乾坤陷吉人。
  僧问仰山法身还解说法也无曰我说不得别有一人说得僧云说得底人在甚么处仰推出枕子沩山闻云寂子用剑刃上事。
  [妙喜曰]沩山真是怜儿不觉丑仰山推出枕子巳是漏逗更著个名字唤作剑刃上事误佗学语之流便恁么承虚接响流通将去妙喜虽似借水献花要且理无曲断即今莫有傍不肯者出来我要问你推出枕子还当得法身说法也无。
  五祖演和尚示众云十方诸佛六代祖师天下善知识皆同遮个舌头若识得遮个舌头始解大脱空便道山河大地是佛草木丛林是佛若也禾识得遮个舌头只成小脱空自谩去明朝后日大有事在五祖恁么说话还有实头处也无自云有如何是实头处归堂吃茶去。
  谭空和尚因有尼要开堂空勘云尼有五障不得开堂尼云龙女成佛有几障空云龙女成佛现十八变你试变看尼云不是野狐精变个甚么空便打镇州牧主后闻云和尚柱杖折那将此见解拟欲为人翠岩芝云且道尼具眼么只担得个断贯索作么生会三圣和尚在仰山会下有官人来看仰山山问官居何位云推官仰山竖起拂子云还推得遮个么官人无语仰山令大众下语总皆不契三圣不安在涅槃堂内将息仰令侍者去请下语圣云但道和尚今日有事仰又令侍者去问未审有甚么事曰再犯不容兴化和尚在三圣会下常言我向南方行脚一遭柱杖头不曾拨著一个会佛法底后到大觉处请为院主觉一日唤院主我闻你道向南方行脚一遭柱杖头不曾拨著一个会佛法底你凭个甚么道理兴化便喝觉便打化又喝觉又打兴化来日在法堂上觉唤院主我直下疑著你遮两喝化依前又喝觉便打化又喝觉又打化云我在三圣处学得个宾主句总被师兄折倒了也告师兄与某一个安乐法门觉云遮瞎驴来遮里纳败阙脱下衲衣痛打一顿。
  镜清和尚示众云有舟无楫亦不得有楫无舟亦不得舟楫俱备亦不得亦不得亦不得诸人作么生有时云一人到亦不得一人不到亦不得二人俱到亦不得不得亦不得诸人作么生此是妙中之妙拂尽青霄通霄不碍。
  杨岐和尚示众云景色乍晴物情舒泰举步也千身弥勒动用也随处释迦文殊普贤总在遮里众中有不受人谩底便道杨岐和麸籴面然虽如是布袋里盛锥子。
  云门一日云折半裂三针筒鼻孔在甚么处与我个个拈出来看自代云上中下。
  [妙喜曰]倚门傍户弄精魂。
  四祖谓融禅师曰夫百千法门同归方寸河沙妙德总住心源一切戒门定门慧门神通变化悉自具足不离汝心一切烦恼业障本来空寂一切因果皆如梦幻无三界可出无菩提可求人与非人性相平等大道虚旷绝思绝虑如是之法汝今巳得更无阙少与佛何殊更无别法汝但任心自在莫作观行亦莫澄心莫起贪嗔莫怀愁虑荡荡无碍任意纵横不作诸善不作诸恶行住坐卧触目遇缘总是佛之妙用快乐无忧故名为佛。
  亮座主参马祖祖问曰见说座主大讲得经论是否亮云不敢祖曰将甚么讲云将心讲曰心如工伎儿意如和伎者争解讲得经亮抗声云心既讲不得虚空莫讲得么袓曰却是虚空讲得亮不肯便出将下阶祖召云座主亮回首豁然大悟便礼拜祖曰遮钝根阿师礼拜作么亮归寺告听众曰某甲所讲经论谓无人及得今日被马大师一问平生工夫冰消瓦解径入西山更无踪迹。
  雪峰悦和尚示众云语不离巢道焉能出盖缠片云横谷口迷却几人源所以言无展事语不投机承言者丧滞句者迷汝等诸人到遮里凭何话会良久云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轮又示众云拂子吞却须弥山寻常言论德山卓牌闹市里作么生商量良久云官不容针私通车马。
  大宁宽和尚示众云从上来事非从佛得不就祖求丈夫禀性本自天真动止含仪去来无著如鱼在水任性浮沉似鸟飞空都无挂碍如斯说话谁是知音良久云一气不言含有像万灵何处谢无私僧问教中云始知众生本来成佛为甚么有烦恼菩提曰甘草甜黄连苦僧云却成两个去也曰你不妨会得好问既是一真法界为甚么却有千差万别曰根深叶盛僧云未审还出得遮个也无曰弄巧成拙问作止任灭教中四病后学之流如何趣向曰巧匠运斤斧斫木不抨绳。
  龙华愚和尚示众云摩腾入汉巳涉繁词达磨西来不守已分山僧今日与么道也是为佗闲事长无明愚行脚时见五祖戒和尚戒问不落唇吻一句作么生道愚曰老老大大话头也不照顾戒便喝愚亦喝戒拈棒愚拍手下去戒曰阇梨阇梨话在愚将坐具搭肩上更不顾便下去。
  南泉和尚示众云然灯佛道了也若心相所思出生诸法虚假皆不实何以故心尚无有云何出生诸法犹如形影分别虚空如人取声安置箧中亦如吹网欲令气满故老宿云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且教你兄弟行履据说十地菩萨住首楞严三昧得诸佛秘密法藏自然得一切禅定解脱神通妙用至一切世界普现色身或示现成等正觉转大法轮入般涅槃使无量入毛孔演一句经无量劫其义不尽教化无量亿千众生得无生法忍尚唤作所知愚极微细所知愚与道全乖大难大难珍重。
  南院和尚示众云赤肉团上壁立千仞有僧问赤肉团上壁立千仞岂不是和尚语曰是僧便掀倒禅床院曰你看遮瞎汉乱做僧拟议院便打趁出。
  [妙喜曰]我今为汝保任此事终不虚也。
  龙山和尚问僧甚么处来僧云老宿处来曰老宿有何言句僧云说即千句万句不说即一字也无曰恁么即蝇子放卵其僧礼拜山便打。
  洞山价和尚迷路到龙山因参礼次山问此山无路阇梨向甚么处来价云无路且置和尚从何而入曰我不曾云水价云和尚住此山多少时邪曰春秋不涉价云此山先住和尚先住曰不知价云为甚么不知曰我不从人天来价却问如何是宾中主曰长年不出户云如何是主中宾曰青天覆白云云宾主相去几何曰长江水上波云宾主相见有何言说曰清风拂白月价又问和尚见个甚么道理便住此山曰我见两个泥牛斗入海直至如今没消息因有颂云三间茅屋从来住一道神光万境闲莫把是非来办我浮生穿凿不相关。
  投子和尚示众云汝诸人来遮里拟觅新鲜语句攒花簇锦口里贵有可道我老人气力稍劣唇舌迟钝汝若问我我便随汝答对也无玄妙可及于汝亦不教汝亵根终不说向上向下有佛有法有凡有圣亦不存坐击缚汝诸人变现千般总是汝生解自担带将来自作自受遮里无可与汝不敢诳諕汝无表无里可得说似汝诸人还知么时有僧问表里不收时如何曰汝拟向遮里亵根那问大藏教中还有奇特事也无曰演出大藏教。
  保宁勇和尚示众云有个汉怪复丑眼直鼻蓝巉面南看北斗解使日午金乌啼夜半铁牛吼天地旋山河走羽族毛群失其所守直得文殊普贤出此没彼七纵八横千生万受蓦然逢著个黄面瞿昙不惜眉毛再三与伊摩顶授记云善哉善哉大作佛事希有希有于是乎自家[忏-千+么][忏-千+么][忏-千+罗][忏-千+罗]慞慞惶惶藏头缩手召云大众此话大行何必更徒三十年后。
  晦堂和尚示众击绳床一下云一尘才起大地全收诸人耳在一声中一声遍在诸人耳若是摩霄俊鹘便合乘时止滦困鱼徒劳激浪。
  赵州和尚示众云法本不生今则无灭更不要道才语是生不语是灭诸人且作么生是不生不灭底道理僧问草是不生不灭么曰遮汉只认得个死语问如何是丈六金身曰袖头打领腋下剜襟僧云学人不会曰不会倩人裁问如何是西来意曰版齿生毛问柏树子还有佛性也无曰有云几时成佛曰待虚空落地时云虚空几时落地曰待柏树子成佛时。
  崔禅和尚在定州州衙内升座拈起柱杖云出来也打不出来也打有僧出云崔禅聋崔禅掷下柱杖云久立太尉珍重。
  僧问克符道者如何是宾中宾曰倚门傍户犹如醉出言吐气不惭惶如何是宾中主曰口念弥陀双柱杖目瞽瞳人不出头如何是主中宾曰高提祖印当机用利物应知语带悲如何是主中主曰横按镆邪全正令太平寰宇斩痴顽云既是太平寰宇为甚么却斩痴顽曰不许夜行刚把火直须当道与人看。
  兴化和尚一日唤僧僧应诺曰到即不点又唤一僧僧云作么曰点即不到问四方八面来时如何曰打中间底僧礼拜化云大众兴化昨日去赴个村斋回到半路逢著一阵卒风暴雨却去古庙里避得过。
  智门祚和尚示众云南泉道自小牧一头水牯牛拟向溪东放不免食佗国王水草拟向溪西放不免食佗国王水草不如随分纳些些总不见得所以云门大师道平地上死人无数过得荆棘林是好手直饶你截断凡圣极尽有无也只是老鼠入饭瓮未知有向上一窍在时有僧问如何是向上一窍祚便打云我早是将一块屎蓦口抹了汝更来咬我手作么僧拟议便趁下。
  清凉普明和尚示众云祖师心法洞贯十方今古恒然法尔如是如是之法不假修而自就不假得而自圆一切现成名不动地用而非有不用非无妙体湛然恒常不变体合妙用应备无为映现重重无边色相心无自性触事全彰不动道场遍十方界如斯境界略暂回光背觉合尘妄为影事此之事意如王大路行之即是假使不行亦在其路如斯所论犹是化门之说若以举唱宗乘只有一时散去好。
  仰山问三圣汝名甚么三圣云我名慧寂仰云慧寂是我圣云我名慧然仰山呵呵大笑。
  [妙喜曰]两个藏身露影汉殊不顾傍观者。
  临济和尚示众云道流佛法无用功处只是平常无事著衣吃饭屙屎送尿困来即卧愚人笑我智乃知焉古人云向外作工夫总是痴顽汉你且随处作主立处皆真一切境缘回换不得纵有从来习气五无间业皆为解脱大海今时学禅者总不识法犹如触草羊逢著安在口里奴郎不辨宾主不分如是之流邪心入道即不得名为真出家人正是凡俗人夫出家者须辨得平常真正见解辨佛辨魔辨真辨伪辨凡辨圣若如是辨得名真出家人若魔佛不辨正是出一家入一家唤作造业众生未得名为真出家人只如今有个佛魔同体若明眼道流魔佛俱打你若爱圣憎凡生死海里浮沉未有了日时有僧问如何是佛魔乞垂开示曰你一念心疑处是佛魔你若达得万法无生心如幻化更无一尘一法处处清净即无佛魔佛与众生是染净二境约山僧见处无佛无众生无古无今得者便得不勒时节亦无修证无得无失一切时中更无别法设有一法过此我说如梦如幻山僧所说只是道流见今目前孤明历历地听法者此人处处不滞通彻十方三界自在入一切差别境不能回换一刹那间透入法界逢佛说佛逢祖说祖逢罗汉说罗汉逢饿鬼说饿鬼向一切处游履国土教化众生未曾离一念随处清净光透十方万法一如道流大丈夫儿今日方知本来无事只为你信不及念念驰求舍头觅头自不能歇如圆顿菩萨入法界现身向净土中厌凡忻圣如此之流取舍未忘染净心在如禅宗见解又且不然直是见今更无时节山僧说处皆是一期药病相治总无实法若如是见是真出家日消万两黄金道流莫取次被诸方老师印破面门道我解禅解道辩似悬河皆是造地狱业若是真正学道人不见世间过切急要求真正见解若达真心悟性圆明方始了毕问如何是真正见解乞再指示曰你但一切入凡入圣入染入净入诸佛国土入弥勒楼阁入毗卢遮那世界处处皆现国土成住坏空佛出于世转大法轮入无余涅槃不见有去来相貌求其生死了不可得便入无生法界处处游履国土入华藏世界尽见诸法全真皆是实法唯有听法无依道人是诸佛之母所以佛从无依生若悟无依佛亦无得若如是见得是真正见解学人不了执为名句被佗凡圣名碍所以障其道眼不得分明只如十二分教皆是表显之说学者不会便向表显名句上生解皆是依倚落在因果未免三界生死你欲得生死去住自由即今识取听法底人无形无相无根无本无住处活鱍鱍地应是万般施设用处只是无处所以觅著转远求之转乖号为秘密道流你莫认个梦幻伴子迟晚中间便归无常你向此世界中觅甚么物作解脱觅取一口饭吃补毳过时且要访寻善知识莫因循逐乐虚生浪死光阴可惜念念无常粗则被地水火风细则被生住异灭四大四相所逼无有了期道流今时且要识取四种无相境免被境缘摆扑问如何是四种无相境师曰你一念心爱被水溺你一念心嗔被火烧你一念心疑被地碍你一念心喜被风飘若能如是辨得不被境转处处用境东涌西没南涌北没中涌边没边涌中没履水如地履地如水缘何如此为达四大如梦如幻故道流你只今听法者不是你四大能用你四大若如是见得便乃去住自由约山僧见处没嫌底法你若憎凡爱圣被圣凡境缚有一般学人向五台山求文殊现早错了也五台山无文殊你欲识文殊么只你目前用处始终不异处处不碍此个是活文殊你一念心无差别光处处总是普贤你一念心能自在随处解脱此是观音三昧法互为主伴显即一时显隐即一时隐一即三三即一如是解得方始好看教。
  云门曰十方国土中唯有一乘法且道自已在一乘法里一乘法外自代云入。
  [妙喜曰]特地一场愁。
  白云端和尚示众云佛身充满于法界普现一切群生前随缘赴感靡不周而常处此菩提座大众作么生说个随缘赴感底道理只于一弹指间尽大地含生根机一时应得周足而未尝动著一毫头便且唤作随缘赴感而常处此座只如山僧此者受法华请相次与大众相别去宿松县里开堂了方归院去且道还离此座也无若道离则世谛流布若道不离作么生见得个不离底事莫是无边刹境自佗不隔于毫端十世古今始终不离于当念么又莫是一切无心一时自遍么若恁么正是掉棒打月到遮里直须悟始得悟后更须遇人始得你道既悟了便休又何必更须遇人若悟了遇人底当垂手方便之时著著自有出身之路不瞎却学者眼若只悟得个干萝卜头底不唯瞎却学者眼兼自已动便先是犯锋伤手你看我杨岐先师问慈明师翁道幽鸟语喃喃辞云入乱峰时如何答云我行荒草里汝又入深村进云官不容针更借一问师翁便喝进云好喝师翁又喝先师亦喝师翁乃连喝两喝先师遂礼拜大众须知悟了遇人者向十字街头与人相逢却在千峰顶上握手向千峰顶上相逢却在十字街头握手所以山僧尝有颂云佗人住处我不住佗人行处我不行不是与人难共住大都缁素要分明山僧此者临行解开布袋头一时撒在诸人面前了也有眼底莫错怪好珍重。
  大沩真如和尚示众云古佛道昔于波罗柰转四谛法轮堕坑落堑今复转最妙无上大法轮土上加泥如今还有不历阶梯独超方外者么良久云出头天外看谁是个中人僧问大通智胜佛十劫坐道场为甚么不得成佛道曰苦杀人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曰寒毛卓竖云见后如何曰额头汗出。
  黄龙南和尚示众云时人住处我不住时人行处我不行于此了然明的旨须会全身入火坑以拂子画一画云臭烟蓬勃红焰炽然眼未明者总在里许从上古圣无非入生死坑中向无明火里提拔有情汝等诸人且如何入若人入得可谓在火不烧在水不溺若入不得非唯不能自利亦乃不能利佗既不能自利利佗圆顶方袍殊无利益良久召大众大众举头乃云牛头出马头回。
  杨侍郎李驸马与唐明嵩和尚问答问弥陀演化于西方达磨传心于东土胡来汉现水到渠成五岳镇静以峥嵘百谷朝宗而浩渺一灵之性托境现形三有之中凭何立命嵩云仙人无妇玉女无夫杨云尼剃头不复生子嵩云陕府铁牛能哮吼嘉州大像念摩诃李云侧跳上山巅嵩云骑牛不著靴广慧琏云进象倒戈汾阳昭云端身裂面破。
  [妙喜曰]月下看弄雪师子。
  问玄沙不出岭保寿不渡河善财参知识五十三员慧远结黑白一十八士雪峰三度上投子智者九旬讲法华遮六个汉为复野干鸣为复师子吼速道速道嵩云水急鱼行涩峰高鸟不栖杨云泗州大圣嵩云土上加泥更一重李云舌上覆金钱嵩云半夜歌乐动谁人得知音广慧琏云歌谣满路人皆望汾阳昭云看壁画人笑。
  [妙喜曰]野干鸣师子吼。
  问风穴提印南院传衣昭公演化于西河嵩师领徒于并垒南宗之旨北土大兴且道二师承谁恩力嵩云不入莲池浴懒向雪山游杨云清凉山里万菩萨嵩云维摩会中诸圣集李云背负干薪遭野火嵩云口是祸门广慧琏云藏头白海头黑汾阳昭云告天手捺地嘘嘘。
  [妙喜曰]猢狲骑鳖背。
  问忉利透日月之上四禅无风火之灾三交驾铁牛之车临汝握全提之印猕猴有一面古镜狸奴有万里神光直下承当是何人也嵩云朝看东南暮看西北杨云狸奴白牯却知有嵩云淹杀冢头蒿李云月里煮油铛崇云石人腰带广慧琏云陈蒲鞋周金刚汾阳昭云直裰又逢胡钉铰。
  [妙喜曰]小出大遇。
  问尾一切诸佛尽在里许动即丧身失命觑著两头俱瞎拟议之时千山万水直下会得也是炭库里坐地有不惜眉毛者通个消息来嵩云百杂碎杨云平生不妄语嵩云也要道过李云出穴兔遭罥嵩云东西无滞碍南北得自由广慧琏云振锡下泥犁汾阳照云穿山透石壁鼻孔血淋淋。
  [妙喜曰]自作自受。
  黄龙新和尚示众云空谷传响时时闻于未闻色里胶清处处见而无见见既无见闻所未闻唤作无尽藏三昧门无尽藏神通门无尽藏智慧门无尽藏解脱门若能如是知见如是信解如是修证如是悟入我说是人达佛心宗入佛知见既是入佛知见为是能见见为是所见见若是所见见且以何为能若是能见见且以何为所若作能所二见俱非佛乘作么生是佛乘是以如来非智巧智者必以如来为宗祖师非妙得妙者必以祖师为旨宗旨既分清浊自明既明清浊体用双全既全体用得大自在既得自在灵峰宝剑常露现前亦能杀人亦能活人拟欲进前丧身失命拟欲退后辜负当人且道不进不退一句作么生道良久云涧松千载鹤来聚月中丹桂凤凰栖。
  障蔽魔王领诸眷属一千年随金刚齐菩萨觅起处不得忽因一日得见乃问云汝当依何住我一千年觅汝起处不得菩萨云我不依有住而住不依无住而住如是而住法眼云障蔽魔王不见金刚齐即从只如金刚齐还见障蔽魔王么。
  [妙喜曰]既觅起处不得一千年随从底是甚么金刚齐云我不依有住而住不依无住而住如是而住互相热谩法眼道障蔽魔王不见金刚齐即且从只如金刚齐还见障蔽魔王么恁么批判也是看孔著楔即今莫有知得妙喜起处底么随后咄云寐语作么。
  襄州广德周和尚示众云适来钟鼓未鸣时诸上座便合知时何用上来握节当胸实为沉屈诸上座既然如是撒沙向诸人眼里去也三世诸佛在诸上座鼻孔上转大法轮看看良久云冬行春令。
  僧问汾州太子一和尚如何是汾阳境曰贺鲁山头云雾叆西河水急灌沧溟如何是境中人曰郡尊行正令切忌犯威风如何是学人亲切处曰端坐念实相如何是转身处曰街头巷尾如何是著力处曰千斤担子两头摇僧云三句巳蒙师指示未审向上还有事也无曰有云如何是向上事师便打问一曲无音韵如何和得齐曰三九二十七篱头吹觱栗僧云宫商角征非关妙石人抚掌笑呵呵曰同道方知。
  僧问唐州大乘果和尚如何是从上来传底事曰金盘托出众人看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曰天晴日出僧云不会曰雨下泥生。
  大愚芝和尚示众云竖穷三际横遍十方拈起也帝释心惊放下也地神胆战不拈不放唤作甚么自云虾蟆又示众云三世诸佛不知有狸奴白牯却知有乃拈起拂子云狸奴白牯总在遮里放光动地何为如此两段不同。
  [妙喜曰]大愚若无后语洎合被狸奴白牯换却眼睛虽然如是也未免秤锤蘸醋。
  芭蕉和尚示众云如人行次忽遇前面万丈深坑背后野火来逼两畔荆棘丛林若也向前则堕坑落堑若也退后则野火烧身若转侧则被荆棘林碍当与么时作么生免得若也免得合有出身之路若免不得堕身死汉。
  临济和尚问院主甚么处去来云州中粜黄米去来济以柱杖画一画云还粜得遮个么主便喝济便打典座至济乃举似典座座云院主不会和尚意济云你又作么生座礼拜济又打黄龙南云院主下喝不可放过典座礼拜放过不可临济行令归宗放过二十年后有人说破。
  南泉问座主讲得甚么经云弥勒下生经曰弥勒甚么时下生云见在天宫未来曰天上无弥勒地下无弥勒洞山举问云居居云天上无弥勒地下无弥勒未审谁与安名山被问直得禅床震动乃云膺阇梨吾在云岩曾问老人直得火炉震动今日被子问直得通身汗流明安云如今老僧举起也有解问者致将一问来乃云地动也。
  [妙喜曰]禅床动火炉动地动即不无遮三个老汉要见南泉则直待弥勒下生始得忽有个衲僧出来道天上无弥勒地下无弥勒却教甚么人下生又作么生只对但向佗道老僧罪过。
  雪窦和尚举古云眼里著沙不得耳里著水不得忽若有个汉信得及把得住不受人谩祖佛言教是甚么热碗鸣声便请高挂钵囊拗折柱杖管取一员无事道人又古人云眼里著得须弥山耳里著得大海水一般汉受人商量祖佛言教如龙得水似虎靠山却须挑起钵囊横担柱杖亦是一员无事道人复云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然后没交涉三员无事道人中要选一人为师。
  [妙喜曰]三人中那个堪为走使我要唤来洗脚雪窦恁么妙喜不恁么忽有个衲僧出来道好与一状领过也怪佗不得。
  二十七祖般若多罗以南印度香至王所施无价宝珠问菩提达磨曰此珠圆明有能及此否磨曰此是世宝未足为上于诸宝中法宝为上此是世光未足为上于诸光中智光为上此是世明未足为上于诸明中心明为上此珠光明不能自照要假智光光辨于此既辨此巳即知是珠既知是珠即明其宝若明其宝宝不自宝若辨其珠珠不自珠珠不自珠者要假智珠而辨世珠宝不自宝者要假智宝以明法宝然则师有其道其宝即现众生有道心宝亦然尊者叹其辩慧乃复问曰于诸物中何物无相曰于诸物中不起无相又问于诸物中何物最高曰于诸物中人我最高又问于诸物中何物最大曰于诸物中法性最大尊者知是法嗣后以正法眼藏付嘱偈曰心地生诸种因事复生理果满菩提圆花开世界起。
  [妙喜曰]说得道理好归依佛法僧。
  杨岐甄叔禅师示众曰群灵一源假名为佛体竭形消而不灭金流朴散而常存性海无风金波自涌心灵绝兆万像齐照体斯理者不言而遍历河沙不用而功益玄化如何背觉反合尘劳于阴界中妄自囚执。
  石头和尚一日问庞居士曰子自见老僧以来日用事作么生对曰若问日用事直下无开口处头曰知子恁么方始问子居士乃呈偈曰日用事无别唯吾自偶谐头头非取舍处处勿张乖朱紫谁为号丘山绝点埃神通并妙用运水及般紫石头然之。
  法华举和尚示众云一二三四五任君颠倒举露柱与灯笼何曾成佛祖不惜眉毛者直下便道取僧问未审道个甚么曰子巳轻装外瓶盂共毳袍僧云正当与么时如何曰夜禅孤月冷晨起片云高僧拟议曰会么僧云不会举遂作颂示之云三十五十何须更举方圆变通去除佛祖佗未彰名余不能取。
  鹫岭远和尚参长庆庆问汝名甚么曰明远庆云那边事作么生曰明远退两步庆曰汝无端退两步作么远无语长庆代云若不退步争知明远远乃省后僧问无一法当前应用无亏时如何远以手卓火其僧有省。
  长爪梵志索世尊论议谓世尊曰我与世尊论义我义若堕我自斩首世尊曰汝义以何为宗志曰我以一切不受为宗世尊曰是见受否志拂袖而去行至中路乃省谓弟子曰我当回去斩首谢世尊弟子曰人天众前幸当得胜何以斩首志曰我宁于有智人前斩首不于无智人前得胜乃叹曰我义两处负堕是见若受负门处粗是见不受负门处细一切人天二乘皆不知我义堕处唯有世尊诸大菩萨知我义堕回至世尊前云我义两处负堕故当斩首谢世尊佛言我佛法中无如是事汝当回心向道于是同五百徒众一时投佛出家证阿罗汉天衣怀和尚颂云是见若受破家门是见不受共谁论匾担蓦折两头脱一毛头上现乾坤。
  洞山示众云兄弟初秋夏末东去西去直须向万里无寸草处去始得又云只如万里无寸草处作么生去后有僧举似石霜霜云出门便是草。
  [妙喜曰]不见道师子一滴乳迸散十斛驴乳。
  破灶堕和尚不称名氏言行叵测隐居嵩岳山坞有庙甚灵屋下唯安一灶远近祭祀不辍烹杀物命甚多师一日领侍僧入庙以杖敲灶三下云咄此灶只是泥瓦合成圣从何来灵从何起恁么烹杀物命又打三下灶乃倾堕师曰破也堕也须臾有一青衣峨冠设拜师前师曰汝是何人曰我本此庙灶神久受业报今蒙禅师说无生法得脱此处生天特来致谢师曰是汝本有之性非吾强言神再拜而没侍僧等问曰某等久侍左右未蒙方便指示灶神得何径旨便得生天师曰我只向伊道是泥瓦合成圣从何来灵从何起别也无道理为伊侍僧等伫思师曰会么曰不会师曰本有之性为甚么不会侍僧等乃礼拜曰破也堕也破也也堕也侍僧等一时省悟后有义丰禅师举似安国师国师叹曰此子会尽物我一如可谓如朗月当空无不见者难究伊语脉。
  临济问杏山如何是露地白牛山曰吽吽济云哑却口那山曰老兄作么生济云遮畜生山乃休。
  夹山和尚有小师随侍日久遣令行脚游历禅肆后闻师聚众道声振远回归省觐问曰和尚有如是奇特事何不早向某甲说山曰汝蒸饭我著火汝行益吾展钵甚么处是辜负汝处小师从此悟入。
  常禅师参六祖祖问从甚么处来欲求何事曰学人近往白峰山礼大通和尚蒙示见性成佛之义未决狐疑伏望和尚垂慈摄受祖曰彼有何言句汝试举似于吾与汝证明常曰到彼三月未蒙开示为法切故独入方丈礼拜哀请问如何是某本心本性曰汝见虚空否对曰见彼曰汝见虚空有相貌否对曰虚空无形有何相貌彼曰汝之本性犹如虚空返观自性了无一物可见是名正见了无一物可知是名真知无有青黄长短但见本源清净觉体圆明即名见性成佛亦名极乐世界亦名如来知见学人虽闻此说犹未决了乞和尚诲示令无凝滞祖曰彼师所说犹存见知故令汝未了吾今示汝一偈曰不见一法存无见大似浮云遮日面不知一法守空知还如太虚生闪电此之知见瞥然兴错认何曾解方便汝当一念自知非自已灵光常显现常闻偈心意豁然乃述一偈曰无端起知解著相求菩提情存一念悟宁越昔时迷自性觉源体随照枉迁流不入祖师室茫然趣两头。
  琅邪觉和尚示众拈起柱杖云盘山道向上一路滑南院道壁立千仞险临济道石火电光钝琅邪有定乾坤底句各各高著眼高著眼卓柱杖下座又示众云句中荐得游子返于故乡意中荐得方解事于尊堂若然者须是转身吐气始得若能如是方解百尺竿头进步句中无意意中无句既能如是且作么生转身吐气若也不会柱杖子为汝吐气去也卓柱杖下座。
  云门曰要识祖师么以柱杖指曰祖师在你头上勃跳要识祖师眼睛么在你脚根下又曰遮个是祭鬼神茶饭然虽如此鬼神也无厌足。
  [妙喜曰]不见道留惑润生时有僧在傍咳嗽一声。
  [妙喜曰]老汉恁么道有甚么过僧拟议便打。
  长沙岑和尚示众曰我若一向举扬宗教法堂前须草深一丈我事不获巳所以向汝诸人道尽十方世界是沙门一只眼尽十方世界是沙门全身尽十方世界是自已光明尽十方世界在自已光明里尽十方世界无一人不是自已我常向汝诸人道三世诸佛共尽法界众生是摩诃般若光光未发时汝等诸人向甚么处委悉光未发时尚无佛无众生消息何处得山河国土来时有僧问如何是沙门眼曰长长出不得又曰成佛成祖出不得六道轮回出不得僧云未审出个甚么不得曰昼见日夜见星僧云学人不会曰妙高山色青又青。
  [妙喜曰]熟处难忘。
  灵树和尚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曰千年田八百主如何是千年田八百主曰郎当屋舍没人修。
  [妙喜曰]愁人莫向愁人说。
  香严和尚在百丈会里性识聪敏参禅不得百丈迁化后到沩山山问我闻汝在百丈先师处问一答十问十答百此是汝聪明灵利意解识想生死根本父母未生时试为我道一句看香严被沩山一问直得茫然归寮将平日看过底文字从头要寻一句可将酬对竟不能得乃自叹曰画饼不可充饥屡上堂头乞沩山说破山云我若说似汝汝巳后骂我去我说底是我底终不干汝事香严遂将平昔所集文字以火爇却曰此生不学佛法也且作个长行粥饭僧免役心神乃泣辞沩山直过南阳睹忠国师遗迹遂憩止卓庵一日芟除草木因瓦砾击竹作声忽然省悟遽归沐浴焚香遥礼沩山赞云和尚大悲恩逾父母当时若为我说破何有今日之事乃有一颂云一击忘所知更不假修持动容扬古路不堕悄然机处处无踪迹声色外威仪诸方达道者咸言上上机沩山闻得曰此子彻也仰山侍立次云此是心机意识著述得成待慧寂亲自勘过仰山后见香严曰和尚赞叹师兄发明大事你试说看严乃举前颂仰云此是夙习记持而成若有正悟发明别更说看严又成颂云去年贫未是贫今年贫始是贫去年贫犹有卓锥之地今年贫锥也无仰云如来禅许师兄会祖师禅未梦见在严复有一颂云我有一机瞬目视伊若人不会别唤沙弥仰山乃报沩山云且喜香严师兄会祖师禅也。
  [妙喜曰]沩山晚年好则剧教得遮一棚肉傀儡直是可爱且作么生是可爱处面面相看手脚动争知语话在他人。
  俱胝和尚住庵时有一尼戴笠子直来绕禅床一匝云道得即放下笠子俱胝无对尼拂袖便行俱胝云何不且住尼云道得即住俱胝又无对尼去后自叹云我虽是丈夫汉而无丈夫志气拟弃庵往诸方参寻其夜山神告曰不须下山将有肉身大士来为和尚说法也果旬日天龙和尚到庵俱胝乃迎礼具陈前事天龙竖一指而示之俱胝当下大悟后凡有问只竖一指有一供过童子每见人问佗事也竖指只对有人谓俱胝曰和尚遮童子也不可得亦会佛法凡有人问佗皆如和尚竖指俱胝闻得一日潜将刀子放在袖中唤童子近前来闻你也会佛法是否云是俱胝曰如何是佛童子便竖起指头被俱胝一刀斫断童子叫唤走出俱胝遂唤童子且来童子回头俱胝曰如何是佛童子不觉将起手不见指头忽然大悟俱胝每云我得天龙一指头禅一生用不尽琅邪觉和尚颂云俱胝一指报君知朝生鹞子搏天飞若无举鼎拔山力千里乌骓不易骑。
  三角和尚示众云若论此事贬上眉毛早是蹉过了也时麻谷出问眨上眉毛即不问如何是此事曰蹉过也谷乃掀倒禅床三角便打长庆代云悄然。
  [妙喜曰]蹉过麻谷也不知。
  智门祚和尚示众云三两日来好春雨可谓雱沱凡夫见水是水诸天见水是琉璃鱼龙见水是窟宅饿鬼见水是火你衲僧家唤作甚么若唤作水又同凡夫见若唤作琉璃又同诸天见若唤作窟宅又同鱼龙见若唤作火又同饿鬼见是你寻常还作么生所以道若是得底人道火不烧口道水不溺身你每日吃饭还少得一粒么又古人云终日著衣吃饭未尝咬著一粒米未尝挂著一缕丝虽然如此又须实到遮里始得若未到遮田地且莫掠虚僧问一切智智清净还有地狱也无曰阎罗不是鬼做问如何是佛曰蹋破草鞋赤脚走云如何是佛向上事曰柱杖头上挑日月问莲花未出水时如何曰莲花云出水后如何曰荷叶。
  首山念和尚示众云要得亲切第一莫将问来问还会么问在答处答在问处你若将问来问老僧在你脚底你若拟议则没交涉时有僧出礼拜山便打僧问挂锡幽岩时如何曰错僧云错山便打。
  白云祥和尚示众云诸人会么但向街头市尾屠儿魁侩地狱镬汤处会取若恁么会堪与人天为师为匠若向衲僧门下天地悬殊更有一般底只向长连床上作好人去汝道此两般人那个有长处。
  鲁祖寻常见僧来便面壁南泉闻云我寻常向师僧道佛未出世时会取尚不得一个半个佗恁么驴年去保福问长庆只如鲁祖节文在甚处被南泉恁么道庆云退已让人万中无一。
  [妙喜曰]鲁祖不得南泉几乎觑破壁。
  洛浦游历罢直往夹山按山顶上卓庵经年夹山知乃修书令僧驰往浦接得便坐却再展手索僧无对浦便打云归去举似和尚僧回举似夹山山云遮僧看书三日内必来若不看书斯人救不得夹山却令人伺其出庵便与烧其居果三日后出庵来人谓曰庵中火起浦亦不顾直到夹山见夹山不礼拜乃当面叉手而立山云鸡栖凤巢非其同类出去浦曰自远趋风请师一接山云目前无阇梨此间无老僧浦便喝山云住住且莫草草忽忽云月是同溪山各异截断天下人舌头即不无阇梨争教无舌人解语浦伫思山便打兴化云但知作佛愁甚么众生。
  忠国师问禅客从何方来曰南方来师曰南方有何知识曰知识颇多师曰如何示人曰彼方知识直下示学人即心是佛佛是觉义汝今悉具见闻觉知之性此性善能扬眉瞬目去来运用遍于身中挃头头知挃脚脚知故名正遍知离此之外更无别佛此身即有生灭心性无始以来未曾生灭身生灭者如龙换骨蛇脱皮人出故宅即身是无常其性常也南方所说大约如此师曰若然者与彼先尼外道无有差别彼云我此身中有一神性此性能知痛痒身坏之时神则出去如舍被烧舍主出去舍即无常舍主常矣审如此者邪正莫辨孰为是乎吾比游方多见此色近尤盛矣聚却三五百众目视云汉云是南方宗旨把佗坛经改换添糅鄙谭削除圣意惑乱后徒岂成言教苦哉吾宗丧矣若以见闻觉知是佛性者净名不应云法离见闻觉知若行见闻觉知是则见闻觉知非求法也僧又问法华了义开佛知见此复若为师曰佗云开佛知见尚不言菩萨二乘岂以众生痴倒便同佛之知见邪僧又问阿那个是佛心师曰墙壁瓦砾是僧曰与经大相违也涅槃云离墙壁无情之物故名佛性今云是佛心未审心之与性为别不别师曰迷即别悟即不别曰经云佛性是常心是无常今云不别何也师曰汝但依语而不依义譬如寒月水结为冰及至暖时冰释为水众生迷时结性成心众生悟时释心成性若执无情无佛性者经不应言三界唯心宛是汝自违经吾不违也问无情既有心性还解说法否师曰佗炽然常说无有间歇曰某甲为甚么不闻师曰汝自不闻曰谁人得闻师曰诸圣得闻曰众生应无分邪师曰我为众生说不为诸圣说曰某甲聋瞽不闻无情说法师应合闻师曰我亦不闻曰师既不闻争知无情解说法师曰赖我不闻我若得闻汝即不闻我说法曰众生毕竟得闻否师曰众生若闻即非众生曰无情说法有何典据师曰不见华严云刹说众生说三世一切说众生是有情乎曰师但说无情有佛性有情复若为师曰无情尚尔况有情邪曰若然者南方知识云见闻觉知是佛性应不合判同外道师曰不道佗无佛性外道岂无佛性邪但缘见错于一法中而生二见故非也曰若俱有佛性且杀有情即结业互酬损害无情不闻有报师曰有情是正报计我我所而怀结恨即有罪报无情是其依报无结恨心是以不言有报曰教中但见有情作佛不见无情受记且贤劫千佛孰是无情佛邪师曰如皇太子未受位时唯一身尔受位之后国土尽属于王宁有国土别受位乎今但有情受记作佛之时十方国土悉是遮那佛身那得更有无情受记邪曰一切众生尽居佛身之上便利秽污佛身穿凿践蹋佛身岂无罪邪师曰众生全体是佛欲谁为罪曰经云佛身无挂碍今以有为窒碍之物而作佛身岂不乖于圣旨师曰大品经云不可离有为而说无为汝信色是空否曰佛之诚言那敢不信师曰色既是空宁有挂碍曰众生佛性既同只用一佛修行一切众生应时解脱今既不尔同义安在师曰汝不见华严六相义云同中有异异中有同成坏总别类例皆然众生佛虽同一性不妨各各自修自得未见佗食我饱曰有知识示学人但自识性了无常时抛却壳漏子一边著灵台智性迥然而去名为解脱此复若为师曰前云巳了犹是二乘外道之量二乘厌离生死欣乐涅槃外道亦云吾有大患为吾有身乃趣乎冥谛须陀洹人八万劫余三果人六四二万劫辟支佛一万劫住空定中外道八万劫住非非想中二乘劫满犹能回心向大外道还即轮回曰佛性一种为别师曰不得一种曰何也师曰或有全不生灭或半生半灭半不生灭曰孰为此解师曰我此间佛性全无生灭汝南方佛性半生半灭半不生灭曰如何区别师曰此则身心一如身外无余所以全不生灭汝南方身是无常神性是常所以半生半灭半不生灭曰和尚色身岂便同法身半不生灭邪师曰汝那得入于邪道曰学人早晚入邪道师曰汝不见金刚经色见声求皆行邪道今汝所见不其然乎曰某甲曾读大小乘教亦见有说不生不灭中道正性之处亦见有说此阴灭彼阴生身有代谢而神性不灭之文那得尽拨同外道断常二见师曰汝学出世无上正真之道为学世间生死断常二见邪汝不见肇公云谭真则逆俗顺俗则违真违真故迷性而莫返逆俗故言淡而无味中流之人如存若亡下士拊掌而笑之汝今欲学下士笑于大道乎曰师不言即心是佛南方知识亦尔那有异同师不应自是而非佗师曰或名异体同或名同体异因兹滥矣只如菩提涅槃真如佛性名异体同真心妄心佛智世智名同体异缘南方错将妄心言是真心认贼为子有取世智称为佛智犹如鱼目而乱明珠不可雷同事须甄别曰若为离得此过师曰汝但子细返观阴入界处一一推穷有绉毫可得否曰子细观之不见一物可得师曰汝坏身心相邪曰身心性离有何可坏师曰身心外更有物否曰身心无外宁有物邪师曰汝坏世间相邪曰世间相即无相那用更坏师曰若然者即离过矣。
  洞山到沩山问曰顷闻忠国师有无情说法良价未究其微山曰我遮里亦有只是难得其人曰便请和尚道山曰父母所生口终不为子说曰还有与师同时慕道者否山曰此去石室相连有云岩道人若能拨草瞻风必为子之所重既到云岩问无情说法甚么人得闻岩云无情得闻曰和尚还闻否岩云我若闻子则不闻吾说法也曰某甲为甚么不闻岩竖起拂子云还闻么曰不闻岩云我说法汝尚不闻岂况无情说法曰无情说法该何典教岩云岂不见弥陀经云水鸟树林悉皆念佛念法无情草木互奏笙歌洞山于此有省乃述颂曰也大奇也大奇无情说法不思议若将耳听终难会眼处闻声方得知后辞云岩问和尚百年后或有人问还邈得师真如何只对岩良久云但道只遮是洞山沉吟岩云价阇梨承当遮个事大须审细洞山不言便行后因过水睹影方始顿悟乃述颂云切忌从佗觅迢迢与我疏我今独自往处处得逢渠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应须恁么会方得契如如。
  临济示众云有一人论劫在途中不离家舍有一人离家舍不在途中阿那个合受人天供养。
  [妙喜曰]贼身巳露。
  叶县省和尚示众云夫行脚禅流直须著忖参学须具参学眼见地须得见地句方始有相亲分始得不被诸境惑亦不落于恶道毕竟如何委悉有时句到意不到妄缘前尘分别影事有时意到句不到如盲摸象各说异端有时意句俱到打破乾坤界光明照十方有时意句俱不到无目之人纵横走忽然不觉落深坑又示众云宗师血脉或凡或圣龙树马鸣天堂地狱镬汤炉炭牛头狱卒森罗万象日月星辰佗方此土有情无情以手画一画云俱入此宗此宗门中亦能杀人亦能活人杀人须得杀人刀活人须得活人句作么生是杀人刀活人句道得底出来对众道看若道不得即辜负平生僧问已事未明以何为验曰闹市里打静椎云意旨如何曰日午点金灯。
  真净和尚示众云洞山门下有时和泥合水有时壁立千仞你诸人拟向和泥合水处见洞山洞山且不在和泥合水处拟向壁立千仞处见洞山洞山且不在壁立千仞处拟向一切处见洞山洞山且不在一切处你不要见洞山鼻索在洞山手里拟瞌睡也把鼻索一掣只见眼孔定动又不相识也不要你识洞山且识得自已也得。
  保福豁和尚僧问家贫遭劫时如何曰不能尽底去云为甚么不能尽底去曰贼是家亲云既是家亲为甚么翻成家贼曰内既无应外不能为云忽然捉败功归何所曰赏亦未曾闻云恁么则劳而无功曰功则不无成而不处云既是成功为甚么不处曰不见道太平本是将军致不许将军见太平。
  [妙喜曰]丝来线去弄精魂。
  鹿门谭和尚僧问如何是实际理地曰南赡部洲北郁单越云恁么则事同一家曰隔须弥在。
  德山和尚示众云于已无事则勿妄求妄求而得之亦非得也汝但于心无事无事于心则虚而灵空而妙若毫端许言之本末者皆为自欺毫厘系念三涂业因瞥尔情生万劫羁锁圣名凡号尽是虚声殊相劣形皆为幻色汝欲求之得无累乎及其厌之又成大患终而无益。
  大珠和尚示众曰诸人幸自好个无事人苦死造作要担枷落狱作么每日至夜奔波道我参禅学道解会佛法如此转无交涉也只是逐声色走有何歇时贫道闻江西和尚道汝自家宝藏一切具足使用自在不假外求我从此一时休去自已财宝随身受用可谓快活无一法可取无一法可舍不见一法生灭相不见一法去来相遍十方界无一微尘许不是自家宝藏但自子细观察自心一体三宝常自现前无可疑虑莫寻思莫求觅心性本来清净故华严经云一切法不生一切法不灭若能如是解诸佛常现前又净名经云观身实相观佛亦然若不随声色动念不逐相貌生解自然无事去莫久立珍重大众久而不散珠曰诸人何故在此不去贫道已对面相呈还肯休么有何事可疑莫错用心枉费气力若有疑情一任诸人恣意早问时有僧问云何是佛云何是法云何是僧云何是一体三宝曰心是佛不用将佛求佛心是法不用将法求法佛法无二和合为僧即是一体三宝经云心佛与众生是三无差别身口意清净名为佛出世三业不清净名为佛灭度喻如嗔时无喜喜时无嗔唯是一心实无二体本智法尔无漏现前如蛇化为龙不改其鳞众生回心作佛不改其面性本清净不待修成有证有修即同增上慢者真空无滞应用无穷无始无终利根顿悟用无等等即是阿耨菩提心无形相即是微妙色身无相即是实相法身性相体空即是虚空无边身万行庄严即是功德法身此法身者乃是万化之本随处立名智用无尽名无尽藏能生万法名本法藏具一切智名智慧藏万法归如名如来藏经云如来者即诸法如义又云世间一切生灭法无有一法不归如也维摩座主问经云彼外道六师等是汝之师因其出家彼师所堕汝亦随堕其施汝者不名福田供养汝者堕三恶道谤于佛毁于法不入众数终不得灭度汝若如是乃可取食今请禅师明为解说珠曰迷徇六根者号之为六师心外求佛名为外道有物可施不名福田生心受供堕三恶道汝若能谤于佛者是不著佛求毁于法者是不著法求不入众数者是不著僧求终不得灭度者智用现前若有如是解者便得法喜禅悦之食又问般若经云度九类众生皆入无余涅槃又云实无众生得灭度者此两段经文如何通会前后人说皆云实度众生而不取众生相常疑未决请师为说曰九类众生一身具足随造随成是故无明为卵生烦恼包裹为胎生爱水浸润为湿生欻起烦恼为化生悟即是佛迷号众生菩萨只以念念心为众生若了念念心体俱空名度众生也智者于自本际上度于未形未形既空即知实无众生得灭度者。
  云门拈起柱杖举教曰凡夫实谓之有二乘析谓之无缘觉谓之幻有菩萨当体即空衲僧见柱杖但唤作柱杖行但行坐但坐总不得动著。
  [妙喜曰]苦瓠连根苦甜瓜彻蒂甜

    正法眼藏卷第二之上

    正法眼藏卷第二之下

                径山大慧禅师宗杲集并著语
                后学黄叶庵沙门智舷校阅

  灵泉仁和尚僧问如何是祖师意曰仰面独扬眉回头自拍手问如何是和尚家风曰骑牛带席帽过水著靴衫。
  大安山省和尚僧问离四句绝百非请和尚道曰我王库内无如是刀问重重关锁信息不通时如何曰争得到遮里云到后如何曰彼中事作么生问如何是真中真曰十字街头泥佛子。
  鹿门真和尚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曰有盐无醋如何是道人曰口似鼻孔云忽遇客来如何只待曰柴门草户谢汝经过问如何是禅曰鸾凤入鶢龙云如何是道曰藕丝牵大象问劫坏时此个还壤也无曰临崖看浒眼特地一埸愁问如何是和尚转身处曰昨夜三更失却枕子。
  泐潭准和尚示众云钻珍珠解玉板却易看窟笼著楔却难月色和云白松声带露寒即不问你诸人且道大目楗连共须菩提商量个甚么事良久云东家杓柄长西家杓柄短。
  洞山初和尚示众云洞山遮里寻常方丈内不似诸方一个上来一个下去啾啾唧唧地衷私说底禅道佛法尽是向你兄弟面前满口说满口道满口拈提满口栾拣无你左遮右掩处一时和底翻出诸禅德作么生委悉汝试对众道看譬如太末虫处处泊得不能泊于火焰之上被佗诸方老秃甜唇美舌说作配当道遮个是禅遮个是道遮个是菩提涅槃遮个是真如解脱被丈二钉八尺楔楔在眼里不知不觉乍到洞山遮里不知是何说话会得么直饶会得真如涅槃菩提解脱毫末无差也被条绳子于脚跟下系却不得出离若是灵利衲僧一咬咬断作个脱洒衲僧岂不快哉若三咬两咬咬不断准前打入骨董社里有甚么出头时洞山事不获巳傍地里为你著力。
  天童启和尚问伏龙和尚甚么处来曰伏龙来曰还伏得龙么云不曾伏遮畜生曰吃茶去又简大德问学人卓卓上来请师的的曰我遮里一屙便了有甚么卓卓的的云和尚恁么答话更买草鞋行脚好曰近前来简近前师曰只如老僧恁么对过在甚处简无对师便打。
  夹山示众云坐断主人公不落第二见北院通和尚出众曰须知有一人不合伴山曰犹是第二见通掀倒禅床山曰老兄作么生曰某甲舌头烂却即向和尚道通异日又问曰目前无法意在目前不是目前法非耳目之所到岂不是和尚语山曰是通乃掀倒禅床叉手立地山起来打一柱杖通便下去法眼云是佗掀倒禅床何不便去须待夹山打一棒了去意在甚么处。
  六通绍和尚参涌泉一日烧畬归泉问去甚么处来曰烧畬来泉云火后事作么生曰铁蛇钻不入。
  云盖罕和尚僧问如何是岳顶浪滔天曰文殊正作闹云正作闹时如何曰不向机前展大悲。
  干峰示众云举一不得举二放过一著落在第二云门出众云昨日有人从天台来却往径山去峰云明日不得普请。
  [妙喜曰]彼此扬家丑赖遇无傍观者慈明和尚示众云法身无相应物现形竖起柱杖云遮个是柱杖阿那个是法身遮个葛藤且止僧堂佛殿穿入汝等诸人鼻孔里去也四大海水在汝头上海龙王在汝指甲下汝等还觉么若觉去昼行三千夜行八百脚下烟生头上火起若也不知饥来吃饭困来眠卓柱杖一下。
  乌石观和尚常闭门独坐一日雪峰敲门便开峰扭住云是凡是圣观乃唾云遮野狐精推出复闭却门峰云也只要识老兄。
  双岭真和尚问道吾无神通菩萨为甚么足迹难寻吾曰同道者方知云和尚还知否曰不知云何故不知曰去不识我语。
  道吾和尚始于村墅闻巫者乐神云识神无师忽然省悟后参关南常和尚印其所解复游德山门下凡上堂示徒戴莲花笠披襕执简击鼓吹笛口称鲁三郎有时云打动关南鼓唱起德山歌有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以简揖云诺尝问灌溪曰作么生溪云无位曰莫同虚空么云遮屠儿曰有生可杀即不倦。
  径山諲和尚僧问掩息如灰时如何曰犹是时人功干云干后如何曰耕人田不种云毕竟如何曰禾熟不临埸。
  杨岐会和尚示众云雪雪处处光辉明皎洁黄河冻锁绝绉流赫日光中须迸裂须迸裂那吒顶上吃蒺藜金刚脚下流出血又示众云蹋著秤锤硬似铁哑子得梦向谁说须弥顶上浪滔天大洋海底遭火爇肋尊者问童子云汝从何来曰我心非往祖云汝住何所曰我心非止祖云汝不定耶曰诸佛亦然祖云汝非诸佛曰诸佛亦非大愚芝云祖师一问童子一答总欠会在如今诸人作么生会。
  [妙喜曰]直饶如今会得更参三生六十劫。
  药山问石头三乘十二分教某甲粗知尝闻南方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实未明了伏望和尚慈悲指示头云与么也不得不与么也不得与么不与么总不得汝作么生山伫思头云子因缘不在此江西有马大师子往彼去应为子说山至彼准前请问马祖云我有时教伊扬眉瞬目有时不教伊扬眉瞬目有时教伊扬眉瞬目者是有时教伊扬眉瞬目者不是山于是有省便作礼马祖曰子见个甚么道理山云某甲在石头时如蚊子上铁牛祖曰汝既如是宜善护持一日祖曰子近日作么生山曰皮肤脱落尽唯有真实在祖曰子之所得可谓协于心体布于四肢既能如是将三条篾束取肚皮随处住山去曰某甲又是何者敢言住山祖曰不然未有长行而不住未有长住而不行欲益而无所益欲为而无所为宜作舟航莫久住此山于是礼辞再返石头一日坐次石头来见乃问汝在遮里作甚么曰一物不为头云恁么即闲坐也曰若闲坐即为也头云汝道不为不为个甚么曰千圣亦不识头乃有颂云从来共住不知名任运相将只么行自古上贤犹不识造次凡流岂可明。
  [妙喜曰]物是实价钱是足陌。
  佛鉴和尚示众云十五日巳前事锦上铺花十五日巳后事如海一沤发正当十五日大似一尺镜照千里之像虽则真空绝迹其柰海印发光任佗露柱开花说甚佛面百丑何故如此到头霜夜月任运落前溪。
  大愚芝和尚示众云阇梨横吞巨海老僧背负须弥且道阇梨老僧相去多少还会么王令稍严不许搀行夺市僧问如何是和尚为人一句曰四角六张云意旨如何曰八凹九凸问如何是城里佛曰十字街头石幢子问如何是道曰八斛四斗云如何是道中人曰煮粥炸饭问如何是佛曰锯解秤锤云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曰白日烧地卧夜间炙地眠问古人从苗辨地因语识人学人上来请师辨曰花光土地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曰天寒日短云达磨未来时如何曰在西天云来后如何曰在唐土。
  真净和尚示众云师子不食雕残快鹰那打死兔放出临济大龙抽却云门一顾遂拈柱杖云龙行雨至三草二木。
  沩山和尚一日侍立百丈丈问谁曰灵祐丈云汝拨炉中有火否山拨曰无火丈躬起深拨得少火举以示之云此不是火山乃开悟礼谢陈其所解丈曰此乃暂时岐路耳经云欲识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时节既至如迷忽悟如忘忽忆方省已物不从他得故祖师云悟了同未悟无心亦无法只是无虚妄凡圣等心本来心法元自备足汝今既尔善自护持又一日侍百丈游山行到林间丈曰典座还将得火来否山云将得来丈曰在甚么处山乃拈一茎柴吹两吹度舆百丈丈曰如来虫御木。
  [妙喜曰]百丈若无后语洎被典座热谩。
  船子和尚与同参道吾相别次谓道吾曰他后有灵利座主指一个来遂于华亭泛一小舟故时号船子和尚后道吾到京口遇夹山上堂僧问如何是法身山曰法身无相云如何是法眼曰法眼无瑕道吾不觉失笑山乃下座请问道吾某甲适来只对僧话必有不是致令上座失笑望上座不吝慈悲吾曰和尚一等出世未有师在华亭参船子和尚去曰访得获否吾曰此人上无片瓦遮头下无卓锥之地山遂易服直造华亭船子才见便问大德住甚么寺曰似即不住住即不似曰不似又不似个甚么曰不是目前法曰甚处学得来曰非耳目之所到曰一句合头语万劫系驴橛又问垂丝千尺意在深潭离钩三寸子何不道山拟开口船子便以篙打落水中才上船又曰道道拟开口又打夹山忽然大悟乃点头三下船子曰竿头丝线从君弄不犯清波意自殊山遂问抛纶掷钓师意如何曰丝悬渌水浮定有无之意山曰语带玄而无路舌头谈而不谈曰钓尽江波金鳞始遇山乃掩耳船子曰如是如是遂嘱曰汝向去直须藏身处没踪迹没踪迹处莫藏身吾二十年在药山只明斯事汝今既得他后不得住城隍聚落但向深山里钁头边觅取一个半个接续无令断绝夹山乃辞行频频回顾船子遂唤阇梨阇梨夹山回首船子竖起桡云汝将谓别有乃覆船入水而逝。
  白云端和尚示众举云门拈三平颂云即此见闻非见闻唤甚么作见闻无余声色可呈君有甚么口头声色个中若了全无事有甚么事体用无妨分不分语是体体是语复拈柱杖云柱杖是体灯笼是用是分不分不见道一切智智清净大众云门只解依样画蛾眉圆通则不然即此见闻非见闻无余声色可呈君眼是眼耳是耳个中若了全无事体用无妨分不分四五百条花柳巷二三千处管弦楼僧问如何是佛曰镬汤无冷处如何是佛法大意曰水底按葫芦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曰鸟飞兔走。
  南院问风穴南方一棒作么生商量穴云作奇特商量穴却问南院此间作么生商量院拈柱杖横按云棒下无生忍临机不见师。
  [妙喜曰]风穴当时好大展坐具礼三拜不然与掀倒禅床乃回顾冲密曰你道风穴当时礼拜即是掀倒禅床即是冲密云草贼大败妙喜曰你看遮瞎汉便打。
  法华举和尚到大愚芝和尚处愚问古人见桃花意作么生曰曲不藏直云那个且从遮个作么生曰大街拾得金四邻争得知云上座还知么曰路逢剑客须呈剑不是诗人不献诗云作家诗客曰一条红线两人牵云玄沙道谛当甚谛当又作么生曰海枯终见底人死不知心云却是曰楼阁凌云势峰峦叠翠层复呈颂曰凤返自腾霄汉去灵云桃树老鸦栖古今休颂桃花意天上人间不可陪。
  赵州和尚示众云金佛不度炉木佛不度火泥佛不度水真佛内里坐菩提涅槃真如佛性尽是贴体衣服亦名烦恼不问即无烦恼且实际理地甚么处著一心不生万法无咎汝但究理而坐二三十年若不会截取老僧头去梦幻空花徒劳把捉心若不异万法一如既不从外得更拘执作甚么如羊相似乱拾物安向口里老僧见药山和尚道有人问著但教合取狗口老僧亦教合取狗口取我是垢不取我是净如猎狗相似专欲吃物佛法在甚么处遮里千人万人尽是觅佛汉子觅一个道人无若与空王为弟子莫教心病最难医未有世界早有此性世界坏时此性不坏自从一见老僧后更不是别人只是个主人公遮个更用向外觅作么正恁么时莫转头换脑若转头换脑即失却去也时有僧问承师有言世界坏时此性不坏如何是此性日四大五阴云此犹是坏底如何是此性曰四大五阴法眼云是一个两个是坏不坏且作么生会试断看。
  [妙喜曰]军营里天王。
  大沩真如和尚示众云汾州道识得柱杖子行脚事毕乃拈柱杖云遮个是柱杖子那个是行脚事直饶向遮里见得于衲僧门下只是个脱白沙弥若也不识且向三家村里东卜西卜忽然卜著也不定。
  子湖和尚门下立一牌牌上书云子湖有一只狗上取人头中取人心下取人足拟议则丧身失命僧问如何是子湖一只狗师曰嗥嗥临济下二僧来参方揭帘师曰看狗二僧回顾师便归方丈。
  西天禁断钟鼓故谓之沙汰经于七日提婆尊者运神通登楼撞钟诸外道众一时共集至钟楼下其门封锁乃高声问楼下撞钟者谁提婆曰天外道曰天者谁曰我曰我者谁曰你曰你者谁曰狗曰狗者谁曰你曰你是谁曰我曰我是谁曰天如是往返七度外道一众知自负堕奏闻国王再鸣钟鼓大兴佛法花药英和尚示众蓦拈柱杖云我今为汝保任此事终不虚也大觉世尊是真语者实语者如语者不诳语者不异语者不赚汝诸人还信得及么喝一喝云上无攀仰下绝已躬虚空大地咸出心中万里八九月一身西北风卓一卓。
  大颠和尚因石头问那个是汝心曰见言语者是头便喝出经旬日间大颠复问前者既不是除此外何者是心头云除却扬眉瞬目将心来曰无心可得将来头云元来有心何言无心无心尽同谤大颠于言下悟人。
  [妙喜曰]且道大颠悟得个甚么。
  白马山霭和尚僧问如何是清净法身曰井底虾蟆吞却月问如何是白马正眼曰面南看北斗。
  保宁勇和尚示众云大方无外大圆无内无内无外圣凡普会瓦砾生光须弥粉碎无量法门百千三昧拈起柱杖云总在遮里会么苏噜苏噜蟋哩蟋哩又示众云真相无形示形显相千怪万状自此而彰喜则满面生光怒则双眉陡竖非凡非圣或是或非人不可量天莫能测直下提得未称丈夫唤不回头且莫错陡。
  僧问石霜咫尺之间为甚不睹师颜霜曰我道遍界不曾藏僧后问雪峰遍界不曾藏意旨如何峰云甚么处不是石霜僧回举似石霜霜云遮老汉著甚么死急玄沙云山头老汉蹉过也。
  云居膺和尚示众云得者不轻微明者不贱用识者不咨嗟解者无厌恶从天降下则贫寒从地涌出则富贵门里出身易身里出门难动则埋身千丈不动则当处生苗一言回脱独拔当时言语不要多多则无用处。
  姜山方和尚示众云穿云不渡水渡水不穿云乾坤把定不把定虚空放行不放行横三竖四乍离乍合将长补短即不无汝诸人饭是米做一句子要且难道良久云私事不得官酬僧问如何是一尘入正受日蛇衔老鼠尾云如何是诸尘三昧起曰鳖咬钓鱼竿云与么则东西不辨南北不分去也曰堂前一碗夜明灯帘外数茎青瘦竹问诸佛未出世时如何曰不识酒望子云出世后如何曰钓鱼船上赠三椎。
  德山圆明和尚示众云但参活句莫参死句活句下荐得千劫万劫永无疑滞一尘一佛国一叶一释迦是死句扬眉瞬目举指竖拂是死句山河大地更无淆讹是死句时有僧便问如何是活句曰波斯仰面看僧云恁么则不谬也圆明便打。
  云门和尚问新到云雪峰和尚道开却路达磨来也我问你作么生僧云筑著和尚鼻孔门云地神恶发把须弥山一掴哱跳上梵天拶破帝释鼻孔你为甚么向日本国里藏身僧云和尚莫谩人好门曰筑著老僧鼻孔又作么生僧无对门曰将知你只是学语之流。
  [妙喜曰]担一担懵懂换得一檐骨董无星秤子秤来付与无知漆桶且道无知漆桶将作何用你若道得活脱句许你亲见云门。
  开先智和尚示众曰宗之与教权道佛之与祖强名受教传心俱为虚妄求真觅实转更参差若取自已自心为究竟必有佗物佗人作对治时有僧问如何则是曰是则有非云如何得入曰汝何劫在外头问如何是佛曰汝唤那个作众生云与么则无佛无众生也曰遮众生问如何是平常心曰蜂虿狼贪云与么则全众生心也曰你道那个是平常心云不会曰汝佗后会去在问四大何缘有形曰你道虚空何缘无像云到遮里却不会曰我也不会又曰汝道汝不会与我不会是一是二云乞和尚慈悲曰我早晚曾骂辱汝问如何是大道曰我无小径云如何是小径曰我不知有大道问和尚见处如何曰非汝境界云学人见处如何曰取我处分又争得云乞师指授曰我长劫来不曾蒙蔽汝。
  五祖演和尚示众云山僧昨日入城见一棚傀儡不免近前看或见端严奇特或见丑陋不堪动转行坐青黄赤白一一见了子细看时元来青布幔里有人山僧忍俊不禁乃问长史高姓佗道老和尚看便休问甚么姓大众山僧被佗一句直得无言可对无理可伸还有人为山僧道得么昨日那里落节今日遮里拔本又示众云白云不会说禅三门开向两边有人动著关捩两片东扇西扇又举灵云悟桃花颂云三十年来寻剑客几回落叶又抽枝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如今更不疑玄沙云谛当甚谛当敢保老兄未彻在说甚么谛当更参三十年始得。
  睦州和尚示众云汝等诸人还得个入头处也未若未得个入头须得个入头若得个入头巳后不得辜负老僧又云明明向汝道尚自不会岂况盖覆将来时有僧出礼拜云某甲终不敢辜负和尚曰早是辜负我了也。
  [妙喜曰]咄葛藤得也未。
  龙牙和尚示众云参玄人须透祖佛始得新礼和尚道祖佛言教如生冤家始有参学分若透不得即被祖佛谩去僧便问祖佛还有谩人之心也无曰汝道江湖还有碍人之意么又曰江湖虽无碍人之意为时人过不得江湖成碍人去不得道江湖不碍人祖佛虽无谩人之心为时人透不得祖佛成谩人去不得道祖佛不谩人若透得祖佛过此人过却祖佛若也如是始体得祖佛意方与向上人同若也未透得但学佛求祖则万劫无有出期僧便问如何不被祖佛谩去曰道者直须自悟始得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曰待石乌龟解语即向汝道云乌龟语也曰向汝道甚么问古人得个甚么便休去曰如贼入空屋。
  报慈屿和尚僧问心眼相见时如何曰向汝道甚么问如何是实见处曰丝毫不隔云与么即见也曰南泉甚好去处问如何是西来意曰昨夜三更送过江问临机便用时如何曰海东有果树头心。
  西川西禅和尚僧问佛是摩耶降未审和尚是谁家子曰水上卓红旗问三十六路阿那个一路最妙曰不出第一手云忽被出头时如何曰背著地也不难太原孚上座在雪峰掌浴室玄沙和尚问讯雪峰次峰云我此间有个老鼠今在浴室下沙云待与和尚勘过才去见孚上座打水次乃云新到相看孚云巳相见了也沙云甚么劫中曾相见来孚云莫瞌睡沙复去白雪峰云巳勘破了也峰云作么生勘沙举前话峰云汝著贼了也。
  [妙喜曰]又勘破一个。
  朱世英待制尝以书问真净和尚云佛法至妙日用如何用心如何体究望慈悲指示真净曰佛法至妙无二但未至于妙则互有长短苟至于妙则悟心之人如实知自心究竟本来成佛如实自在如实安乐如实解脱如实清净而日用唯用自心自心变化把得便用莫问是之与非拟心思量早不知也不拟心一一天真一一明妙一一如莲花不著水心清净超于彼所以迷自心故作众生悟自心故成佛而众生即佛佛即众生由迷悟故有彼此也如今学道人多不信自心不悟自心不得自心明妙用受不得自心安乐解脱心外妄求禅道妄立奇特妄生取舍纵修行落外道二乘禅寂断见境界所谓修行恐落断常坑其断见者断灭却自心本妙明性一向心外著空滞禅寂常见者不悟一切法空执著世间诸有为法以为究竟也。
  西堂藏和尚有俗士问有天堂地狱否曰有云有佛法僧宝否曰有更有多问尽答言有云和尚恁么道莫错否曰汝曾见尊宿来邪云某甲曾参径山和尚来曰径山向汝作么生道云佗道一切总无曰汝有妻否云有曰径山和尚有妻否云无曰径山和尚道无即得。
  李尚书问僧马大师有甚么言教僧云大师或说即心即佛或说非心非佛李云总过遮边李却问西堂藏和尚马大师有甚么言教藏召尚书李应诺藏曰鼓角动也。
  泐潭兴和尚南泉至见兴面壁泉乃拊兴背兴问汝是阿谁曰普愿兴云如何曰也寻常云汝何多事。
  [妙喜曰]也要验过。
  牛头山岩禅师隋大业中为郎将常以弓挂一滤水囊隋行所至汲用累从大将征讨频立战功唐武德中年四十遂乞出家人舒州皖公山从宝月禅师为弟子尝在谷中入定山水暴涨怡然不动其水自退有昔同从军者二人闻岩隐遁乃共入山寻之既见谓岩日郎将狂邪何为住此答曰我狂欲醒君狂正发夫嗜色淫声贪荣冒宠流转生死何由自出二人感悟叹息而去岩后入牛头山谒融禅师发明大事融谓曰吾受信大师真诀所得都亡设有一法过于涅槃吾说亦如梦幻夫一尘飞而翳天一芥堕而覆地汝今巳过此见吾复何云。
  六祖闻僧举卧轮偈云卧轮有伎俩能断百思想对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长祖曰此偈未明心地若依而行之是加系缚因示一偈曰慧能没伎俩不断百思想对境心数起菩提作么长。
  疏山和尚有僧为造寿塔了来白疏山山问汝将多少钱与匠人僧云一切在和尚山曰为将三文钱与匠人为将两文钱与匠人为将一文钱与匠人若道得与吾亲造塔僧无对罗山时在大庾岭住庵其僧到罗山问甚处来云疏山来罗山曰近日有何言句僧举前话罗山曰还有人道得否僧云未有人道得罗山曰汝却回举似疏山道大岭闻举云若将三文钱与匠人和尚此生决定不得塔若将两文钱与匠人和尚与匠人共出一只手若将一文钱与匠人带累匠人眉须堕落其僧便回举似疏山山闻此语便具威仪望大岭礼拜叹云将谓无人大岭有古佛放光射到此间却向僧曰汝去向大岭道犹如腊月莲花僧复持此语举似罗山山曰早巳龟毛长数丈。
  昔有僧到翠岩相看值不在遂看主事事云参见和尚也未曰未事乃指狗子云上人要见和尚但礼拜遮狗子僧无语后翠岩归闻得乃云作么生免得与么无语云门云欲观其师先观弟子。
  [妙喜曰]当时若作遮僧便礼狗子一拜。
  十八祖伽耶舍多至月氏国见十九祖鸠摩罗多问是何徒众祖云是佛弟子彼闻佛号心神竦然即时闭户祖良久扣其门彼曰此舍无人祖曰答者是谁彼闻语异遽开门汾州昭代云泊合忘却。
  疏山仁和尚手握木蛇有僧问手中是甚么山提起曰曹家女问如何是和尚家风曰尺五头巾曰如何是尺五头巾曰圆中取不得又举香严语问镜清肯重不得全道者作么生会清云全归肯重曰肯重不得全又作么生清云个中无肯路曰始惬病僧意。
  韶山普和尚因遵布衲到山下相见遵便问韶山路向甚处去山以手指曰呜那青青黯黯处去遵近前把住云久向韶山莫便是否曰是即是阇梨有甚事云拟伸一问师还答否曰想君不是金牙作争解弯弓射尉迟云凤凰直入烟霄内谁怕林间野雀儿曰当轩昼鼓从君击试展家风似老僧云一句迥超千圣外松萝不与月轮齐曰饶君直出威音外犹较韶山半月程云未审过在甚么处曰倜傥之词时人知有云与么则真玉泥中异不拨万机尘曰鲁般门下徒施巧妙云某甲只与么和尚又如何曰玉女夜抛梭织锦于西舍云莫便是和尚家风也无曰耕夫制玉漏不是行家作云此犹是文言作么生是和尚家风曰横身当宇宙谁是出头人山复曰阇梨有冲天之气老僧有入地之谋阇梨横吞巨海老僧背负须弥阇梨按剑上来老僧亚枪相待向上一路速道速道遵云明镜当台请师一鉴曰不鉴云为甚不鉴曰浅水无鱼徒劳下钓遵无语山便打。
  [妙喜曰]笑杀睦州陈尊宿。
  琅邪觉和尚示众举僧问马祖如何是佛曰即心是佛云如何是道曰无心是道云佛与道相去多少曰佛如展手道如握拳古人方便即不无山僧遮里也有些子若无人买山僧自卖自买去也如何是佛岩前多瑞草如何是道涧下足灵苗佛与道相去多少数片白云笼古寺一条绿水绕青山又示众举先梁山云南来者与三十棒北来者与三十棒然虽如是不当宗乘梁山好一片真金将作顽铁卖却琅邪即不然南来者与三十棒北来者与三十棒从教天下衲僧贬剥。
  泐潭准和尚示众云欲识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记得昔日僧问云门如何是云门一曲门云腊月二十五僧云唱者如何曰且缓缓诸禅德遮个岂不是时节且作么生会云门意云门一曲清声透处该括十方和者难齐非同六律所以道东家唱歌西家不得默坐宝峰今日快便难逢也唱一遍供养大众谛听谛听乃引声唱云啰啰哩哩哩啰天寒且唱一半归堂吃茶又社日示众云万般施设不如常又不惊人又久长如常恰似秋风至无意凉人人自凉甜瓜彻蒂甜苦瓠连根苦今朝四海九州人尽拜社翁并社母唯有七十二侯年王冷地里觜卢都一场莽卤。
  打地和尚自江西领旨自晦其名凡学者致问唯以棒打地而示之时谓之打地和尚一日被僧藏却棒然后问师回头寻棒不见乃云若在遮里洎著一棒有问门人曰只如和尚每有人问便打地意旨如何门人即于灶底取柴一片掷在釜中。
  [妙喜曰]养子不及父家门一世衰。
  谷山问秀溪和尚声色纯真如何是道溪曰乱道作么山却从东边过西边立溪曰若不恁么即祸事也山却过东边溪乃下禅床方行两步被谷山捉住云声色纯真事作么生溪便掌山云十年后要个人下茶也无溪曰要谷山老汉作么谷山呵呵大笑三声华林和尚有僧来参方展坐具林日缓缓僧云和尚见甚么曰可惜许磕破钟楼其僧从此悟入。
  黄檗慧和尚参疏山仁和尚初到时正值坐法堂受参慧先顾视大众然后致问曰刹那便去时如何山日逼塞虚空汝作么生去慧曰逼塞虚空不如不去山便休慧下堂参第一座座日适观上座只对和尚语甚奇特慧曰此乃率尔实自偶然敢望慈悲开示愚迷座曰一刹那间还有拟议否慧于言下大悟。
  盘山和尚在马大师会下出街中教化忽见一客人买猪肉谓屠者曰精底割一斤来屠者放下刀叉手云长史那个不是精底山于此有省后一日出门见人舁丧歌郎振铃云红轮决定沉西去未委魂灵往那方幕下孝子哭云哀哀山乃大悟踊跃而归马祖印其所证山临迁化谓众曰还有人邈得吾真否众或写得真呈皆不契时普化出云某甲邈得和尚真山云呈似老僧看化乃打筋斗而出山云遮厮儿向后甚么处掣风颠去。
  夹山会下有僧到石霜才跨门便云不审霜曰不必阇梨僧云恁么则珍重其僧又到岩头处依前云不审头嘘一声僧云恁么则珍重僧方回身头曰虽是后生亦能管带其僧归举似夹山山上堂云前日到岩头石霜底阿师出来如法举著僧举了山云大众还会么众无对山云若无人道得老僧不惜两茎眉毛道去也石霜虽有杀人刀且无活人剑岩头亦有杀人刀亦有活人剑。
  [妙喜曰]痴人面前不得说梦。
  五祖演和尚示众云一向恁么去路绝人稀一向恁么来辜负先圣去此二途祖佛不能近设使与白云同生同死亦未称平生何也凤凰不是凡间鸟不得梧桐誓不栖又示众云恁么恁么虾跳不出斗不恁么不恁么弄巧成拙软似铁硬如泥金刚眼睛十二两衲僧手里秤头低有价数没商量无鼻孔底将甚么闻香僧问如何是临济下事曰五逆闻雷云如何是云门下事曰红旗闪烁云如何是曹洞下事曰驰书不到家云如何是沩仰下事曰断碑横古路僧礼拜演云何不问法眼下事云留与和尚曰巡人犯夜长庆棱和尚参灵云棱问如何是佛法大意云曰驴事未去马事到来棱如是往来雪峰玄沙二十年间不明此事一日卷帘忽然大悟乃有颂曰也大差也大差卷起帘来见天下有人问我解何宗拈起拂子劈口打峰举谓玄沙曰此子彻去也沙云未可此是意识著述更须勘过始得至晚众僧上来问讯峰谓棱曰备头陀未肯汝在汝实有正悟对众举来棱又有颂云万象之中独露身唯人自肯乃方亲昔时谬向途中否今日看来火里冰峰乃顾沙曰不可更是意识著述后乃住长庆会下有匡桶头常与众僧说话一日棱入寮见乃问曰你每日口唠唠作甚么匡曰一日不作一日不食棱曰恁么则磨弓发箭去曰专待尉迟来棱曰尉迟来后如何云待伊筋骨遍地眼睛突出棱便出去。
  蒙山明禅师因趁卢行者至大庾岭行者见明至即置衣钵于石上曰此衣表信可力争耶任君将去明遂举之如山不动踟蹰悚栗乃曰我来求法非为衣也愿行者开示祖曰不思善不思恶正与么时阿那个是明上座本来面目明当下大悟遍体汗流泣泪作礼问曰上来密语密意外还更有意旨否祖曰我今与汝说者即非密也汝若返照自已面目密却在汝边明日某甲虽在黄梅随众实未省自已面目今蒙指示入处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今行者即是某甲师也祖曰汝若如是则吾与汝同师黄梅善自护持多福和尚僧问如何是多福一丛竹曰一茎两茎斜云学人不会曰三茎四茎曲。
  [妙喜曰]饶汝一茎两茎斜三茎四茎曲还我多福一丛竹又如何话会。
  首山念和尚僧问万机丧尽时如何曰死水不藏龙云动转后如何曰碧眼胡僧笑点头问如何是正修行路曰贫儿不杂食云撒手归家去也曰香臭不曾闻问如何是超佛越祖之谈曰塞北风霜紧江南雪不寒问承古有言自从一见桃花后直至而今更不疑意旨如何曰三尺杖子两人舁云还许学人舁也无曰放下著问如何是真如体曰敲砖打瓦云此意如何曰切忌蹋著问如何是学人本来身曰牵牛不入市。
  真净和尚示众云洞山门下要行便行要坐便坐钵盂里屙屎净瓶中吐唾执法修行如牛拽磨又示众云头陀石被莓苔裹掷笔峰遭薜荔缠罗汉院一年度三个行者归宗寺里参退吃茶僧问如何是佛师呵呵大笑僧云何笑之有云我笑汝随语生解云偶然失利师遂高声云不得礼拜僧便归众师复笑云随语生解。
  明招和尚因到泉州坦长老处坦云夫参学一人所在亦须到半人所在亦须到招便问一人所在即不问作么生是半人所在坦无语后却令小师问招曰你欲识半人所在么也只是个弄泥团汉。
  深明二上座因到淮河见人牵网有鱼透出深曰明兄俊哉一似个衲僧明日虽然如此争似当初不撞入网罗好深曰明兄汝欠悟在明至半夜方省。
  [妙喜曰]明上座省得底且道是网罗里底是出网罗底。
  岩头同雪峰钦山辞德山山问甚么处去曰暂辞和尚下山去山云子佗后作么生头曰不忘和尚山云子凭何有此语头曰岂不闻道智与师齐减师半德智过于师方堪传授山云如是如是善自护持于是三人取辞钦山到澧州先住二人到鳌山阻雪岩头每日只是打睡雪峰一向坐禅峰唤云师兄师兄且起只管打睡头便喝曰[口+童]眠去每日床上恰似个七村里土地佗时后日魔魅人家男女去在峰自点胸云某甲遮里未稳在不敢自谩头曰我将谓汝异日向孤峰顶上盘结草庵播扬大教犹作遮个语话若实如此据汝见处一一说来看峰云初到浙中见盐官和尚举色空义得个人处头曰此去三十年切忌举著峰云又因见洞山和尚过水悟道颂有个省处头曰若恁么自救也未彻在峰云又问德山从上宗乘中事学人还有分也无德山打一棒云道甚么我此时豁然如桶底脱头喝曰汝不闻道从门入者不是家珍峰云如何即是头曰佗后若欲播扬大教一一从自已胸襟流出将来与我盖天盖地去峰于言下大悟跳下礼拜起来连声云师兄今日始是鳌山成道今日始是鳌山成道。
  韶国师在众时问龙牙天不能盖地不能载时如何牙曰道者合如是韶经十七次问牙云道者若为汝说恐汝巳后骂我去在韶后住天台通玄峰因澡浴次忽省前话便具威仪焚香望龙牙礼拜云当时若与我说破我今日定骂佗也。
  [妙喜曰]即今也不少。
  达禅师礼拜六祖头不至地祖呵曰礼不投地何如不礼汝心中必有一物蕴习何事邪曰念法华经巳及三千部祖曰汝若念至万部得其经意不以为胜则与吾偕行汝今负此事业都不知过听吾偈曰礼本折慢幢头奚不至地有我罪即生亡功福无比祖又曰汝名甚么对曰名法达祖曰汝名法达何曾达法复说偈曰汝今名法达劝诵未休歇空诵但循声明心号菩萨汝今有缘故吾今为汝说但信佛无言莲华从口发师闻偈悔过曰而今而后当谦恭一切惟愿和尚大慈略说经中义理祖曰汝念此经以何为宗师曰学人愚钝从来但依文诵念岂知宗趣祖曰汝试为吾念一遍吾当为汝解说师即高声念经至方便品祖曰止此经元来以因缘出世为宗纵说多种譬喻亦无越于此何者因缘唯一大事一大事即佛知见也汝慎勿错解经意见佗道开示悟入自是佛之知见我辈无分若作此解乃是谤经毁佛也彼既是佛巳具知见何用更开汝今当信佛知见者只汝自心更无别体盖为一切众生自蔽光明贪爱尘境外缘内扰甘受驱驰便劳佗从三昧起种种苦口劝令寝息莫向外求与佛无二故云开佛知见汝但劳劳执念谓为功课者何异牦牛爱尾也师曰若然者但得解义不劳诵经邪祖曰经有何过岂障汝念只为迷悟在人损益由汝听吾偈曰心迷法华转心悟转法华诵久不明已与义作仇家无念念即正有念念成邪有无俱不计长御白牛车师闻偈再启曰经云诸大声闻乃至菩萨皆尽思度量尚不能测于佛智今令凡夫但悟自心便名佛之知见自非上根未免疑谤又经说三车大牛之车与白牛车如何区别愿和尚再垂宣说祖曰经意分明汝自迷背诸三乘人不能测佛智者患在度量也饶伊尽思共推转加悬远佛本为凡夫说不为佛说此理若不肯信者从佗退席殊不知坐却白牛车更于门外觅三车况经文明向汝道无二亦无三汝何不省三车是假为昔时故一乘是实为今时故只教汝去假归实归实之后实亦无名应知所有珍财尽属于汝由汝受用更不作父想亦不作子想亦无用想是名持法华经从劫至劫手不释卷从昼至夜无不念时也师既蒙启发踊跃欢喜以偈赞曰经诵三千部曹溪一句亡未明出世旨宁歇累生狂羊鹿牛权设初中后善扬谁知火宅内元是法中王祖曰汝今后方可名为念经僧也。
  玄沙和尚问雪峰某甲如今大用去和尚作么生峰遂将三个木毬一时抛出沙遂作斫牌势峰曰汝亲在灵山方得如此沙云只是自家事。
  [妙喜曰]只许老胡知不许老胡会。
  渐源随侍道吾往吊慰源乃拊棺云生邪死邪吾曰生也不道死也不道源云为甚不道吾曰不道不道回至中路源云和尚快与某甲道若不道打和尚去也吾曰打即任打道即不道源便打吾归院曰汝宜离此去恐知事得知不便源至石霜举前话请益霜曰生也不道死也不道源云为甚不道霜曰不道不道源于此有省道吾迁化后源将锹子于法堂上从西过东从东过西霜曰作甚么源云觅先师灵骨霜日洪波浩渺白浪滔天觅甚么先师灵骨源云正好著力霜曰遮里针札不入著甚么力源持锹肩上便出保宁勇和尚颂云终日挨门复倚楼几回明镜照梳头一从事得潘郎后也解人前不识羞。
  晦堂和尚示众云不与万法为侣即是无诤三昧便恁么去时争柰弦急则声促若能向紫罗帐里撒真珠未必善因而招恶果又示众云碍处非墙壁通处没虚空若能如是会心色本来同拂子是色那个是心灵利汉才闻举著隔墙见角早知是牛更若拟议思量白云千里万里。
  灵云和尚因长生问混沌未分时如何日灵柱怀胎云分后如何曰如片云点太清云未审太清还受点也无云不对生云恁么则含生不来也云亦不对生云直得纯清绝点时如何曰犹是真常流注生云如何是真常流注曰似镜常明云未审向上还有事也无曰有生云如何是向上事曰打破镜来与汝相见云门和尚有时云灯笼是你自己把钵盂[口+童]饭饭不是自己有僧便问饭是自己时如何门云遮野狐精三家村里汉复云来来不是你道饭是自己云是曰驴年梦见三家村里汉。
  [妙喜曰]用尽自己心笑破佗人口。
  石门聪和尚示众云第一句道得石里迸出第二句道得挨拶将来第三句道得自救不了又示众云五白猫儿爪距狞养来堂上绝虫行分明上树安身法切忌遗言许外生作么生是许外生底句莫错举僧入室问正当与么时还有师也无曰灯明连夜照甚处不分明僧云毕竟事如何曰来日是寒食问古人急水滩头毛毬子意旨如何曰云开月朗问急水滩问连底石意旨如何曰屋破见青天云屋破见青天意旨如何曰通上彻下。
  报慈闻鸠子鸣乃问僧是甚么声云鹁鸠声慈曰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轮。
  洞山初和尚牛儿颂自牧一牛儿出入无栏圈放在芳草中毛色方能显朝去无人趁暮归无人唤其力不可当有角无鼻绻不使任从伊使著随人转天下无荒田尽是此牛变有人若觅伊走去天涯畔牵来似诸人问汝见不见。
  云峰悦和尚示众举教中道此见及缘元是菩提妙净明体又道林木池沼皆演法音交光相罗如宝丝网奇怪诸禅德古圣与么说话唤作回首尘劳曲开方便所以道如我按指海印发光汝暂举心尘劳先起会么拂子且将挥世界柱杖权为答话人以拂子击一击又示众云有情之本依智海以为源含识之流总法身而为体只为情生智隔想变体殊达本情亡知心体合诸禅德会么古佛与露柱相交佛殿与天王斗额若也不会单重交拆。
  庞居士问马祖曰不昧本来人请师高著眼祖直下觑士曰一种没弦琴唯师弹得妙祖直上觑士乃作礼祖归方丈士随后入曰弄巧成拙。
  [妙喜曰]马师觑上觑下即不无争柰昧却本来人居士虽然礼拜浑仑吞个枣马祖归方丈士随后入云弄巧成拙救得一半。
  药山和尚示众云祖师只教汝保护若贪嗔起来切须防禁莫教枨触是你欲知枯木石头却须担荷实无枝叶可得虽然如此更宜自看不得绝却言语我今为汝说遮个语显无语底佗那个本来无耳目等貌时有僧问云何有六趣师云我此要轮虽在其中元来不染问不了身中烦恼时如何师曰烦恼作何相状我且要你考看更有一般底只向纸背上记持言语多被经论惑我不曾看经论册子汝只为迷事走失自家不定所以便有生死心未学得一言半句一经一论便说与么菩提涅槃世摄不摄若如此解即是生死若不被此得失系缚便无生死汝见律师说甚么尼萨耆突吉罗最是生死本虽然与么穷生死且不可得上至诸佛下至蝼蚁尽有此长短好恶大小不同若也不从外来何处有闲汉掘地狱待你你欲识地狱道只今镬汤煎煮者是欲识饿鬼道只今多虚少实不令人信者是欲识畜生道见今不识仁义不辨亲疏者是岂非披毛戴角斩割倒悬欲识人天只今清净威仪持瓶挈钵者是切须保任免堕诸趣第一不得弃遮个遮个不是易得须向高高山顶立深深海底行此处行不易方有少分相应如今出头来尽是多事人觅个痴钝汉不可得莫只记册子中言语以为自已见知见佗不解者便生轻慢此辈尽是阐提外道此心直不中切须审悉与么道犹是三界边事莫在衲衣下空过到遮里更微细在莫作等闲须知珍重。
  翠岩和尚僧问凡有言句尽是点污如何是向上事曰凡有言句尽是点污问古人拈椎竖拂意旨如何曰邪法难扶问僧繇为甚么写志公真不得曰作么生合杀问险恶道中以何为津梁曰药山再三叮嘱广慧真和尚僧问如何是广慧境曰山寺前头资庆后问如何是和尚家风曰锨爬钁子风穴一日问真园头会昌沙汰时护法善神向甚么处去曰常在阛阓中要且无人见穴云汝彻也。
  [妙喜曰]汝道风穴自彻也未。
  黄龙玑和尚僧问如何是和尚家风曰琉璃钵盂无底问如何是君王剑曰不伤万类云佩者如何曰血溅梵天云大好不伤万类玑便打问毛吞巨海芥纳须弥不是学人本分事如何是学人本分事曰封了合盘市里揭问急切相投请师通信曰火烧裙带问如何是大疑底人曰对坐盘中弓落盏云如何是不疑底人曰再坐盘中弓落盏问风恬浪静时如何曰百尺竿头五两垂。
  李尚书名翱仰慕药山道风特入山致敬肃庄客礼直造座前山端然看经殊不顾视李乃云见面不如闻名拂袖便行山却召尚书李回首山曰何得贵耳而贱目李遂致拜起问如何是道山以手指天指净瓶李云不会山曰云在青霄水在瓶李乃拜谢赠诗云炼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余事云在青霄水在瓶。
  首山志和尚问念和尚德山棒临济喝未审意旨如何念云汝试道看志便喝念拈棒志指棒云莫乱做念掷下棒云明眼人难谩志云草贼大败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曰三尺杖子破瓦盆问如何是佛曰桶底脱问从上诸圣有何言句曰如是我闻僧云不会曰信受奉行。
  嘉州白水和尚僧问如何是西来意曰四溟无窟宅一滴润乾坤问曹溪一路合谈何事曰涧松千载鹤来聚月中香桂凤凰归。
  [妙喜曰]又道曹溪无俗谈。
  鼓山晏国师示众云若是灵利底撩著便休去似遮般汉千里万里去也有甚么救处进前退后纳个如何醉人相似有甚么衲僧气息既然如是且宗门中事作么生诸和尚到遮里也须是个汉始得大不容易兄弟鼓山不惜口业向汝诸人道不假记一字亦不用一功亦不用眨眼亦不用呵气大坐著便绍却去诸和尚且道绍甚么为复绍佛绍法绍禅绍道绍佛向上事涅槃后句若绍此句得为大妄唤作望上心不息与诸兄弟了无交涉于诸人分上作么生绍普请验看是甚么为复是凡是圣是毗卢师法身主在甚么处居住甚么年月有渠方圆阔狭长短大小试道看还有丝发大物解盖覆得么还有分毫许间隔么向阿那里抄向阿那里写诸和尚与么显露与么聊要何不直下便承当取又更剌头入佗言句里意识中学有甚么交涉不见道意为贼识为浪走作驰求终无歇分若自不具眼就人拣辨卷子里抄册子里写假饶百千万句龙宫海藏一时吞纳尽是佗人不干自已亦唤作识学依通犹如水母借虾为眼无自由分亦如盲者辨色依佗语故实不能辨色之正相若是学经律论佗自有人在所以鼓山寻常道经有经师律有律师论有论师有函有号有部有帙白日窗前夜附灯烛自有人传持在禅师作么生还有人道得么试出来道看时有学人问如何是目前显露底机曰道甚么僧再问师喝出。
  鹅湖问诸大德行住坐卧毕竟以何为道对云知者是曰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识识安得知者是有对云无分别是曰善能分别诸法相于第一义而不动安得无分别是有对云四禅八定是曰佛身无为不堕诸数安在四禅八定邪是时举众杜口。
  [妙喜曰]相骂饶你接觜相唾饶你泼水。
  仰山和尚问僧汝是甚处人曰幽州人山曰汝还思彼处否曰常思山曰彼处楼台林苑人马骈阗汝返思思底还有许多般也无僧于言下有省乃曰某甲到遮里一切总不见有山曰汝解犹在境信位即是人位即不是僧曰和尚莫别有指示否山曰别有别无即不中据汝见处只得一玄得坐披衣向后自看盘山和尚示众云向上一路千圣不传学者劳形如猿捉影琅邪觉云上来讲赞无限良因。
  五泄初到石头处云一言相契即住不契即去头据坐泄便行头召云阇梨泄回首头云从生至死只是遮个回头转脑作么泄于言下大悟乃拗折柱杖。
  云居祐和尚示众云参学之士须得悟由发明心地若悟法身主尽大地草木归依佛法僧若悟毗卢师虚空世界归依佛法僧且道唤甚么作法身主唤甚么作毗卢师要得直下会么眼睛里放光现瑞耳窍里转大法轮又结夏示众云无相光中有一无位真人出没三界流转五道不舍十恶业不堕五阴身不除烦恼障不证涅槃心不憎毁禁不敬持戒不经冬不过夏汝等诸人还知去处么良久云九旬阳焰里五分法身圆。
  端师子看楞严经二颂七处征心心不遂慒懂阿难不瞥地直饶征得见无心也是泥中洗土块八还之教垂来久自古宗师各分剖直饶还得不还时也是虾跳不出斗。
  药山和尚问云岩甚处来云百丈来曰百丈有何言句云有时示众云我有一句子百味具足山曰咸即咸味淡即淡味不咸不淡是常味作么生是百味具足底句岩无对山笑曰争柰目前生死何岩云目前无生死曰二十年在百丈处俗气也不除次日又问海兄更说甚法云有时道三句外会取六句外省去山曰且喜没交涉又问更说甚么法云有时升堂众集以柱杖打下复召大众众回首却云是甚么山曰何不早道岩于此有省。
  [妙喜曰]省去即不无争柰未出葛藤窠。
  琅邪觉和尚示众云汝等诸人在我遮里过夏与你点出五般病一不得向万里无寸草处去二不得孤峰独宿三不得张弓架箭四不得物外安身五不得滞于生杀何故一处有滞自救难为五处若通方名导师汝等诸人若到诸方遇明眼作者与我通个消息贵得祖风不坠若是常徒即须寝息何故裸形国里夸服饰想君大杀不知时又颂柏树子话云赵州庭前柏衲僧皆罔测一堂云水僧尽是十方客。
  唐中宗遣内侍薛简驰诏迎请六祖愿师慈念速赴上京祖上表辞疾愿终林麓简曰京城禅德皆云欲得会道必须坐禅习定若不因禅定而得解脱者未之有也未审师所说法如何祖曰道由心悟岂在坐也经云若见如来若坐若卧是行邪道何故无所从来亦无所去若无生灭是如来清净禅诸法空寂是如来清净坐究竟无证岂况坐邪简曰弟子回京主上必问愿和尚慈悲指示心要祖曰道无明暗明暗是代谢之义明明无尽亦是有尽简曰明喻智慧暗况烦恼修道之人傥不以智慧照破烦恼无始生死凭何出离祖曰若以智慧照烦恼者此是二乘小见羊鹿等机上智大根悉不如是简曰如何是大乘见解祖曰明与无明其性无二无二之性即是实性实性者处凡愚而不减在贤圣而不增住烦恼而不乱居禅定而不寂不断不常不来不去不在中间及其内外不生不灭性相如如常住不迁名之曰道简曰师曰不生不灭何异外道祖曰外道所说不生不灭者将灭止生以生显灭灭犹不灭生说无生我说不生不灭者本自无生今亦无灭所以不同外道汝若欲知心要但一切善恶都莫思量自然得入清净心体湛然常寂妙用恒沙简蒙指教豁然大悟香严和尚垂语云如人上树口衔树枝手不攀枝脚不蹋树树下有人问西来意不对则违他所问若对又丧身失命当恁么时作么生即是有虎头上座云上树即不问未上树请和尚道严呵呵大笑雪窦云树上道即易树下道即难老僧上树也致将一问来保宁勇颂云曲设多方老古锥那堪枝上更生枝好如良马窥鞭影逐块且非师子儿。
  [妙喜曰]吞得栗棘蓬透得金刚圈了看遮般说话也是泗州人见大圣。
  永明寿禅师因二僧来参乃问参头曾到此问否云曾到又问第二上座曾到否云不曾到寿曰一得一失少选侍者问适来二僧未审那个失那个得寿曰汝曾识遮二僧也无云不曾识寿云同坑无异土罗汉南和尚示众云大智如愚大巧若拙勿谓今朝中秋令节八极同风千潭共月三十年来芦花照雪与么悟去脑门百裂又示众云拂拂篱根菊正黄妙谈西祖意琅琅不知谁解闻斯语堪为宗门立纪纲便见罗汉拂子展大神通化作文殊普贤观音势至穿过诸人髑髅必也尽知来处可谓于出入息中供养恒沙诸佛若也不知分付德山临济击一击长庆云宁说阿罗汉有三毒不说如来有二种语不道如来无语只是无二种语保福云作么生是如来语庆云聋人争得闻福云情知汝向第二头道庆云作么生是如来语福云吃茶去。
  金峰志和尚拈起枕子日一切人唤作枕子金峰道不是僧云未审和尚唤作甚么志拈起枕子僧云与么则依而行之也曰汝唤作甚么云枕子曰落在金峰窠里。
  玄沙和尚欲遍历诸方参寻知识携囊出岭筑著脚指流血痛楚叹曰是身非有痛从何来便回雪峰峰一曰问那个是备头陀日终不敢诳于人又一日峰召曰备头陀何不遍参去曰达磨不来东土二祖不往西天峰然之又阅楞严发明心地由是应机敏捷与修多罗冥契峰叹曰备头陀乃再来人也。
  六祖一日谓门人曰吾欲归新州汝等速治舟楫门人曰师从此去早晚却回祖曰叶落归根来时无口法云秀云非但来时无口去时亦无鼻孔。
  赵州闻沙弥喝参乃向侍者云教伊去侍者才教去沙弥便珍重州谓傍僧云沙弥得入门侍者在门外广慧琏和尚问念和尚学人亲到宝山空手回时如何念曰家家门前火把子琏于言下大悟云某甲不疑天下老和尚舌头也念曰汝会处作么生与我说来看曰只是地上水碙砂也念曰汝会也琏便礼拜。
  [妙喜曰]你道念和尚还肯佗广慧也无若道肯佗何故不与一棒若道不肯佗何故不与一棒有人于此道得妙喜与你一棒。
  永光真和尚示众云言锋若差乡关万里直须悬崖撒手自肯承当绝后再苏欺君不得非常之旨人焉廋哉。
  嵇山章和尚在投子作柴头吃茶次投子谓曰森罗万象总在遮一碗茶里章便覆却茶云森罗万象在甚么处投子曰可惜一碗茶章后谒雪峰峰问莫是章柴头么章乃作轮椎势峰肯之。
  香城和尚初参通和尚问一似两个时如何通曰一个赚汝香城乃省僧问囊无击蚁之丝厨乏聚蝇之糁时如何城曰日舍不求思从妄得。
  明招和尚问疏山虎生七子那个无尾巴山云第七个无尾巴。
  药山与道吾云岩游山次见两株树一枯一荣山乃问岩云枯者是荣者是云荣者是山曰与么则灼然一切处光明灿烂去又问道吾吾云枯者是山曰与么则灼然一切处枯淡去少顷高沙弥至山又问高云枯者从佗自枯荣者从佗自荣山回顾云岩道吾曰不是不是。
  南狱让和尚初参六祖祖问甚处来曰嵩山来祖曰甚么物恁么来曰说似一物即不中祖曰还假修证也无曰修证即不无污染即不得祖曰只此不污染乃诸佛之护念汝既如是吾亦如是。
  智门祚和尚示众云雪峰辊毬罗汉书字归宗斩蛇大隋烧畬且道明甚么边事还有人明得么试道看若明不得所以道斩蛇须是斩蛇手烧畬须是烧畬人瞥起情尘生妄见眼里无筋一世贫僧问如何是大通智胜佛曰言无再响云如何是十劫坐道场曰祸不单行云如何是佛法不现前曰金屑虽贵云如何是不得成佛道曰眼里著不得。
  普化和尚居常入市振铎云明头来明头打暗头来暗头打四方八面来旋风打虚空来连架打一日临济令僧捉住云总不恁么来时如何化托开云明日大悲院里有齐僧回举似济济云我从来疑著遮汉赵州和尚因僧游台山凡问一婆云台山路向甚处去婆云蓦直去僧才行三五步婆云好个师僧又恁么去有举似州州云待我去为勘过遮婆子明日便去亦如此问婆亦如是对州归为众曰台山婆子我为勘破了也大沩哲颂云丛林老作世无俦凛凛威风四百州一击铁关曾粉碎恩大难将雨酬。
  韵国师因有僧问法眼如何是曹源一滴水法眼曰是曹源一滴水师闻之言下有省后住莲华峰有颂云通玄峰顶不是人间心外无法满目青山法眼闻之乃云只消此一颂自然续得吾宗。
  [妙喜曰]灭却法眼宗只缘遮一颂

    正法眼藏卷第二之下

    正法眼藏卷第三之上

                径山大慧禅师宗杲集并著语
                后学普善庵沙门慧悦校刻

  六祖谓众曰诸善知识汝等各各净心听吾说法汝等诸人自心是佛更莫狐疑外无一物而能建立皆是本心生万种法故经云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苦欲成就种智须达一相三昧一行三昧若于一切处而不住相彼相中不生憎爱亦无取舍不念利益成坏等事安闲恬静虚融澹泊此名一相三昧若于一切处行住坐卧纯一直心不动道场真成净土名一行三昧若人具二三昧如地有种能含藏长养成就其实一相一行亦复如是我今说法犹如时雨溥润大地汝等佛性譬诸种子遇兹沾洽悉得发生承吾旨者决获菩提依吾行者定证妙果。
  清原和尚问石头汝从甚么处来曰曹溪原乃拈拂子曰曹溪还有遮个么曰非但曹溪西天亦无曰子莫曾到西天否曰若到即有也曰未在更道曰和尚也须道取一半莫全靠某甲曰不辞向汝道恐巳后无人承当。
  木平和尚初参洛浦遂问如何是一沤未发巳前事浦云移舟谙水脉举桌别波澜平不契次参盘龙亦如前问龙云移舟不别水举桌即迷源平因此悟入云峰悦云木平若于洛浦言下会去犹较些子可惜许向盘龙死水里淹杀后有问如何是木平对云不劳斤斧果然只在遮里诸禅德大凡发足超方也须甄别邪正识辨真伪带些眼筋始得然虽如是贼过后张弓。
  [妙喜曰]云峰此语亦能瞎人眼亦能开人眼。
  本生和尚拈柱杖示众云我若拈起汝便向未拈起时作道理若不拈起汝便向拈起时作主宰且道老僧为人在甚处时有僧出云不敢妄生节目曰也知阇梨不分外僧云低低处平之有余高高处观之不足曰节目上更生节目僧无语生曰掩鼻偷香空遭罪犯。
  仰山和尚到东寺寺问汝是甚么处人曰广南人寺曰我闻广南有镇海明珠是否曰是寺曰此珠如何曰黑月即隐白月即现寺曰还将得来也无曰将得来寺曰何不呈似老僧看山叉手近前曰昨到沩山亦被索此珠直得无言可对无理可伸寺曰汝真沩山之子善能哮吼譬如蟭螟虫于蚊子眼睫上作窠向十字街头叫土旷人稀相逢者少。
  百丈再参马祖侍立次祖以目视禅床角拂子丈曰即此用离此用祖曰你向后开两片皮将何为人丈取拂子竖起祖曰即此用离此用丈挂拂子旧处祖掁威一喝百丈直得三日耳聋汾州云悟去便休更说甚么三日耳聋石门云若不三日耳聋何得悟去汾州云我与么道较佗石门半月程东林总云当言不避截舌当炉不避火迸佛法岂可曲顺人情东林今日向骊龙窟内争珠去也百丈大智不无佗三日耳聋汾州石门争免个二俱瞎汉只遮三老还曾悟去也无良久云祖祢不了殃及儿孙又汾阳颂云每因无事侍师前师指绳床角上悬举放却归本位立分明一喝至今传真净颂云客情步步随人转有大威光不能现突然一喝双耳聋那吒眼开黄檗面。
  僧问睦州一气还转得一大藏也无州云有甚[木+毕]椤锝子快下将来。
  [妙喜曰]五更侵早起更有夜行人。
  泐潭英和尚示众举南泉归宗麻谷三人同去礼拜忠国师到中路南泉于地上画一圆相云道得即去道不得即不去归宗便于圆相中坐麻谷作女人拜南泉云恁么则不去也归宗云是甚么心行学般若菩萨须到遮个田地始得如金盘里盛珠不拨而自转然虽如是只如南泉道与么则不去也利害在甚么处还有人道得么试出来道看如无山僧与你下个注脚良之云不入洪里争显弄潮人。
  法昌遇和尚因与南和尚举程大卿看生缘话昌曰何不真下与伊剿绝却南云也曾为蛇画足是伊自不瞥地昌曰和尚如何为佗南云咬尽生姜呷尽醋昌曰流俗阿师又恁么去南云和尚意作么生昌拈起拂子便打南云遮老汉也是无人情昌又举在湖南时曾问兴化知有底人向甚么处去化云善财柱杖子昌曰我不问善财柱杖子且道知有底人向甚么处去云或则登山或则渡水昌曰和尚只解步步登高不解从空放下化云老僧虽则年迈要且不负来机南云和尚当时作么生昌曰我错怪兴化南云而今知也且道从甚么处去昌曰你问阿谁南云佯聋诈哑作甚么昌曰虽然如是要且不负来机。
  盘山和尚云心月孤圆光吞万象光非照境境亦非存光境俱亡复是何物。
  [妙喜曰]千年常住一朝僧。
  高安本仁和尚示众云寻常不欲向声前句后鼓弄人家男女何故且声不是声色不是色时有僧问如何是声不是声曰唤作色得么云如何是色不是色曰唤作声得么僧作礼仁曰且道为汝说答汝话若人辨得有个入处。
  赵州和尚到一庵主处问有么有么主竖起拳头州曰水浅不是泊船处便行又到一庵主处曰有么有么主亦竖起拳头州曰能纵能夺能杀能活便礼拜姜山爱云赵州只见锥头利云居舜云赵州当时甚生意气虽然如是要且鼻孔在二庵主手里。
  麻谷问临济大悲千手眼那个是正眼济曰大悲千手眼作么生是正眼速道速道谷拽济下禅床却坐济遂近前云不审谷拟议济便喝拽下禅床却坐谷便出去达观云诸禅德此二尊宿如此且道怎生今时人总道照用照甚么碗一切人只解自骑马去捉贼自持刀去杀贼此二人便能夺贼马捉贼夺贼刀杀贼虽然如是临济虽是得便宜却是落便宜。
  白云端和尚示众云明明知道只是遮个为甚么透不过只为见人开口时便唤作言句见人闭口时便唤作良久默然又道动转施为开言吐气尽十方世界内无不是自已所以道堕在途中隐隐犹怀旧日嫌岂不见云门大师道闻声悟道见色明心遂举起手云观音菩萨将钱来买糊饼放下手云元来却是馒头又不见山僧在法华时尝有示众云无业禅师道一毫头圣凡情念未尽未免入驴胎马腹里去大众直饶一毫头圣凡情念顿尽亦未免入驴胎马腹里去瞎汉但恁么看取参。
  甘贽行者入南泉设粥仍请念诵泉乃白椎云为狸奴白牯念摩诃般若波罗蜜甘贽拂袖便出泉粥后问典座行者在甚么座云当时便去也泉打破锅子。
  [妙喜曰]心不负人面无惭色。
  黄龙新和尚示众云心外无法而法可明法外无心而心可通可通可明心法全宗全其宗则法法皆宗全其心则心心无心心即无心直造其源得其源则现大身而满虚空中现小身而纤尘不立作么生是纤尘不立良久云一点水墨两处成龙。
  广慧琏和尚示众举昔日临济会里两堂首座相见顾视各下一喝便休去诸人且道还有宾主也无若道有宾主只是个瞎汉若道无宾主亦是个瞎汉不有不无万里崖州若向遮里道得也好与三十棒若道不得亦与三十棒衲僧家到遮里作么生出得山僧圈柜去良久云苦哉虾蟆蚯蚓勃跳上三十三天撞著须弥山百杂碎遂拈柱杖云一队无孔铁锤速退速退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曰竹竿头上耀红旗日容远和尚因[大/岁]上座来参远拊掌三下云猛虎当轩谁是敨者敌曰俊鹞冲天阿谁捉得远云彼此难当[大/岁]曰且休未断遮公案远将柱杖舞归方丈[大/岁]无语远云死却遮汉。
  天衣怀和尚示众举古人云五蕴山头一段空同门出入不相逢无量劫来赁屋住到头不识主人公有老宿拈云既不识佗当初问甚么人赁恁么拈也大远在何故须知死人路上有活人出身处活人路上死人无数那个是活人路上死人无数那个是死人路上活人出身处若点检得分明拈却膱脂帽子脱却鹘臭布衫。
  [妙喜曰]天衣古佛美则美矣善则未善具眼衲僧试甄别看。
  黄檗和尚入厨见饭头乃问作甚么云拣众僧米曰一日吃多少云二石五曰莫太多么云犹恐少在檗便打饭头举似临济济云我与汝勘过遮老汉才去侍次檗便举前话济云饭头不会请和尚代一转语便问莫太多么檗曰何不道来日更吃一顿济云说甚来日即今便吃道了便掌檗曰遮风颠汉又来遮里捋虎须济便喝一喝出去沩山云养子方知父慈仰山云大似勾贼破家。
  投子和尚僧问一切声是佛声是否曰是云和尚莫□沸碗鸣声投于便打又问粗言及细语皆归第一义是否曰是云唤和尚作头驴得么投子便打。
  [妙喜曰]贼贼败也复云且道那个是草贼那个是正贼。
  五祖演和尚示众举陆亘大夫问南泉弟子家中有一片石也曾坐也曾卧拟鑴作佛得么云得陆曰莫不得么云不得大众夫为善知识须明决择为甚么佗人道得也道得佗人道不得也道不得还知南泉落处么白云不惜眉毛与汝注破得又是谁道来不得又是谁道来汝若更不会老僧今夜为汝作个样子乃举手云将三界二十八天作个佛头金轮水际作个佛脚四大洲作个佛身虽然作此佛儿子了汝诸人又却在那里安身立命大众还会也未老僧作第二个样子去也将东弗于逮作一个佛南赡部洲作一个佛西瞿耶尼作一个佛北郁单越作一个佛草木丛林是佛蠢动含灵是佛既恁么又唤甚么作众生还会也未不如东弗于逮还佗东弗于逮南赡部洲还佗南赡部洲西瞿耶尼还佗西瞿耶尼北郁单越还佗北郁单越草木丛林还佗草木丛林蠢动含灵还佗蠢动含灵所以道是法住法位世间相常住既恁么汝又唤甚么作佛还会么忽有固汉出来道白云休寐语大众记取遮一转。
  云门曰眼睫横亘十方眉毛上透乾坤下透黄泉须弥塞却汝咽喉还有人会得么若有人会得拽取占波共新罗斗额。
  [妙喜曰]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诸人要识云门么不见道三台须是大家催。
  明招和尚二偈擘开金锁眼如铃剔起眉毛顶上生方称法王亲的子自然天下任横行师子教儿迷子诀拟前跳踯早翻身罗纹结角交锋处鹘眼临时失却踪。
  蚬子如何居无定所自印心于洞山混俗闽川常日沿江岸采掇虾蚬以充腹暮即卧东山白马庙纸钱中居民目为蚬子和尚华严静和尚闻之欲决真伪先潜入纸钱中深夜蚬于归静扭住问曰如何是祖师西来意遽答曰神前酒台盘。
  镜清问雪峰只如古德岂不是以心传心峰曰兼不立文字语句清曰只如不立文字语句如何传授峰良久清礼谢峰曰更问我一转岂不好曰就和尚请一转问头峰曰恁么只为别有商量曰和尚恁么即得峰曰于汝作么生曰辜负杀人。
  新罗卧龙和尚僧问如何是大人相曰紫罗帐里不垂手云为甚么不垂手曰不尊贵问十二时中如何用心曰猢狲吃毛虫。
  白云藏和尚僧问如何是深深处曰矮子渡深溪问赤脚时如何曰何不脱却。
  张拙秀才参石霜霜问先辈何姓曰拙姓张霜曰觅巧了不可得拙自何来张于言下有省乃述颂曰光明寂照遍河沙凡圣含灵共我家一念不生全体现六根才动被云遮断除烦恼重增病趣向真如总是邪随顺众缘无挂碍涅槃生死是空花云门问僧光明寂照遍沙岂不是张拙秀才语僧云是门曰话堕也。
  [妙喜曰]驴拣湿处尿。
  白云端和尚示众云昔灵山会上世尊拈花迦叶微笑世尊道吾有正法眼藏分付摩诃大迦叶次第流传毋令断绝至于今日大众若是正法眼藏释迦老子自无分将个甚么分付将个甚么流传何谓如此况诸人分上各各自有正法眼藏每日起来是是非非分南分北种种施为尽是正法眼藏之光影此眼开时乾坤大地日月星辰森罗万象只在面前不见有毫厘之相此眼未开时尽在诸人眼睛里今日巳开者不在此限有未开者山僧不惜手为诸人开此正法眼藏看乃举手竖两指云看看若见得去事同一家若也未然山僧不免重说偈言诸人法眼藏千圣莫能当为君通一线光辉满大唐须弥走入海六月降严霜法华虽恁道无句得商量大众既满口道了为甚么却无句得商量乃喝云分身两处看。
  天衣怀和尚示众云善能分别诸法相于第一义而不动作么生说个分别底道理老僧试为分别看四面是山中间是僧堂佛殿厨库三门遮里是法堂上是天下是地僧是僧俗是俗作么生说个第一义若向遮里明得去穿取维摩老子鼻孔若也不会且待阿逸多出世。
  峻极和尚僧问如何是大修行底人曰担枷带锁云如何是大作业底人曰修禅入定僧无语极乃云你问我善善不从恶你问我恶恶不从善所以道善恶如浮云起灭俱无处僧于言下契悟后破灶堕闻云我子会尽诸法无生。
  [妙喜曰]争柰在髑髅前作妄想何。
  云居祐和尚示众举僧问赵州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州云庭前柏树子僧云和尚莫将境示人州云我不将境示人僧云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州云庭前柏树子奇哉古圣垂一言半句可谓截断圣凡门户直示弥勒眼睛今昔无坠众中异解多途商量非一埋没宗旨错判名言或谓青青翠竹尽是真如郁郁黄花无非般若或谓山河草木物物皆是真心显现何独庭前柏树子乎尘毛瓦砾都是一法界中重重无尽理事圆融或谓庭前柏树子才举便直下荐取敌体全真拟议之间早落尘境须是当人作用临机相见或棒或喝或擎起拳头衣袖一拂遮个眼目如石火电光相似或谓庭前柏树子更甚么有事赵州直下为人实头说话饥来吃饭困即打眠动转施为尽是自家受用如斯见解似粟如麻皆是天魔种族外道邪宗但取识情分别用心取舍强作知见口耳相传诳惑于人贵图名利是何业种玷渎祖风何不游方遍磿求善知识决择身心略似个衲僧古来自有宗门师范我佛心宗释梵诸天拱手敬信三贤十圣罔测其由乃举拂子云若向遮里悟去山河大地与汝同参复顾左右云道林争敢压良为贱。
  僧问云峰巅山岩崖还有佛法也无峰云有僧云如何是巅山岩崖佛法曰猢狲倒上树。
  [妙喜曰]若人信受奉行一生参学事毕。
  琅邪觉和尚示众云山僧因看华严金师子章第九由心回转善成门又释曰如一尺之镜纳重重之影象若然者道有也得道无也得道非亦得道是亦得虽然如是更须知有柱杖头上一窍若也不会柱杖子穿灯笼入佛殿撞著释迦磕倒弥勒露柱拊掌呵呵大笑你且道笑个甚么以柱杖卓一下。
  韶国师问龙牙雄雄之尊为甚么近之不得牙曰如火与火曰忽遇水来又作么生曰道者汝不会次问疏山百匝千重是何人境界山曰左搓芒绳缚鬼子进曰不落古今请师说曰不说曰为甚么不说曰个中不辨有无。
  云门和尚示众云我事不获巳向你诸人道直下无事早是相埋没也更欲蹋步向前寻言逐句求觅解会千差万别广设问难嬴得一场口滑去道转远有甚么歇时只此个事若在言语上三乘十二分教岂是无言语因甚么道教外别传若从学解机智只如十地圣人说法如云如雨犹被诃责见性如隔罗縠以此故知一切有心天地悬殊虽然如此若是得底人道火不能烧口终日说事未尝挂著唇齿未曾道著一字终日著衣吃饭未曾触著一粒米挂一缕丝虽然如此犹是门庭之说须是实得与么始得若约衲僧门下句里呈机徒劳伫思直饶一句下承当得犹是瞌睡汉时有僧问如是一句曰举。
  [妙喜曰]瞌睡汉。
  端师子华亭升座云灵山师子云间哮吼佛法无可商量不如打个筋斗便跳下座。
  阿难问迦叶世尊传金镧袈裟外别传何法迦叶召云阿难阿难应喏迦叶云倒却门前刹竿著汾阳云不问那知五祖戒云露翠岩芝云千年无影树今时没底靴。
  真净和尚示众云还有问话底么良久云三十年弄马骑却被驴扑遂抚膝云直得须弥岌嶪海水腾波三十三天一时退位十八大地狱尽乃停酸见么若遮里见得释迦拱手弥勒攒眉文殊普贤与伊作侍者若也不见看我七纵八横且向葛藤里荐取阿呵呵诸高德且道我笑个甚么意我笑昔日云门临济德山岩头萤火之光蚊蚋之解一人道我呵佛骂祖一人道我得末后句一人道黄檗佛法无多子一人道大觉世尊初生下时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天上天下唯我独尊我当初若见一棒打杀与狗子吃似遮一队掠虚汉总只一期无佛处称尊若是如今唤来一时与伊生按过自余之辈放过即不可岂不闻僧问干峰云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未审路头在甚么处干峰拈柱杖画一画云在遮里只如干峰恁么曾梦见也未若是老僧即不然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未审路头在甚么处劈脊便棒却问伊路头在甚么处待伊拟开口热喝出去更有个云门折脚老比丘不分缁素不辨正邪拈扇子云勃跳下三十三天筑著帝释鼻孔东海鲤鱼打一棒雨似盆倾似遮般和泥合水汉粪扫堆里埋却十个五个又有甚过阿呵呵乐不乐足不足而今幸对山青山绿年来是事一时休信任身心懒拘束大众休瞌睡好。
  瑞岩彦和尚问岩头如何是本常理岩头曰动也曰动时如何头曰不是本常理彦沉思良久头曰肯即未脱根尘不肯即永沉生死彦遂领悟后谒夹山山问甚么处来曰卧龙来山云来时龙还起未彦乃顾视之山曰灸疮上更著艾爝曰和尚又苦如此作甚么山便休。
  [妙喜曰]若不蓝田射石虎几乎误刹李将军。
  南院问僧汝名甚么僧云普参院曰忽遇屎橛时如何僧云不审院便打。
  罗汉南和尚示众云诸佛不出世达磨不西来祖师心印状似铁牛之机所以印空也日月沈辉乾坤黯黑印水也蹙浪惊涛鱼龙丧命印泥也大地水消圣凡路绝若是那一印谁敢觑著争柰诸方起模画样若到罗汉手中直教粉碎。
  招庆和尚示众云招庆今夜与诸人一时道却还委落处么时有僧出云大众一时散去还称师意也无曰好与柱杖僧礼拜庆曰虽有盲龟之意且无晓月之程僧云如何是晓月之程曰此是盲龟之意问如何是沙门行曰非行不行问如何是西来意曰蚊子上铁牛。
  德山和尚长讲金刚经为业后闻南方禅宗大兴罔措其由遂罢讲散徒携疏钞南游先到龙潭才跨门便问久向龙潭及乎到来潭又不见龙又不现潭曰子亲到龙潭山乃礼拜而退至夜入室侍立更深潭曰子何不下去山遂珍重揭帘而出见外面黑却回云外面黑潭乃点纸烛度与山方接次潭便吹灭山于此忽然大悟便礼拜潭日子见个甚么便礼拜山云某甲自今巳后更不疑著天下老和尚舌头至来日龙潭上堂云可中有个汉牙如剑树口似血盆一棒打不回头佗时后日向孤峰顶上立吾道去在山遂取疏钞于法堂前将一炬火提起云穷诸玄辩若一毫置于太虚竭世枢机似一滴投于巨壑将疏钞便烧于是礼辞。
  邓隐峰辞马祖祖曰甚么去云石头去祖曰石头路滑云竿木随身逢场作戏便去才到石头乃绕禅床一匝振钖一下问是何宗旨头曰苍天苍天峰无语却回举似马祖祖曰汝更去见佗道苍天苍天汝便嘘两声峰又去一依前问头乃嘘两声峰又无语归举似马祖祖曰向汝道石头路滑。
  照布衲一夕指半月问溥上座那一片甚么处去也溥曰莫妄想照曰失却一片也。
  [妙喜曰]自起自倒。
  广慧琏和尚到首山山问近离甚么处曰汉上山竖拳云汉上还有遮个么曰遮个是甚么碗鸣声山云瞎曰恰是拍一拍便出去。
  长髭如何参石头头问甚么处来曰岭南来头云大庾岭头一铺功德成就也未曰成就久矣只欠点眼在头云莫要点眼么曰便请石头垂下一足髭便作礼头云你见个甚么便礼拜曰如红炉上一点雪仰山问南塔老僧何似一头驴曰佛亦不似云佛既不似似个甚么曰若有所似何异于驴仰山然之杨岐和尚问僧秋色依依朝离何处僧云去夏在上蓝曰不涉程途一句作么生道云两重公案曰谢上座答话僧便喝岐曰那里学得遮虚头来云明眼尊宿难谩曰与么则杨岐随上座去也僧拟议岐曰念汝乡人在此放汝三十棒问如何是佛曰阶前喝棒声。
  睦州和尚见僧来云现成公案放汝三十棒云峰悦云作贼人心虚。
  [妙喜曰]又添得一个道了问冲密你道我恁么道还有过也无密云作贼人心虚妙喜曰三个也有。
  道吾真和尚示众云古人道认著依前还不是实难会土宿颔下髭须多波斯眼深鼻孔大甚奇怪欻然透过新罗界又示众云古今日月依旧山河若明得去十方薄伽梵一路涅槃门若明不得谤斯经故获罪如是。
  夹山和尚示众云不知天晓悟不由师龙门跃鳞不堕渔人之手但意不寄私缘舌不亲玄旨正好知音此名俱生话若向玄旨疑去赚杀阇梨困鱼止泺钝鸟栖芦云水非阇梨阇梨非云水老僧于云水而得自在阇梨又作么生。
  睦州和尚示众云裂开也在我捏聚也在我有僧问如何是裂开曰三九二十七菩提涅槃真如解脱即心即佛我且与么道汝又作么生僧云某甲不与么道曰盏子扑落地揲子成七片云峰悦云相骂饶汝接觜相唾饶汝泼水。
  翠岩芝和尚示众云砂里无油事可哀翠岩嚼饭喂婴孩佗时好恶知端的始觉从前满面灰。
  殃崛摩罗因持钵至一长者门其家妇人正值产难子母未分长者曰瞿昙弟子汝为至圣当有何法能免产难殃崛语长者云我乍入道未知此法待我回问世尊却来相报及返具陈斯事佛告殃崛汝速去报言我自从贤圣法来未曾杀生殃崛依佛所说往告长者妇人闻之当时分免。
  曹山和尚示众云诸方尽把格则何不与佗道却令佗不疑去云门在众出问密密处为甚么不知有山曰只为密密所以不知有门云此人如何亲近曰莫向密密处亲近云不向密密处亲近时如何曰始解亲近门云喏喏。
  [妙喜曰]浊油更著湿灯心。
  德山圆明和尚示众云与么来者见成公案不与么来者垛生招箭总不与么来徐六遇担板迅速锋芒犹是钝汉万里无云青天犹在僧问倜傥无差时如何曰系驴橛云过在甚么处曰自屎不觉臭云和尚恁么道即得曰蜣螂推粪毬问无迹无踪是甚么人行履处曰偷牛贼问不历僧祇获法身时如何曰也是牌下立问羚羊未挂角时如何曰猎屎狗云挂角后如何曰猎屎狗问如何是古佛路曰道边神树子清凉法眼和尚示众云出家人但随时及节便得寒即寒热即热欲识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古今方便不少不见石头和尚因看肇论云会万物为已者其惟圣人乎佗家便道圣人无已靡所不已有一片言语唤作参同契末上云竺土大仙心无过此语也中间也只随时说话上座今欲会万物为巳去盖尽大地无一法可见佗又嘱人云光阴莫虚度适来向上座道但随时及节便得若也违时失侯即是虚度光阴于非色中作色解上座于非色中作色解即是违时失侯且道色作非色解还当不当上座若恁么会便是没交涉正是痴狂两头走有甚么用处上座但守分随时过。
  襄州广德周和尚僧问承教有言阿逸多不断烦恼不修禅定佛记此人成佛无疑此理如何曰盐又尽炭又无云盐尽炭无时如何曰愁人莫向愁人道道向愁人愁杀人。
  [妙喜曰]古人恁么答话唤作洗脚上船。
  二祖问达磨诸佛法印可得闻乎曰诸佛法印匪从人得曰我心未宁乞师安心曰将心来与汝安曰觅心了不可得曰与汝安心竟芭蕉云金刚与泥人揩背。
  香林远和尚僧问北斗里藏身意旨如何曰月似弯弓少雨多风问如何是室内一灯曰三人证龟成鳖问如何是衲衣下事曰腊月火烧山问鱼游陆地时如何曰发言必有后救僧云却下碧潭时如何曰头重尾轻。
  韶州海禅师初见六祖问即心即佛愿垂指喻祖曰前念不生即心后念不灭即佛成一切相即心离一切相即佛吾若具说穷劫不尽听吾偈曰即心名慧即佛乃定定慧等持意中清净悟此法门由汝习性用本无生双修是正海信受以偈赞曰即心元是佛不悟而自屈我知定慧因双修离诸物。
  药山和尚久不升堂一日院主白云大众久思和尚示诲曰打钟著时大众方集定便下座归方丈。
  [妙喜曰]葛藤不少。
  院主随后问云和尚许为大众说话为甚么一言不措曰经有经师论有论师争怪得老僧。
  [妙喜曰]笑杀人。
  西睦和尚上堂有一俗士举手云和尚便是一头驴曰老僧被汝骑士无语后三日再来云某甲三日前著贼睦拈柱杖趁出。
  叶县省和尚一日念和尚问云唤作竹篦则触不唤作竹篦则背合唤作甚么物即得省于此大悟遂于手中掣得竹篦拗折掷于阶下却云是甚么念云瞎省便礼拜因僧请益赵州柏树子话省曰我不辞与汝说还信么云和尚重言争敢不信曰汝还闻檐头雨滴声么其僧豁然不觉失声云耶省云汝见个甚么道理僧即以颂对云檐头雨滴分明沥沥打破乾坤当下心息省忻然。
  法华举和尚示众云语渐也返常合道论顿也不留朕迹直饶论其顿返其常也是抑而为之举到公安远和尚处远问作么生是伽蓝举曰深山藏独虎浅草露群蛇云作么生是伽蓝中人曰青松盖不得黄叶岂能遮云道甚么曰少年玩尽天边月潦倒浮桑没日头云一句两句云开月露作么生曰照破佛祖五祖和尚示众演云将四大海水为一枚砚须弥山作一管笔有人向虚空里写祖师西来意五字太平下座大展坐具礼拜为帅若写不得佛法无灵验有么有么便下座大众散师高声云侍者侍者应喏曰收取坐具复问侍者云还收得坐具么侍者提起坐具演曰我早知汝恁么也又示众云上是天下是地南北东西依旧位释迦老子弄精魂达磨西来多忌讳忽有个汉出来道和尚低声但向伊道只要抛砖引玉。
  云门见僧来参乃拈起袈裟云汝若道得落我袈裟圈柜里汝若道不得又在鬼窟里坐作么生自代云某甲无气力。
  [妙喜曰]西天斩头截臂遮里自领出去。
  玄沙和尚示众云佛道闲嚝无有程途无门解脱之门无意道人之意不在三际故不可升沉建立乖真非属造化动则起生死之本静则醉昏沉之乡动静双泯即落空亡动静双收颟顸佛性直须对尘对境如枯木寒灰临时应用不失其宜镜照诸像不乱光辉鸟飞空中不杂空色所以十方无影像三界绝行踪不堕往来机不住中间意钟中无鼓响鼓中无钟声钟鼓不相交句句无前后如壮士展臂不借佗力师子游行岂求伴侣九霄绝翳何在穿通一段光明未曾昏昧若到者里体寂寂常的的日赫焰无边表圆觉空中不动摇吞烁乾坤回然照夫佛出世者元无出入名相无体道本如如法尔天真不同修证只要虚闲不昧作用不涉尘泥个中纤毫道不尽即为魔王眷属句前句后是学人难处所以一句当天八万门永绝生死直饶得似秋潭月影静夜钟声随扣击以无亏触波澜而不散犹是生死岸头事道人行履处如火消冰终不却成冰箭既离弦无返回势所以牢笼不肯住呼唤不回头古圣不安排至今无处所若到者里步步登玄不属邪正识不能识智不能知动便失宗觉即迷旨二乘胆战十地魂惊语路处绝心行处灭直得释迦掩室于摩竭净名杜口于毗耶须菩提唱无说而显道释梵绝听而雨花若与么现前更疑何事没栖泊处离去来今限约不得心思路绝不因庄严本来真净动用语笑随处明了更无欠少今时人不悟个中道理妄自涉事涉尘处处染著头头系绊纵悟则尘境纷纭名相不实便拟凝心敛念摄事归空闭目藏睛才有念起旋旋破除细想才生即便遏捺如此见解即是落空亡底外道魂不散底死人冥冥漠漠无觉无知塞耳偷铃徒自欺诳者里分别则不然也不是隈门傍户句句现前不得商量不涉文墨本绝尘境本无位次权外个出家儿毕竟无踪迹宜如凡圣地狱天堂只是燎狂子之方虚空尚无改变大道岂有升沉悟则纵横不离本际若到者里凡圣也无立处若向句中作意则没溺杀学人若向外驰求又落魔界如如向上没可安排恰似焰炉不藏蚊蚋此理本来平坦何用铲除动转扬眉是真解脱道不强为意度建立乖真若到者里纤毫不受措意则差便是千圣出头来也安一字不得久立珍重。
  赵州和尚到茱萸将柱杖于法堂上从东过西从西过东茱萸问作甚么州云探水曰我遮里一滴也无探个甚么州靠却柱杖便出去琅邪觉云势去奴欺主年衰鬼弄人。
  [妙喜曰]钩在不疑之地。
  仰山和尚因沩山问大地众生业识茫茫无本可据子作么生知佗有之与无曰某甲有验处时有僧从面前过仰山召云阇梨其僧回首仰曰和尚遮个便是业识茫茫无本可据沩山云此是师子一滴乳迸散十斛驴乳。
  桐峰庵主因僧问庵主在遮里忽遇大虫来又作么生主便作大虫吼僧作怕势主大笑僧云遮贼主云争柰我何雪窦云是则是两个恶贼只解掩耳偷铃无业国师谓弟子慧愔等曰汝等见闻觉知之性与太虚同寿不生不灭一切境界本自空寂无一法可得迷者不了即为境惑一为境惑流转无穷汝等当知心性本自有之非因造作犹如金刚不可破坏一切诸法如影如响无有实者故经云唯此一事实余二即非真若了一切空无一物当情是诸佛用心处汝等勤而行之。
  沩山和尚示众云夫道人之心质直无伪无背无面无诈妄心行一切时中视听寻常更无委曲亦不闭眼塞耳但情不附物即得从上诸圣只是说浊边过患若无如许多恶觉情见想习之事譬如秋水澄渟清净无为澹泞无碍唤佗作道人亦名无事人时有僧问顿悟之人更有修否曰若真悟得本佗自知时修与不修是两头语如今初心虽从缘得一切顿悟自理犹有无始旷劫习气未能顿净须教渠净除现业流识即是修也不道别有法教渠修行趣向从闻入理闻理深妙心自圆明不居惑地纵有百千妙义抑扬当时此乃得坐披衣自解作活计以要言之则实际理地不受一尘佛事门中不舍一法若也单刀直入则凡圣情尽体露真常理事不二即如如佛安国挺禅师因长安讲华严经僧来问五祖云真性缘起其义云何祖默然时挺侍立次乃谓曰大德正兴一念问时是真性中缘起其僧言下大悟。
  [妙喜曰]一念未兴时不可无缘起也或曰一念未兴唤甚么作缘起我也只要汝恁么道。
  越山和尚初参雪峰而染指后因闽王请于清风楼上斋坐久举目忽睹日光豁然顿晓而有偈曰清风楼上赴官斋此日平生眼豁开方信普通年远事不从葱岭付将来归呈雪峰峰然之僧问如何是佛身曰汝问那个佛身云释迦佛身曰舌覆三千界临终时集众示偈云眼光随色尽耳识逐声消还源无别旨今日与明朝。
  国清奉和尚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曰释迦是牛头狱卒祖师是马面阿旁问如何是西来意曰东壁打西壁问如何是扑不破底句曰不隔毫牦时人远向洛浦和尚示众云末后一句始到牢关把断要津不通凡圣寻常向诸人道任从天下乐欣欣我独不肯何故如灵龟负图自取丧身之兆凤萦金网趣霄汉以何期直须旨外明宗莫向言中取则是以石人机似汝也解唱巴歌汝若似石人雪曲也应和。
  夹山和尚因僧问拨尘见佛时如何曰欲知此事直须挥剑若不挥剑渔父栖巢僧如前问石霜霜云渠无国土甚么逢渠僧却举似夹山山曰门庭施设不无夹山入理深谈犹较石霜百步。
  泐潭英和尚示众举祖师道一切众生性清净从本无生无可灭即此身心是幻生幻化之中无罪福大众先圣恁么道不妨奇特奈缘衲僧门下检点将来也是食饱伤心坐久腰痛又示众云阿呵呵是甚么昨夜蟾光独自坐屈指从头数故人翻忆当时破灶堕是甚么眨起眉毛早蹉过僧问逢场作戏时如何曰红炉抛出铁乌龟。
  天皇和尚问石头离却定慧以何法示人头云我遮里无奴婢离个甚么曰如何明得头云汝还撮得虚空么曰与么则不从今日去也头曰未审汝早晚从那边来曰某甲不是那边人头云我早知汝来处曰和尚何得赃诬于人头云汝身见在曰虽然如何毕竟如何示于后人头云汝道阿谁是后人天皇从此有省。
  [妙喜曰]且道省得个甚么。
  太原孚上座在杨州孝先寺讲涅槃经有禅者阻雪在寺因往听讲至三因佛性三德法身广谈法身妙理禅者失笑孚讲罢请禅者吃茶白曰某甲素志狭劣依天解义适蒙见笑且望见教禅者曰实笑座主不识法身孚曰如此解说何处不是曰请座主更说一遍孚曰法身之理犹若太虚竖穷三际横亘十方弥纶八极包括二仪随缘赴感靡不周遍曰不道座主说不是只是说得法身量边事实未识法身在孚曰既然如是禅德当为我说曰座主还信否孚曰焉敢不信曰若如是座主暂辍讲旬日于室内端然静虑收心摄念善恶诸缘一时放却孚一依所教从初夜至五更闻鼓角声忽然契悟便去扣门禅者曰阿谁孚曰某甲禅者咄曰教汝传持大教代佛说法夜来为甚么醉酒卧街孚曰禅德自来讲经将生身父母鼻孔扭捏从今巳去更不敢如是禅者曰且去来日相见孚遂罢讲遍历诸方久在雪峰有大声誉后归扬州被陈尚书留在宅供养一日谓尚书曰来日讲一遍大涅槃经报答尚书书致斋茶毕孚遂升座良久挥尺一下云如是我闻乃召尚书书应诺孚云一时佛在便乃脱去。
  岩头示众云吾尝七八年披究涅槃经其中有三两段义颇似衲僧说话又云休休时有僧云请和尚举头曰吾教意如..字三点第一向东方下一点点开诸菩萨眼第二向西方下一点点诸菩萨命根第三向上方下一点点开诸菩萨顶门此是涅槃经中第一段义又云吾教意如摩醯首罗擘开面门竖亚一只眼此是第二段义又云吾教意如涂毒鼓击一声远近闻者皆丧此是第三段义时有小严上座出问如何是涂毒鼓头以两手按膝亚身云韩信临朝底妙喜举了喝云缩头去。
  首山念和尚上堂汾阳昭和尚出问百丈卷席意旨如何曰龙袖拂开全体现云未审师意如何曰象王行处绝狐踪昭于言下大悟遂提起坐具顾视大众云万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捞捷始应知礼拜归众时叶县省和尚作首座才退便问昭兄汝适来见个甚么道理便与么道曰正是我放身舍命处省便休。
  叶县省和尚示众云诸禅德衲僧是通变道人若遇镬汤炉炭诸般厄难又如何免得若是免不得何名通变道人作么生是透脱诸般厄难底句还有透脱得者么试对众道看为汝证据若是透脱不得即是万人作一家无人替代渠。
  唐明嵩和尚僧问古人东山西岭青意旨如何曰波斯鼻孔大云与么则西天迦叶东土我师曰金刚手板阔问大悲千手眼那个是正眼曰开化石佛拍手笑晋祠娘子解讴歌问临济推倒黄檗为甚么维那吃棒曰正狗不偷油鸡衔灯盏走。
  雪峰和尚见狝猴乃云遮个狝猴各背一面古镜三圣曰历劫无名何以彰为古镜峰云瑕生也圣云一千五百人善知识话头也不识峰云老僧住持事繁黄龙新和尚示众云参玄上士须参活句莫参死句何也若向活句下明得死却天下衲僧若向死句下明得活却天下衲僧且道不落死活一句作么生道太湖三万六千顷月在波心说向谁僧问如何是四大毒蛇曰地水火风云如何是地水火风曰四大毒蛇僧云学人未晓乞师方便曰一大既尔四大同。
  青林虔和尚示众云祖师门下鸟道玄微功穷皆转不究难明汝等诸人直须离心意识参出凡圣路学方可保任若不如是非吾子息。
  [妙喜曰]饶你离心意识参得透出凡圣路学得成也是雪峰道底。
  杨侍郎问广慧琏云承和尚有言一切罪业皆因财宝所生劝人疏于财宝而况南阎浮提众生以财为命邦国以财聚人教中亦有财法二施何得劝人疏于财宝琏曰幡竿头上铁龙头侍郎曰海坛马子似驴大琏曰楚鸡不是丹山凤侍郎曰佛灭二千年比丘少惭愧。
  虔州微和尚因僧问三乘十二分教体理得妙与祖意是同是别曰须向六句外鉴不得随佗声色转僧云如何是六句曰语底默底不语底不默底总是总不是汝合作么生僧罔措。
  沩山和尚谓仰山曰汝须独自回光返照别人不知汝解处汝试将实解献老僧看仰曰若教某甲自看到遮里无圆位亦无一物一解得献和尚沩云无圆位处元是汝作解处未离心境在仰曰既无圆位何处有法把何物作境沩云适来是汝作与么解是否仰曰是沩云若恁么是具足心境法未脱我所心在元来有解献我许汝言信位显人位隐在。
  德山圆明示众云俱胝和尚但有问答只竖一指头寒则普天普地寒雪窦云甚么处见俱胝老热则普天普地热雪窦云莫错认定盘星复云森罗万象彻下孤危大地山河通上险绝甚么处得一指头禅。
  [妙喜曰]可谓是贵人多忘。
  世尊昔因文殊至诸佛集处值诸佛各还本处唯有一女人近彼佛坐入于三昧文殊乃白佛云何此女得近佛坐而我不得佛告文殊汝但觉此女令从三昧起汝自问之文殊绕女人三匝鸣指一下乃扥至梵天尽其神力而不能出世尊云假使百千文殊亦出此女人定不得下方过四十二恒河沙国土有网明菩萨能出此女人定须臾网明大士从地涌出作礼世尊世尊敕网明出网明却至女人前鸣指一下女人于是从定而出云居祐颂云百千文殊出不得网明不费绉毫力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天衣怀颂云文殊扥上梵天网明轻轻弹指女子黄面瞿昙看佗一倒一起。
  南台安和尚因僧问寂寂无依时如何曰寂寂底聋因有颂曰南台静坐一炉香终日凝然万虑忘不是息心除妄想都缘无事可思量。
  [妙喜喝一喝]。
  临济和尚到三峰平和尚问近离甚么处曰金牛昨夜遭涂炭直至如今不见踪平日秋风吹玉管那个是知音曰直透万重关不住青霄外平曰遮一问太高生日龙生金凤子冲破碧琉璃平曰且坐吃茶济便坐平又问近离甚么处曰龙光平曰龙光近日有甚么言句济便下参堂。
  泐潭准和尚示众云同异成坏总别三四五六七八欲要随流入流无过先解此法遂拈柱杖卓一下云此法非思量分别之所能解若也分别落在众生境界且道不分别不思量是个甚么掷下柱杖云妙湛总持不动尊首楞严王世希有又示众云札久雨不睛直得五老峰头黑云叆叇洞庭湖里白良滔天云门大师忍俊不禁向佛殿里烧香三门头合掌祷祝咒愿愿黄梅石女生儿子母团圆少室无角铁牛常甘水草喝一喝云有甚交涉。
  云台钦和尚示众云还有人鉴得出么若鉴得出是甚么村里破草鞋若也鉴不出落地作金声僧问如何是谈真逆俗曰客作汉问甚么云如何是顺俗违真曰吃茶去。
  龙潭和尚问天皇某甲自到来不蒙和尚指示心要皇曰自汝到来吾未尝不指示汝心要曰何处指示曰汝擎茶来吾为汝接汝行食来吾为汝受汝和南时吾便低首何处不指示汝心要龙潭伫思间皇曰见则直下便见拟思即差龙潭当下开悟乃复问如何保任皇曰任性逍遥随缘放旷但尽凡心别无圣解。
  雪峰和尚僧问古涧寒泉时如何曰瞪目不见底云饮者如何曰不从口入赵州闻僧举乃曰不从口入从鼻孔入僧却问古涧寒泉时如何州曰苦云饮者如何州曰死峰闻得乃曰赵州古佛遂遥望作礼曰从此不答话。
  报恩则和尚因法眼问曾见甚么人来曰见青峰和尚眼云有甚么言句曰某甲曾问如何是学人自已峰云丙丁童子来求火眼云上座作么生会曰丙丁属火将火求火如将自已求自已眼云与么会又争得曰某甲只与么未审和尚尊意如何眼云汝问我我与汝道则问如何是学人自已眼云丙丁童子来求火则于言下大悟。
  玄沙与天龙入山见虎龙云和尚虎曰是汝虎归院龙请益和尚今日山中见虎未审尊意如何曰娑婆世界有四种极重事若人透得不妨出得阴界。
  [妙喜代云]也知和尚为人切。
  保宁勇和尚颂云猛虎当途独振威爪牙真个利如锥可怜不觉亡身者碎骨拾来长良可悲。
  庞居士偈曰心如境亦如无实亦无虚有亦不管无亦不拘不是圣贤了事凡夫易复易即此五蕴有真智十方世界一乘同无相法身岂有二若舍烦恼入菩提不知何方有佛地。
  黄龙南和尚因化主归升座云有五种不易一施者不易二化者不易三变生为熟者不易四端坐食者不易且道第五不易是甚么人良久云聋便下座时翌岩真为首座藏主问真第五不易是谁真云脑后见腮莫与往来。
  石巩和尚昔为猎人趁鹿从马祖庵前过问祖曰还见鹿过否曰汝是何人云射猎人祖曰汝一箭射几个曰一箭射一个祖曰汝不善射曰和尚解射否祖曰解射曰和尚一箭射几个祖曰一箭射一群曰彼此是生命何用射佗一群祖曰汝既知如此何不自射曰若教某甲自射直是无下手处祖曰遮汉旷劫无明烦恼今日顿息师当时掷下弓箭投祖出家。
  玄沙和尚上堂众集遂将柱杖一时趁下却回向侍者道我今日作得一解险入地狱如箭射侍者云喜得和尚再复人身翠岩芝云大小玄沙前不到村后不至店且作么生道得出身之路道吾真云大小芝老只是偏枯若是道吾即不然玄沙与侍者一人具一只眼。
  罗山和尚曾问石霜起灭不停时如何霜云直须寒灰枯木去一念万年去函盖相应去全清绝点去山不契却往岩头处如前问岩头喝云是谁起灭山于此有省。
  唐明嵩和尚问首山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山云楚王城畔汝水东流嵩于此有省顿契佛意乃作三玄偈曰得用直须用心意莫定动三岁师子吼十方绝狐种我有真如性如同幕里隐打破六门关显出毗卢印真骨金刚体可夸六尘一拂永无遮廓落世界空为体体上无为真到家山闻乃请吃茶问遮三颂是汝作来邪曰是山云或有人教汝现三十二相时如何曰某甲不是野狐精山曰惜取眉毛曰和尚落了多少山以竹篦头上打云遮汉向后乱做去在。
  云门有时云光不透脱有两般病一切处不明面前有物是一又透得一切法空隐隐地似有个物相似亦是光不透脱又法身亦有两般病得到法身为法执不忘已见犹存坐在法身边是一直饶透得法身去放过即不可子细点检来有甚么气息亦是病。
  [妙喜曰]不用作禅会不用作道会不用作向上商量此是云门老汉据实而论我恁么道有没量罪过汝若点检得出许汝具择法眼若点检不出且向云门葛藤里参。
  德山和尚因廓侍者问从上诸圣向甚么处去山云作么作么廓云敕点飞龙马跛鳖出头来山便休去次日浴出廓过茶与山山于廓背上拊一下云昨日公案作么生廓云遮老汉今日方始瞥地山又休去雁荡齐和尚僧问夜月舒光为甚么碧潭无影曰作家弄影汉其僧从东过西立齐曰不唯弄影兼乃怖头。
  大宁宽和尚僧问如何是露地白牛宽以火箸横火炉上云会么僧云不会曰头不欠尾不剩问丹霞烧木佛院主为甚么眉须堕落曰贼不打贫儿家师在同安见僧迁化僧便问既是同安为甚病僧化去曰布施不如还债问法无取舍为甚么递相传授曰传授无取舍问饮光正见为甚么拈花却笑曰忍俊不禁问天下禅客为甚么出遮个○不得曰往往如斯资福远和尚问镜清如何是诸佛出身处清云大家要知远曰斯则众眼难谩清曰理能伏豹。
  金牛和尚因临济来乃横按柱杖方丈前坐济遂拊掌三下归堂去金牛却下去人事了便问宾主相见各有轨仪上座何得无礼济云道甚么金牛拟开口济便打一坐具金牛作倒劳济又打一坐具金牛曰今日不著便遂归方丈沩山问仰山此二尊宿还有胜负否仰云胜即总胜负即总负。
  赵州和尚因侍者报大王来也州云大王万福者云未到在州云又道来也。
  良遂座主初参麻谷谷见来即荷锄入园锄草遂随到锄草处谷殊不顾便归方丈闭却门遂次日复去谷又闭门遂乃敲门谷问阿谁云良遂才称名忽然契悟乃云和尚莫谩良遂良遂若不来礼拜和尚洎被经论赚过一生及归讲肆谓众曰诸人知处良遂总知良遂知处诸人不知。
  漳州罗汉和尚问关南常和尚如何是大道之源常与一拳遂有省乃为歌曰咸通七截初参道到处逢言不识言心里疑团若栲栳三春不乐止林泉忽遇法王毡上坐便陈疑恳向师前师从毡上那伽起祖膞当胸打一拳骇散痴团獦狙落举头看见日初圆从兹蹬蹬而碣碣直至如今常快活只闻肚里饱膨脝更不东西去持钵。
  [妙喜曰]可惜遮一拳分付不著人。
  兹明和尚见泉大道来乃日片云横谷口游人何处来泉顾视左右曰夜来何处火烧出古人坟师曰未在更道泉作虎声师打一坐具泉推师就坐师却作虎声泉曰我见七十余员知识只有你较些子。
  云门云有三种人一人因说得悟一人因唤得悟第三人见举便回去你道便回去意作么生复云好与三十棒。
  彻禅师江西人姓张氏名行昌少任侠自南北分化二宗主虽亡彼我而徒侣竞起爱憎时北宗门人自立秀为第六祖而忌能大师传衣为天下所闻祖预知其事即置金十两于方丈时行昌受北宗门人所嘱怀刃入祖室将欲加害祖伸颈而就行昌挥刃者三都无所损祖曰正剑不邪邪剑不正只负汝金不负汝命行昌惊仆久而方苏求哀悔过即愿出家祖遂与金曰汝且去恐徒众翻害于汝汝可佗日易形而来吾当摄受行昌禀旨宵遁投僧出家具戒精进一日忆祖之言远来礼觐祖曰吾久念于汝汝来何晚曰昨蒙和尚舍罪今虽出家苦行终难报于深恩其惟传法度生乎弟子尝览涅槃经未晓常无常义乞和尚慈悲略为宣说祖曰无常者即佛性也有常者即善恶一切诸法分别心也曰和尚所说大违经旨也祖曰吾传佛心印安敢违于佛经曰经说佛性是常和尚却言无常善恶诸法乃至菩提心皆是无常和尚却言是常此即相违令学人转加疑惑祖曰涅槃经吾昔者听尼无尽藏读诵一遍便为讲说无一字一义不合经文乃至为汝终无二说曰学人识量浅昧愿和尚委曲开示祖曰汝知否佛性若常更说甚么善恶诸法乃至穷却无有一人发菩提心者故吾说无常正是佛说真常之道也又一切诸法若无常者即物物皆有自性容受生死而真常性有不遍之处故吾说常者正是佛说真无常义也佛比为凡夫外道执于邪常诸二乘人于常计无常共成八倒故于涅槃了义教中破彼偏见而显说真常真乐真我真净汝今依言背义以断灭无常及确定死常而错解佛之圆妙最后微言纵览千遍有何所益行昌忽如醉醒乃说偈曰因守无常心佛演有常性不知方便者犹春池拾砾我今不施功佛性而现前非师相授与我亦无所得祖曰汝今彻也宜名志彻乃礼谢而去。
  归宗恽和尚僧问截水停轮时如何曰磨不转。
  [妙喜曰]恩大难酬。
  洞山因请泰首座吃果子次乃问有一物上柱天下柱地黑似漆常在动用中动用中收不得汝道过在甚么处泰云过在动用中山唤侍者掇却果子卓大沩哲云还知洞山落处么若木不知往往作是非得失会去诸仁者遮果子非但泰首座不得吃设使尽大地人来亦不得正眼觑著。
  水潦和尚问马祖如何是西来的的意祖乃当胸蹋倒师大悟起来拊掌呵呵大笑云也大奇也大奇百千三昧无量妙义只向一毛头上一时识得根源去乃作礼而退师后告众云自从一吃马师蹋直至如今笑不休蒋山泉和尚云忽然瞥地更是好笑。
  云峰悦和尚因僧入室举僧问赵州万法归一一归何所悦便喝僧茫然悦问赵州道甚么僧拟议悦以拂子蓦口打。
  雪峰和尚云望州亭与汝相见了也乌石岭与汝相见了也僧堂前与汝相见了也保福问鹅湖僧堂前且置望州亭乌石岭甚么处相见鹅湖骤步归方丈保福便入僧堂。
  雪峰问僧甚么去僧云识得即知去处曰汝是了事人乱走作么僧云和尚莫涂污人好曰我即不涂污汝古人吹布毛作么生与我说来看僧云残羹馊饭巳有人吃了也峰休去云门别前语筑著便作屎臭气又代后语将谓是钻天鹞子元来只是死水里虾蟆雪窦出雪峰语云一死更不再活。
  真净和尚法界三观六颂色空无碍如意自在万象森罗影现中外出没去来此土佗界心印廓然融通广大理事无碍如意自在倒把须弥卓向纤芥清净法身圆满土块一点镜灯十方海会事事无碍如意自在不动道场十方世界东涌西没千差万怪火里蝍蟟吞却螃蟹事事无碍如意自在手把猪头口诵净戒趁出淫坊未还酒债十字街头解开布袋事事无碍如意自在拈起一毛重重法界一念遍入无边刹海只在目前或显或晦事事不知空色谁会理事既休铁船下海石火电光咄哉不快横按镆邪魔军胆碎。
  洞山因僧问三身中那身说法山云吾常于此切僧后问曹山云洞山道吾常于此切意旨如何曹山云要头即斫将去僧又问雪峰峰以柱杖劈口打云我也曾到洞山来承天宗云一转语海晏河清一转语风高月冷一转语骑贼马趁贼试请辨看忽有个衲僧出来道总不与么也许伊具一只眼。
  [妙喜曰]恁么葛藤也未梦见三个老汉在复云何不向膏肓穴上下一针。
  云居祐和尚示众云过去诸如来更不再勘现在诸菩萨放过即不可未来修学人谩佗一点不得所以教中道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然虽如是罗汉门下正是金屑落眼僧问如龟藏六时如何曰文彩巳彰云争奈处处无踪迹曰一任拖泥带水云便与么去时如是曰果然。
  白云端和尚示众云若端的得一回汗出来也向一茎草上便现琼楼玉殿若未端的得一回汗出纵有玉殿琼楼却被一茎草盖却且道作么生得汗出去良久云自一双穷相手不曾容易舞三台。
  玄沙云若论此事喻如一片田地四至界分结契卖与诸人了也只有中心树子犹属老僧在。
  洞山价和尚问僧名甚么曰某甲曰阿那个是你主人公曰见只对次曰苦哉苦哉今时人例皆如此只认得驴前马后底将为自已佛法平沉因斯是也客中主尚未明得如何辨得主中主僧便问如何是主中主曰阇梨自道取僧曰某甲道底是客中主如何是主中主曰恁么道即易相续也大难遂有颂曰嗟见今时学道流千千万万认门头还似入京朝圣主只到潼关便即休。
  镜清和尚问曹山清虚之理毕竟无身时如何曰理即如此事作么生清曰如理如事曰谩曹山一人即得争奈诸圣眼何清曰若无诸圣眼争鉴得个不与么曰官不容针私通车马大沩哲云曹山虽然善能切磋琢磨其奈镜清玉本无瑕要会么不经敏手终成废器。
  岩头因沙汰后隐于鄂州湖边作渡子两岸各挂一版有人过渡打版一下师云阿谁或云要过那边去乃舞桌迎之一日有老婆抱一孩儿来乃门云呈桡舞桌即不问且道婆手中儿甚处得来师便打婆云婆生七子六个不遇知音只遮一个也不消得便抛向水中。
  让和尚一日云道一在江西为人说法总不见寄个消息来遂遣一僧往彼候伊上堂但出问云作么生待渠有语记取来其僧依教往问之祖曰自从胡乱从三十年不少盐酱。
  朗州德山和尚僧问路逢达道人不将语默对未审将甚么对曰只恁么僧良久师曰汝更问僧再问师乃喝出。
  [妙喜曰]不妨好一喝只是下得大迟

    正法眼藏卷第三之上

    正法眼藏卷第三之下

                径山大慧禅师宗杲集并著语
                后学普善庵沙门慧悦校刻

  风穴和尚示众云夫参学眼目直须大用现前勿自拘于小节设使言前荐得犹是滞壳迷封纵然句下精通未免触途狂见汝等诸人应是从前学解明昧两岐如今为汝一时扫却直须个个如师子儿吒莎地哮吼一声壁立千仞谁敢正眼觑著觑著则瞎却渠眼僧问语默涉离微如何通不犯曰长忆江南三月里鹧鸪啼处百花香问如何是佛曰杖林山下竹筋鞭真净颂云杖林山下竹筋鞭水在深溪月在天良马不知何处去阿难依旧世尊前。
  沩山问仰山寂子速道莫入阴界曰某甲信亦不立山云汝信了不立未信不立曰只是某甲更信阿谁山云若与么即是定性声闻曰佛亦不见。
  大颠和尚示众云夫学道人须识自家本心将心相示方可见道多见时辈只认扬眉瞬目一语一默蓦头印可以为心要此实未了吾今为汝诸人分明说出各须听受但除却一切妄运想念现量即汝真心此心与尘境及守认静默时全无交涉即心是佛不待修治何以故应机随照泠泠自用穷其用处了不可得唤作妙用乃是本心大须护持不可容易。
  琅邪觉和尚示众云汾阳先师道汾阳门下有西河师子当门踞坐但有来者即便咬杀作何方便入得汾阳门见得汾阳人琅邪遮里也有些子琅邪有踞地师子若有来者即自丧身失命作何方便入得琅邪门见得琅邪人此两转语汝等诸人还点检得出也无若点检得出方名择法眼若不如是且无安身立命处。
  玄沙问镜清不见一法为大过患汝道不见甚么法清指露柱云莫是不见遮个法么曰浙中清水白米从汝吃佛法未会在大沩哲云若不是镜清几乎忘前失后何故不逢别者终不开拳。
  黑水和尚参黄龙玑和尚乃问雪覆芦花时如何龙曰猛烈曰不猛烈龙又曰猛烈师又曰不猛烈龙便打师因而有省。
  大阳明安和尚问梁山如何是无相道场梁指观音云此是吴道子画安拟进语梁急索云遮个是有相底那个是无相底安于言下领悟礼拜了依位立山云何不道取一句安曰道即不辞恐上纸墨山呵呵大笑云此语巳后上碑石去在。
  赵州和尚行脚时到一老宿处宿问近离甚处曰滑州宿云几程到遮里曰一跶跶到宿云好个捷疾鬼曰万福大王宿云参堂去州应喏喏有秀才见州乃赞叹云和尚是古佛州云秀才是新如来。
  秘魔岩和尚常持一叉凡见僧来即提起义云甚么魔魅教汝出家甚么魔魅教汝行脚道得也叉下死道不得也叉下死速道速道后霍山闻乃访之才见未礼拜便撺入怀去师乃拊山背三下山拍手云师兄三千里外赚我来三千里外赚我来。
  报恩明和尚问二禅客上座近离甚么云都城曰上座离都城到此山则都城少上座此山剩上座剩则心外有法少则心法不周说得道理即住不会即去二人无对。
  [妙喜代曰]和尚谩某甲不得某甲亦谩和尚不得复曰即今莫有道得相谩句者么若也道得许汝跳得金刚圈吞得栗棘蓬。
  慈明和尚问显英首座近离甚处曰金銮曰夏在甚处曰金銮曰去夏在甚处曰金銮曰前夏在甚处曰金銮曰先前夏在甚处座曰和尚何不领话曰我也不能勘得汝教库下供过奴子来勘且点一碗茶与汝湿口。
  懒安和尚示众云汝等诸人总来就安求觅甚么若欲作佛汝自是佛而却傍家走匆匆如渴鹿趁阳焰何时得相应去阿你欲作佛但无如许多颠倒攀缘妄想恶觉垢欲不净众生之心则汝便是初心正觉佛更向何处别讨所以安在沩山三十来年吃沩山饭屙沩山屎不学沩山禅只看一头水牯牛若落路入草便牵出若犯人苗稼即鞭挞调伏既久可怜生受人言语如今变作个露地白牛常在面前终日露回回地趁亦不去也汝等诸人各自有无价大宝从眼门放光照山河大地耳门放光领辨一切善恶音响六门昼夜常放光明亦名放光三昧汝自不识取影在四大身中内外扶持不教倾侧如人负重担从独木桥上过亦不教失脚且道是甚么物恁么扶持便得如是汝若觅毫发即不见故志公云内外追寻觅总无境上施为浑大有。
  赵州问僧曾到此间么云曾到曰吃茶去或云不曾到亦曰吃茶去院主云和尚为甚曾到也云吃茶去不曾到也云吃茶去州曰院主主应喏州曰吃茶去保福云赵州惯得其便。
  端师子因僧问羚羊未生角时如何曰怕僧云既是善知识因何却怕曰山僧不曾见恁么差异畜生又放牛歌云牛牛牛休休休更莫牵犁拽杷任经冬夏春秋无绳无索无准无钩朝来放向荒郊去杳杳无踪休更休。
  大龙和尚僧问如何是佛曰即汝是云如何领会曰更嫌钵盂无柄那。
  夹山示众云百草头荐取老僧闹市里识取自已云门云虾蟆钻你鼻孔毒蛇穿你眼睛且向葛藤里识取。
  [妙喜曰]夹山垛生招箭云门认贼为子虽然如是知恩者少负恩者多。
  黄龙南和尚示众云有一人朝看华严暮看般若昼夜精勤无有暂暇有一人不参禅不论义把个破席日里睡于是二人同到黄龙一人有为一人无为安下那个即是良久云功德天黑暗女有智主人二俱不受。
  古有老宿不赴堂侍者来请赴堂宿云我今日在庄上吃油粢饱者云和尚不曾出入宿云你但去问取庄主者才出门忽见庄主归谢和尚到庄吃油粢。
  保唐和尚因杜相公问弟子闻金和尚说无忆无念莫妄三句法门是否曰然公曰此三句是一是三曰无忆名戒无念名定莫妄名慧一心不生具戒定慧非一非三也公曰后句妄字莫是从心之妄乎曰从女者是也公曰有据否曰法句经云若起精进心是妄非精进若能心不妄精进无有涯公闻疑情荡焉诚禅师在荆南玉泉奉事秀禅师后因两宗盛化秀之徒众往往讥南宗曰能大师不识一字有何所长秀曰佗得无师之智深悟上乘吾不如也且吾五祖亲付衣法岂徒然哉吾所恨不能远去亲近虚受国恩汝等毋滞于此可往曹溪质疑佗日归来还为吾说诚便礼辞至韶阳随众参请不言来处时六祖告众曰今有盗法之人潜在此会诚出礼拜具陈其事祖曰汝师若为示众对曰常指诲大众令住心观静长坐不卧祖曰住心观静是病非禅长坐拘身于理何益听吾偈曰生来坐不卧死去卧不坐元是臭骨头何为立功过诚曰未审大师以何法诲人祖曰吾若言有法与人即为诳汝但且随方解缚假名三昧听吾偈曰一切无心自性戒一切无碍自性慧不增不退自金刚身去身来本三昧诚闻偈悔谢即担依归乃作一偈曰五蕴幻身幻何究竟回趣真如法还不净祖然之寻回玉泉。
  翠岩真和尚示众云不见一法是大过患山河大地日月星辰色空明暗不是一法拈起柱杖云凡夫见柱杖唤作柱杖声闻人见柱杖认得顽空拨无柱杖菩萨人见柱杖几曾挂著齿牙饥来吃饭困来打睡寒来向火热则取凉不见道一切智智清净恁么说话笑破土地鼻孔僧问如何是佛曰同坑无异土云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曰深耕浅种问如何是佛法大意曰五通贤圣云学人不会曰舌柱梵天问如何是学人转身处曰一堵墙百堵调云如何是学人著力处曰千日斫柴一日烧云如何是学人亲切处曰浑家送上渡头船。
  黄檗在南泉为首座一日捧钵向南泉位上坐泉入堂见乃问长老甚年行道檗曰威音王巳前泉云犹是王老师儿孙下去檗便过第二位坐泉休去沩山云斯敌者亡仰山云不然须知黄檗有陷虎之机沩山云子见处得与么长雪窦云可惜王老师只见锥头利我当时若作南泉待伊道威音王巳前即便于第二位坐令黄檗一生起不得虽然如此也须救取南泉。
  [妙喜曰]何待问佗甚年行道才入堂见佗在主位便捧钵向第二位坐直饶黄檗有陷虎之机拟向甚处施设。
  佛鉴和尚示众举僧问赵州如何是不迁义州以两手作流水势其僧有省又僧问法眼不取于相如如不动如何不取于相见于不动去法眼云日出东方夜落西其僧亦有省若也于此见得方知道旋岚偃岳本来常静江河竞注元自不流其或未然不免更为饶舌天左旋地右转古往今来经几遍金乌飞玉兔走才方出海门又落青山后江河波渺渺淮济浪悠悠直入沧溟昼夜流遂高声云诸禅德还见如如不动么。
  隍禅师初参五祖虽尝咨决而循乎渐行后归河北结庵长坐积二十余年不见惰容及遇六祖门人策禅师游方届于河朔闻隍曾参黄梅庵居岁久自谓正受策知隍所得未至乃往问曰汝坐于此作么曰入定曰汝言入定有心邪无心邪若有心者一切蠢动之类皆应得定若无心者一切草木之流亦合得定曰我正入定时则不见有有无之心曰既不见有有无之心即是常定何有出入若有出入则非大定隍无语良久问曰师嗣谁曰我师曹溪六祖曰六祖以何为禅定曰我师云夫妙湛圆寂体用如如五阴本空六尘非有不出不入不定不乱禅性无住离住禅寂禅性无生离生禅想心如虚空亦无虚空之量隍闻法要遂舍庵往参六祖祖愍其远来便垂开抉隍于言下豁然契悟前二十年所得心都无影响其夜河北檀越士庶忽闻空中有声曰隍禅师今日得道也后回河北开化四众。
  岩头参德山才跨门便问是凡是圣山便喝岩头便礼拜后有僧举似洞山山云若不是豁公大难承当头闻乃云洞山老汉不识好恶错下名言我当时一手抬一手搦。
  明招和尚示众云全锋敌胜罕遇知音同死同生万中无一寻言逐句其数河沙举古举今灭胡种族向上一路啐啄犹乖儒士相逢握鞭回首沙门所见诚实苦哉抛却真金随群撮土报诸稚子莫谩波波解得佗玄犹兼瓦砾不如一掷腾过太虚只此灵锋阿谁敢近任君来箭方称丈夫拟欲吞声不消一钁。
  三角和尚僧问如何是三宝曰禾麦豆云学人不会曰大众欣然奉持。
  子湖云三十余年住子湖二时粥饭气力粗无事上山行一转借问时人会也无。
  [妙喜曰]不得作佛法商量不得作世法解会汝诸人还会么。
  南院问僧近离甚么处云襄州曰来作甚么云特来礼拜和尚曰恰遇宝应不在僧便喝院曰向汝道不在又喝作甚么僧又喝院便打僧礼拜院曰遮棒本是汝打我我且打汝要此话行瞎汉参堂去。
  黄龙南和尚示众举永嘉禅师道游江海涉山川寻师访道为参禅自从认得曹溪路了知生死不相关诸上座那个是游底山川那个是寻底师那个是参底禅那个是访底道向淮南两浙庐山南岳云门临济而求师访道洞山法眼而参禅是向外驰求名为外道若以毗卢自性为海般若寂灭智为禅名为内求若向外求走杀汝若住于五蕴内求则缚杀汝是故禅者非内非外非有非无非实非虚不见道内见外见俱错佛道魔道俱恶瞥然与么去兮月落西山更寻声色兮何处名邈。
  马祖住传法院日常坐禅让和尚知是法器往问曰大德坐禅图甚么曰图作佛让乃取一砖于彼庵前石上磨祖曰作甚么曰磨作镜祖曰磨砖岂得成镜邪曰坐禅岂得作佛邪祖曰如何即是曰如人驾车车若不行打车即是打牛即是祖无对让又曰汝学坐禅为学坐佛若学坐禅禅非坐卧若学坐佛佛非定相于无住法不应取舍汝若坐佛即是杀佛若执坐相非达其理祖闻示诲如饮醍醐礼拜问曰如何用心即合无相三昧让曰汝学心地法门如下种子我说法要譬彼天泽汝缘合故当见其道又问曰道非色相云何能见曰心地法眼能见乎道无相三昧亦复然矣曰有成坏否曰若以成坏聚散而见道者非也听吾偈曰心地含诸种遇泽悉皆萌三昧花无相何坏复何成祖蒙开悟心地超然侍奉十秋日臻玄奥。
  长沙和尚遣一僧去问同参会和尚曰和尚见南泉后如何会默然僧曰未见南泉巳前作么生云不可更别有也僧回举似长沙沙示一偈云百尺竿头坐底人虽然得入未为真百尺竿头须进步十方世界是全身僧问只如百尺竿头如何进步曰朗州山澧州水僧曰不会曰四海五湖皇化里。
  [妙喜曰]要见长沙更进一步若有人问如何进遮一步我待款款地与你葛藤。
  芙蓉训和尚初参归宗问如何是佛宗曰我向汝道汝还信否训曰和尚诚言何敢不信曰即汝便是训曰如何保任宗曰一翳在眼空花乱坠训于此有省法眼云若无后语何处讨归宗。
  真净和尚开堂示众云问话且止只知问佛问法殊不知佛法来处且道从甚么处来乃垂下一足云昔日黄龙亲行此令十方诸佛无敢违者诸代祖师一切贤圣无敢越者无量法门一切妙义天下老和尚舌头始终一印无敢异者无异即且止印在甚么处还见么若见非僧非俗无遍无党一一分付若不见而我自收遂收足乃喝云兵随印转将逐符行佛手驴脚生缘老好痛与三十棒而今会中莫有不甘者么若有不妨奇特若无新长老谩汝诸人去也故我大觉世尊昔日于摩竭陀国十二月八日明星现时豁然悟道大地有情一时成佛今有释子沙门克文于东震旦国大宋筠阳城中六月十三日赫日现时又悟个甚么以拂子画一画云我不敢轻于汝等汝等皆当作佛。
  赵州和尚问南泉知有底人向甚么处去泉曰向山前檀越家作一头水牯牛去州云谢师指示泉曰昨夜三更月到窗云峰悦云若不是南泉洎被打破蔡州。
  无业国师问马祖如何是祖师西来密传心印祖曰大德正闹在且去别时来师才出祖召云大德师回首祖曰是甚么师忽领悟便作礼祖曰遮钝汉礼拜作甚么。
  晦堂和尚示众云若也单明自已不悟目前此人有眼无足若悟目前不明自已此人有足无眼据此二人十二时中常有一物蕴在胸中物既在胸不安之相常在目前既在目前触途成滞作么生得平稳去祖不言乎执之失度必入邪路放之自然体无去住六祖因二僧对论风幡一云风动一云幡动祖曰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二僧竦然雪峰云大小祖师龙头蛇尾好与二十棒孚上座侍次咬齿峰云我与么道也好与二十捧。
  [妙喜曰]要识孚上座么犀因玩月纹生角要识雪峰么象被雷惊花入牙。
  法眼问修山主毫牦有差天地悬隔兄作么生会修云毫牦有差天地悬隔曰与么会又争得修云某甲只与么和尚又作么生曰毫牦有差天地悬隔修于此有省保宁勇颂云石城亲切问同参不话东西便指南明暗两条来往路依稀屈曲在烟岚法云杲和尚僧问达磨西来传个甚么曰周秦汉魏问僧问云门如何是透法身句门云北斗里藏身意旨如何曰赤心片片云若是学人即不然曰汝又作么生云昨夜抬头看北斗依稀却似点糖糕曰但念水草余无所知。
  苏溪和尚僧问如何是定光佛曰鸭吞螺师云还许学人转身也无曰眼睛凸出。
  香严端和尚示众云语是谤默是诳语默向上有事在老僧口门窄不能与汝说得便下座。
  天柱慧和尚因僧问达磨未来此土时还有佛法也无曰未来且置即今事作么生曰某甲不会乞师指示曰万古长空一朝风月良久云会么自已分上作么生干佗达磨来与未来作么佗家来大似卖卜汉见汝不会为汝锥破卦文才生吉凶尽在汝分上一切自看僧问如何是解卜底人曰汝才出门时便不中也。
  乌窠和尚因侍者会通一日欲辞久问汝今何往曰某甲为法出家和尚不垂慈诲今往诸方学佛法去曰若是佛法吾此间亦有少许云如何是和尚此间佛法鸟窠于身上拈起布毛吹之侍者因此大悟大沩秀云可惜遮僧认佗口头声色以当平生不知自已光明盖天盖地。
  [妙喜曰]恁么批判也未梦见鸟窠在。
  泐潭准和尚因侍者告辞遂掇笔书偈云鸟窠吹布毛老婆为侍者今古道虽同宝峰不然也二月三月时和风满天下在处百花开远近山如画岐路春禽喧高岩春水泻头头三昧门虚明周大野好个真消息书送汝归舍衲僧末后句嘘是何言欤。
  赵州和尚僧问狗子还有佛性也无州曰无五祖演颂云赵州露刃剑寒霜光焰焰拟欲问如何分身作两段僧云上至诸佛下至蝼蚁皆有佛性狗子为甚么却无州曰有业识在真净颂云言有业识在谁云意不深海枯终见底人死不知心。
  南和尚住黄檗时示众云钟楼上念赞床脚下种菜时如何众人下语皆不契末后真觉胜和尚云猛虎当路坐南首肯。
  石门聪和尚示众云各各英雄丈夫儿堂堂物我更何疑见前历历明如日展缩当人示疾时超然不得长空路独脱禅光得自知多闻方便谈今古济物须彰闪电机良久云去去西天路迢迢十万余僧问若能转物即同如来未审三门佛殿如何转曰我向汝道汝还信么云和尚诚言安敢不信曰遮漆桶。
  汾阳和尚曰夫说法者须具十智同真若不具十智同真邪正不辨缁素不分不能与人天为眼目决断是非如鸟飞空而折翼如箭射的而断弦弦断故射的不中翼折故空不可飞弦壮翼牢空的俱彻作么生是十智同真与诸上座点出一同一质二同大事三总同参四同真智五同遍普六同具足七同得失八同生杀九同音吼十同得入又云与甚么人同得入与谁同音吼作么生是同生杀甚么物同得失阿那个同具足是甚么同遍普何人同真智孰能总同参那个同大事何物同一质有点得出底么点得出者不吝慈悲点不出者未有参学眼在切须辨取要识是非面目见在不可久立。
  [妙喜曰]汾阳老子末后若无个面目见在一场败阙虽然如是未免丧我儿孙喝一喝。
  保寿和尚开堂三圣乃推出一僧寿便打圣云恁么为人瞎却镇州一城人眼去在寿便归方丈云峰悦云临济一宗扫地而尽因甚么却到遮里蓦拈柱杖云甚么处去也真净颂云探骑飞来棒下宁瞎人翻满镇州城太平本是将军致不许将军见太平真如颂云法眼持来付与谁三圣推僧决众疑将军令举群夫骇直得盲声彻四夷。
  长庆巘和尚示众云弥勒世尊朝入伽蓝暮成正觉乃说偈云三界上下法我说皆是心离于诸心法更无有可得看佗恁么道也太杀惺惺若比吾徒犹是钝汉所以一念见道三世情尽如印印泥更无前后诸子生死事大快须荐取莫为等闲业识茫茫盖为迷已逐物世尊临入涅槃文殊请佛再转法论世尊咄云吾四十九年住世不曾有一字与人汝请吾再转法论是谓吾曾转法论也然今时众中建立个宾主问答事不获巳盖为初心尔。
  芭蕉清和尚僧问如何是提婆宗曰赤幡在左问贼来须打客来须看忽遇客贼俱来时如何曰屋里有一緉破草鞋云只如破草鞋还堪受用也无曰汝若将去前凶后不吉问古佛未出兴时如何曰千年茄子根云出兴后如何曰金刚努出眼。
  大安干和尚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曰羊头车子推明月。
  岩头共罗山寻塔基次到中路罗山忽然唤云和尚头回首云作么生山以手指曰遮里好一片地头喝云瓜洲卖瓜汉又行三二里歇次罗山礼拜问和尚岂不是三十年前在洞山来又不肯洞山头云是山云和尚岂不是法嗣德山又不肯德山头云是山云不肯德山即不问只如洞山甚么有亏缺头良久云洞山好佛只是无光罗山便礼拜。
  [妙喜曰]岩头父子虽善暗去明来子细点检将来未免髑髅敲磕。
  石霜性空和尚僧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曰如人在千尺井中不假寸绳出得此人即答汝西来意僧曰近日湖南畅和尚出世亦为人东语西话空唤沙弥拽出死尸著沙弥即仰山山后举问耽如何源出得井中人源咄云痴汉谁在井中山又问沩山如何得六根门头各各顿去沩曰若悟了根无不顿曰只如性空和尚道如人在千尺井中不假寸绳如何出得又作么生沩曰我有个方便出得曰未审和尚如何出得沩召慧寂山应喏沩曰出了也仰山于此有省住仰山后谓众曰我耽源处得名沩山处得地。
  云盖智和尚示众举赵州问僧向甚处去云摘茶去州曰闲乃颂云道著不著何处摸索背后龙鳞面前驴脚翻身筋斗孤云野鹤阿呵呵又示众云唯一坚密身一切尘中现云盖今日千山郁茂鸟兽嘶鸣百花竞发万木抽枝尽是诸佛个个真如汝等诸人游山玩水直须急著眼睛莫被伊谩。
  世尊因有外道问曰不问有言不问无言世尊良久外道赞叹云世尊太慈大悲开我迷云令我得入外道去后阿难问佛云外道有何所证而言得入佛云如世良马见鞭影而行天衣怀颂云双锋覆护两俱摧迷云从此豁然开收得劫初铃子后轻轻一振动云雷。
  永嘉大师初到曹溪乃绕绳床三匝振锡而立祖曰夫沙门者具三千威仪八万细行大德自何方而来生大我慢曰生死事大无常迅速祖曰何不体取无生了无速乎曰体本无生了本无速祖曰如是如是师方具威仪作礼须臾告辞祖曰返太速乎曰本自非动岂有速邪祖曰谁知非动曰仁者自生分别祖曰汝甚得无生之意曰无生岂有意邪祖曰无意谁当分别曰分别亦非意祖曰善哉善哉少留一宿。
  径山国一禅师唐代宗诏至阙下亲加瞻礼一日师在内庭见帝起立帝曰师何以起曰擅越何得向四威仪中见贫道。
  [妙喜曰]不向四威仪中又如何见国一。
  德山和尚小参示众云今夜不答话有问话者三十棒时有僧出礼拜山便打僧云某甲话也未问为甚打某甲山云汝是甚处人云新罗人山曰未跨船舷好与三十棒大沩哲颂云高提祖印踞寰中孰肯当机定吉凶不是新罗遮衲子争教千古振清风。
  云居膺和尚僧问山河大地从何而有曰从妄想有僧云与某甲想出一铤金得么膺便休去僧不肯云门云巳是葛藤不能折合得待伊道想出一铤金得么拈柱杖便打。
  高亭简和尚初参德山隔江见德山在江岸坐乃隔江问讯山以手招之简豁然开悟便横趋而过更不渡江遂返高亭住持。
  真净和尚示众举印宗法师问卢行者云仁者在黄梅有何言教旨趣传授卢曰彼指授者唯论见性成佛不说禅定解脱无念无为宗云何故不说禅定解脱无念无为卢曰为是二法不是佛法不二之法宗云如何是不二之法卢曰如仁者讲涅槃经明见佛性是名佛法不二之法诸禅德彼时小巧禅道早是中半了也如今丛林多是唯论禅定解脱无念无为且道六祖底是如今底是分即是不分即是若分去有违有顺有是有非若不分又不辨邪正埋没我宗乘譬如世间道路有直有迂有险有善其行路者可行即行可止即止大众还识泐潭老僧么良久云将此深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
  曹山问德上座菩萨在定闻香象渡河甚么出经曰出涅槃经云定前闻定后闻曰和尚流也云道也太杀道始道得一半曰和尚如何云滩下接取。
  [妙喜曰]甚么参处去也。
  百丈和尚凡参次有一老人常随众听法众退老人亦退忽一日不退丈遂问面前立者复是何人老人云某甲非人也于过去迦叶佛时曾住此山因学人问大修行底人还落因果也无云不落因果后五百生堕野狐身今请代一转语遂问云大修行底人还落因果也无云不昧因果老人于言下大悟作礼云某甲巳脱野狐身住在山后乞依亡僧事例丈令维那白众云食后送亡僧食后丈领众至山后岩下以杖挑出一死野狐乃依法火葬丈至晚上堂举前因缘黄檗便问古人错对一转语堕五百生野狐身转转不错合作个甚么丈云近前来与汝道檗遂近前与丈一掌丈拍手笑云将谓胡须赤更有赤须胡沩山作典座司马头陀举前语问沩沩乃撼门扇三下司马云太粗生沩云佛法不是遮个道理沩又举问仰山山云黄檗常用此机沩云天生得从人得曰亦是禀受师承亦是自性宗通沩云如是如是真净颂云不落藏锋不昧分要伊从此脱狐身人人尽道休官去林下何曾见一人真如颂云大冶洪炉烹佛烹祖规模镕尽识者罔措。
  宝公云如我身空诸法空千品万类悉皆同云门云你立不见立行不见行四大五蕴不可得何处见有山河大地来是你每日把钵盂[口+童]饭唤甚么作饭何处更有一粒米来。
  天圣泰和尚到琅邪觉和尚处觉问理兵掉斗未是作家匹马单枪便请相见泰指觉云将头不猛累及三军觉打一坐具泰亦打一坐具觉接住云适来一坐具是山僧令行上座一坐具落在甚么处泰云伏惟尚飨觉托开云五更侵早起更有夜行人泰云贼过后张弓觉云且坐吃茶。
  长沙和尚因竺尚书问蚯蚓斩为两段两头俱动未审佛性在阿那头曰莫妄想书云争奈动何曰会即风火未散又谒师师唤尚书书应喏曰不是尚书本命元辰书云不可离却即今只对别有第二个主人公也曰唤尚书作至尊得么书云与么则总不只对和尚莫是弟子主人公否曰非但只对与不只对时从无始劫来是个生死根本乃示偈曰学道之人不识真只为从来认识神无量劫来生死本痴人唤作本来人。
  [妙喜曰]即今只对者既不是本来人却唤甚么作本来人良久曰我恁么道且作死马医。
  白云端和尚示众云如我按指海印发光拈起柱杖云山河大地水鸟树林情与无情今日尽向法华柱杖头上作大师子吼演说摩诃大般若且道天台南岳说个甚么法门南岳说洞上五位修行君臣父子各得其宜莫守寒岩异草青坐著白云宗不妙天台说临济下三玄三要四料拣一喝分宾主照用一时行要会个中意日午打三更庐山出来道你两个正在葛藤窠里不见道欲得不招无间业莫谤如来正法轮大众据此三个汉见解若上衲僧秤子秤一个重八两一个重半斤一个不直半分钱且道那个不直半分钱良久云但愿春风齐著力一时吹入我门来。
  王常侍一日治事次米胡至侍乃举笔示之米曰还判得虚空么侍乃掷下笔入宅更不相见米胡致疑明日凭华严和尚置茶筵次设问昨日米胡有何言句便不相见侍云师子咬人韩卢逐块米才闻遽出朗笑曰我会也我会也侍云会即不无你试道看米云请常侍举侍乃竖起一只箸米云遮野狐精侍云遮汉彻去也大沩哲云米胡虽然如是且只得一橛常侍云遮汉彻去大似看楼打楼大沩即不然常侍虽是个俗汉笔下有生杀之权米胡是一方善知识要且出佗圈柜不得当时待佗掷下笔但向道我从来疑著遮汉。
  临济和尚在黄檗会里因首座勉令问黄檗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檗遂与二十棒如是三次问每蒙赐棒乃告辞首座曰幸蒙慈悲令去问讯和尚三度发问三度吃棒自恨障缘不领深旨今且辞去座曰汝若去须辞和尚了行济遂礼拜退座先到黄檗处白曰问话底后生甚是知法巳后为一株大树荫覆天下人去在若来辞和尚愿垂提诲济乃辞黄檗檗曰汝向高安滩头大愚处去必为汝说济到大愚愚问甚么处来云黄檗来曰黄檗有何言句济遂举前话复问云不知过在甚处愚曰黄檗与么老婆心为汝得彻因更来遮里问有过无过济于言下大悟云元来黄檗佛法无多子大愚扭住曰遮尿床鬼子适来道有过无过如今却言黄檗佛法无多子汝见个甚么道理速道速道济于大愚肋下筑三拳愚托开曰汝师黄檗非干我事济回黄檗檗见来乃曰遮汉来来去去有甚了期济云只为老婆心切遂举前话檗曰遮大愚老汉饶舌作么生得佗来云要佗来作么檗曰待佗来痛与一顿济云说甚么待佗来即今便吃随后便掌黄檗曰遮风颠汉却来遮里捋虎须济便喝檗曰侍者引遮风颠汉参堂去沩山洞仰山临济得大愚力得黄檗力仰山曰非但骑虎头亦解据虎尾。
  盐官和尚问座主蕴何经论云华严经曰华严经有几种法界主云略而言之有四广说则重重无尽盐官竖起拂子曰遮个是第几种法界中收主良久官曰思而知虑而解是鬼家活计日下孤灯果然失照下去。
  [妙喜曰]两段不同收归上科。
  大梅和尚示众云汝等诸人各自回心达本莫逐其末但得其本其末自至若欲识本唯了自心此心元是一切世间出世间法根本故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心且不附一切善恶而生万法本自如如僧问如何是佛法大意曰蒲花柳絮竹针麻线。
  五祖演和尚示众云每日起来柱却临济捧吹云门曲应赵州拍担仰山锹驱沩山牛耕白云田七八年来渐成家活更告诸公每人出一只手相共扶助唱归田乐粗羹淡饭且恁么过何也但愿今年蚕麦熟罗睺罗儿与一文僧问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曰头上戴累垂云见后如何曰青布遮前云未见四祖时为甚么百鸟衔花献曰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云见后为甚么百鸟不衔花献曰贫与贱是人之所恶。
  古灵和尚行脚遇百丈开悟却回福州大中寺受业师问曰汝离吾在外得何事业曰并无事业遂遣执役一日因澡浴命灵去垢灵乃拊背曰好所佛殿而佛不圣其师回首视之灵曰佛虽不圣且能放光其师又一日在窗下看经蜂子投窗纸求出灵睹之曰世界如许广阔不肯出钻佗故纸驴年去其师置经问曰汝行脚遇何人吾前后见汝发言异常灵曰某甲蒙百丈和尚指个歇处今欲报慈德耳其师于是请为说法灵乃举唱百丈门风曰灵光独耀迥脱根尘体露真常不拘文字心性无染本自圆成但离妄缘即如如佛其师于言下感悟。
  世尊于涅槃会上以手摩胸告众曰汝等善观吾紫磨金色之身瞻仰取足勿令后悔若谓吾灭度非吾弟子若谓吾不灭度亦非吾弟子时百万亿众悉皆悟道云峰悦云然膏肓之门不足以发药云峰今日且作死马医汝等诸人皮下有血么。
  云门问卧龙明已底人还见有已么龙曰不见有已始明得已又问长连床上学得底是第几机龙曰第二机门云作么生是第一机龙曰紧峭草鞋。
  [妙喜曰]骑贼马赶贼队借婆帔子拜婆年。
  终南山政禅师因唐文宗好嗜蛤蜊沿海官吏递进亦劳一日御厨中有擘不开者帝以为异因焚香祷之乃开即见菩萨形梵相具足帝遂贮以金粟檀香合覆以美锦赐兴善寺众僧瞻礼乃问群臣此何祥瑞因诏师问师云臣闻物无虚应此乃启陛下信心耳故契经云应以此身得度者即现此身而为说法帝云菩萨身巳现且未闻说法师云陛下睹此为常耶非常耶信耶非信耶帝云希奇之事朕深信焉师曰陛下巳闻说法竟皇情大悦得未曾有敕天下寺各立观音像。
  汾阳昭和尚示众曰凡一句语须具三玄门每一玄门须具三要有照有用或先照后用或先用后照或照用同时或照用不同时或先照后用且要共汝商量先用后照汝也须是个人始得照用同时汝作么生当抵照用不同时汝又作么生凑泊僧问如何是大道之愿曰掘地觅天云何得如此曰不识幽玄又问如何是宾中宾曰合掌庵前问世尊云如何是宾中主曰对面无俦侣云如何是主中宾曰阵云横海上拔剑搅龙门云如何是主中主曰三头六臂擎天地忿怒那吒扑帝钟。
  通禅师看楞伽经约千余遍而不会三身四智礼六祖求解其义祖曰三身者清净法身汝之性也圆满报身汝之智也千百亿化身汝之行也若离本性别说三身即名有身无智若悟三身无有自性即名四智菩提听吾偈曰自性具三身发明成四智不离见闻缘超然登佛地吾今为汝说谛信永无迷莫学驰求者终日说菩提通曰四智之义可得闻乎祖曰既会三身便明四智何更问邪若离三身别谈四智此名有智无身也即此有智还成无智复说偈曰大圆镜智性清净平等性智心无病妙观察智见非功成所作智同圆镜五八六七果因转但用名言无实性若于转处不留情繁兴永处那伽定通礼谢以偈赞曰三身元我体四智本心明身智融无碍应物任随形起修皆妄动守住匪真精妙旨因师晓终亡污染名。
  临济和尚问龙光不展机锋如何得胜龙光据坐济曰大善知识岂无方便龙光乃瞪目曰嗄济以手指曰遮老汉今日败阙也。
  [妙喜曰]可惜龙光放过遮汉虽然如是也须救取临济老汉始得。
  保宁勇和尚示众云智不到处切忌道著道著即头角生大众头角生了也是牛是马又颂云门须弥山云万仞峰头立大乖须臾眨眼落悬崖通身不损毫毛者天上人间安敢埋。
  五祖演和尚示众云说佛说法拈椎竖拂白云万里德山入门便棒临济入门便喝白云万里然后恁么也不得不恁么也不得恁么不恁么总不得也则白云万里忽有个出来道长老你恁么道也则白云万里遮个说话唤作矮子看戏随人上下三十年后一场好笑且道笑个甚么笑白云万里僧问不昧当机请师直道曰捏聚放开又示众云本末须归宗尊卑用其语利剑掷虚空大棒打老鼠。
  云岩扫地次道吾云何得太区区生岩云须知有不区区者吾云恁么则有第二月也岩竖起扫帚云遮个是第几月吾便休玄沙云我当时若见向伊道正是第二月云门云奴见婢殷勤真如云将勤补拙此三句语一句可以定乾坤一句可以验衲僧一句可以接初机诸人还拣辨得么若拣辨得出许汝亲见慧光若辨不出莫道慧光山势险隔江遥望碧云闲洞山初和尚示众云举唱宗乘阐扬大教须得法眼精明方能鉴辨缁素切缘真妄一源水乳同器到此难分洞山寻常以心中眼观身外相观之又观乃辨真伪若不如是何名善知识夫善知识者驱耕夫之牛夺饥人之食方名善知识即今天下那个是真善知识诸禅德参得几个善知识来也不是等闲直须参教彻觑教透千圣莫能证明方显大丈夫儿不见释迦老子明星出时豁然大悟与大地众生同时成佛无前后际岂不畅哉虽然如是若遇明眼衲僧也好劈脊便棒僧问维摩掌擎四世界未审维摩身在甚么处曰在阇梨后底云为甚在学人后底曰还我话头来问绝点无踪时如何曰尖斗量不尽问如何是衲僧本分事曰骆驼渡汉江问如何是亲切一句曰达磨无当门齿。
  德山到沩山挟复子直上法堂从西过东从东过西顾视云无无便出至门首却云也不得草草便具威仪再入相见沩山坐次德山提起坐具云和尚沩山拟取拂子德山便喝拂袖而出背却法堂著草鞋便行沩山至晚问首座适来新到在甚么首座云当时背却法堂著草鞋出去沩云此子巳后向孤峰顶上盘结草庵呵佛骂祖去在。
  [妙喜曰]二尊宿恁么相见每人失却一只眼。
  [妙喜示众云]古人道大智无分别大用无理事如月印千江似波随众水且那个是无分别底大智那个是无理事底大用莫是问一答十辩泻悬河是大智么莫是粗言及细语皆归第一义掀倒绳床喝散大众拦腮赠掌拂袖便行拟议思量劈口便筑之类是大用么若作遮般见解莫道我是衲僧便做他衲僧门下提破草鞋挈骨董袋底奴子也未得在善知识实悟实证而大法不明为人时未免以自悟自证处指似人瞎却人眼况无悟证学语之流瞎人眼不在言也此事大难没量大人到遮里无插足处你小根无知魔子辈如何敢造次开大口你试静处坐地微细揣摩你方寸里还实到不疑之地也未若实未到我却赏你放得过把得定不受人走作遮般底唤作地狱滓十方施主一粒米一茎菜将来供给你只要你道业成就同趣佛乘求异世他生福报道业不明如何消得你诸人决欲绍继此个门风直须心境一如方有少分相应你莫见我说恁么事便闭目藏睛做死模样硬差排心与境一如遮个尽你伎俩如何差排你要得真个心境一如么直须碎地折嚗地断拈却髑髅里作妄想底将第八识断一刀自然不著差排你不见岩头和尚有言才有所重便成窠臼你诸人一生在业林参寻此事无所得者不在言也其间多有头白齿黄坐在窠臼里一生出头不得都不知非向古人言句上得些滋味者以奇言妙句为窠臼于经教中声名句义上得滋味者以经教为窠臼于古人公案上得滋味者以古人问答代语别语抑扬语褒贬语为窠臼于心性上得滋味者以三界唯心万法唯识为窠臼于寂默无言无说处得滋味者以闭目藏眼威音那畔坐在黑山下鬼窟里不动为窠臼于日用动转施为处得滋味者以扬眉瞬目举觉提撕为窠臼谓法不在言语上不在情识上不在举动施为处错认业识为佛性于此得滋味者以击石火闪电光为窠臼如上所说皆于得滋味处有所重若无大丈夫气概退步知非即以所重处便作奇特想玄妙想安隐想究竟想解脱想作如是等想者佛出世亦不奈何教中谓之痴闇惑何以故为你痴故执邪为正为你闇故堕在所重处不能动转若于心无所起于法无所著则无所重无所重则自然赤骨力地无欲无依于法自在你即今便要恁么相应亦不难但于心平等无所染著如何是染著作众生想佛想世间想出世间想求出离想求佛智想皆名染著你但向欲起未起时猛著精彩一跃跳出来此心朗然独脱才觉恁么便转向上面去自然头头上明物物上显得到恁么田地亦不得采顾著若采顾著则有所重才有所重此心即渗漏矣只名渗漏心不名平等心谓平等者善与恶等背与向等理与事等凡与圣等量与无量等体与用等遮个道理唯证者方知诸人若未证直须证取证得了方得名为真出家儿若心不证向心外取证此名出家外道不堪为种草此心广大无分剂无边表尘沙诸佛成等正觉山河大地万象森罗皆不出此心此心能与一切安名立字一切与伊安名立字不得故诸佛诸祖不得巳随你颠倒著个名字唤作真如佛性菩提涅槃强立种种差别异号为你众生界中见解偏枯有种种差别故立此差别名号令汝于差别处识取此无差别底心非是此心有差别也所以僧问马祖如何是佛祖曰即心是佛你若实证实悟有何差别你若不悟求奇特解会不实证实悟不信此心决定是佛只此即心是佛便是差别因缘佛言欲以譬喻而显示终无有喻能喻此说个广大巳是限量他了也况以限量心欲入此广大境界纵然入得如持蠡酌海一蠡纵满能得几何然只遮蠡中之水未入蠡时即是无限量底水为你境界只如此大生满足想故此无限量境界亦随你器量满足非是大海水只有许多故佛有言譬如大海不让小流乃至蚊虻及阿修罗饮其水者皆得充满此水喻心蚊虻阿修罗喻大小差别此心体上本无若干差别汝但不起诸见识取此心种种差别亦自识得矣先圣尚不许执此心为实心外更有什么实底物为你作障难我今拖泥带水亦是不得巳为提奖娇儿抚怜爱子老婆心切故牵枝引蔓你莫记我说底便以为是今日恁么说明日又却不恁么说你才恁么我却不恁么你不恁么时我却恁么你向那头寻我住处只我亦自不知住处佗人又如何寻得遮个是活底门户死却见行方可入作而今学人将少分精进礼佛持诵戒身口意以为资粮希求证取有什么交涉大似痴人埋头向西走欲取东边物转走转背转急转迟此是无为无漏无功用大法门若起纤毫取证心则背驰矣如何欲凭些小有为功行便拟希求所以古人见得太近故云我坐地看你究取又云我立地看你究取即不曾教你起模画样积功累德希望成道纵你希望得成才成即坏徒自疲劳你莫见恁么道了便拨无因果作地狱业以平常无事唤作无佛法知见饥来吃饭困来即眠以此为无修证以此为无功用且莫错会好荷担此事也须是个浑刚打就生铁铸成底汉始得岂容你小根小器造次承当不见临济三度问黄檗佛法的的大意三度被打后得大愚点破忽然大悟不觉失声云恶元来黄檗佛法无多子愚云你适来觅有过无过而今却言黄檗佛法无多子你见个甚么便恁么道临济于大愚肋下筑两筑愚遂托开云汝师黄檗非干吾事你诸人参禅还得恁么也未云庵和尚颂云资粮更不著些些歧路年深恐转赊直下痛施三顿棒夜来依旧宿芦花又颂临济悟旨云便言黄檗无多法大丈夫儿岂自乖肋下两拳明有信不从黄檗付将来又端和尚颂云一拳拳倒黄鹤楼一踼踼翻鹦鹉洲有意气时添意气不风流处也风流据遮两个老汉颂便可承嗣临济作佗儿孙真不忝窃古来幸有恁么体格如何略不著些眼脑看是个甚么道理此事如青天白日有甚么遮障诸方有奇特差别海蠡儿禅曲曲折折此语又是讨佗那语又是识破遮语又是不上佗钩线不入佗圈柜遮语又是偏正回互遮语又是尊堂有讳不敢当头又有一种以楞严宗镜龙济偈语所说眼见耳闻无非是心更非别法引通玄峰顶不是人间心外无法满目青山之类为证谓之根脚下事谓之基趾谓之绵密地你不妨会得好若恁么会岂不是认物为心既是你心又要认他作么又有一种将临济三玄云门三句逐句解说以传灯广灯祖师言句各分门类以一尘才起大地全收一毛头师子百亿毛头师子现尽大地是个解脱门尽大地是沙门一只眼若人识得心大地无寸土山河大地明暗色空咸是妙明真心中物之类配为体中玄函盖乾坤句以三脚驴子弄蹄行锯解秤椎火里蝍蟟吞大虫文殊起佛见法见贬向二铁围山东山水上行北斗里藏身凡语言注解不得处便道蚊子上铁牛无你下觜处如此之类谓之句中玄截断众流句如蹋著秤椎硬似铁蹋破草鞋赤脚走饥来吃饭困来打眠山是山水是水行但行坐但坐大尽三十日小尽二十九将如此之类谓之玄中玄随波逐浪句岂不见汾阳和尚颂云三玄三要事难分得意忘言道易亲一句明明该万象重阳九日菊花新此老子明明为你指出临济骨髓却来逐句下解注谓三玄三要事难分是总颂得意忘言道易亲是体中玄一句明明该万象是句中玄重阳九日菊花新是玄中玄此是前辈中负大名望有真实悟处而大法不明无师承杜撰如此瞎众生眼其余裨贩之流不在言也想汾阳老人未肯点头在分明向你道三玄三要事难分得意忘言道易亲一句明明该万象重阳九日菊花新恁么道了更将钵孟安柄莫道你负大名具大辩才有大智慧便是达磨大师出来作遮般去就政好捉来活埋免致教坏人家男女一盲引众盲问著三要却注解不得便将同德山托钵岩头末后句南泉斩猫儿百丈野狐归宗斩蛇大隋烧畬赵州勘婆子勘庵主睦州担板陈操尚书勘僧玄沙敢保老兄未彻在洞山道即太煞只道得八成达磨只履西归如此之类皆谓之末后句便引洛浦云末后一句始到牢关把断要津不通凡圣任从天下乐欣欣我独不肯谓之我为法王于法自在任你学者逞尽神通呈尽伎俩我只一向把住不许你谓之牢关直待举立僧住院密室口耳传授如斯之类自毁正因返行魔说又有一种道南泉斩猫儿百丈野狐归宗斩蛇大隋烧畬赵州勘婆子勘庵主之类谓之建立门庭本无恁么事贵要罗笼学者又有一种以偏正回互为宗旨如洞山与云居过水次洞山问水深多少云不湿山云粗人云居却问水深多少云不干谓水讳湿而当头道湿不能回互谓之粗人云居却云不湿是触讳而不能回互洞山道不干乃有语中无语何谓有语不干是何谓无语不干是不干乃是湿是活语能回互不触讳故也又以黑白圈儿作五位形相以全黑圈儿为威音那畔父母未生空劫巳前混沌未分事谓之正位以二分黑一分白圈儿为正中偏却来白处说黑底又不得犯著黑字犯著黑字即触讳矣更引洞山颂云正中偏三更初夜月明前谓能回互只言三更三更是黑初夜是黑月明前是黑不言黑而言三更初夜月明前是能回互不触讳以两分白一分黑圈儿为偏中正却来黑处说白底而不得犯白底消息云偏中正失晓老婆逢古镜不言明与白而言失晓与古镜是能回互明与白字而不触讳盖失晓是暗中之明古镜亦是暗中之明老婆头白不说白而言老婆白在其中矣能回互白字故也又说正中来颂云正中来无中有路隔尘埃或云出尘埃谓凡有言句皆无中唱出便自挟妙了也无不从正位中来或明或暗或至或到皆妙挟通宗凡一位皆具此五事如掌之五指无少无剩兼中至谓兼黑兼白兼偏兼正而至何谓至如人归家未到而至别业乃在途为人边事亦能回互妙在体前兼中到谓兼前四位皆挟妙而归正位谓之折合归来炭里坐亦是说黑处而回互黑字不道黑而言炭或者又谓曹山有言正位者即空界也一向无物偏位者即色界也内有种种诸杂万像兼中至者舍事入理正中来者背理就事兼带者即冥应众缘不随诸有非染非净无正无偏故云虚玄要道无著真宗从上先德推此一位最妙最玄须是审详辨明当体又说五位皆三字成句偏正上下回互而不犯中中即正位也说理说事教有明文教外单传直指之道果如是否若果如是讨甚好曹山邪又引浮山作大阳真赞曰黑狗烂银蹄自注云此语正位中有偏位黑狗是正位烂银蹄是偏位白象昆仑骑自注云此语偏位中有正位于斯二无碍自注云此语不堕有无二边所以洞山云不落有无谁敢和木马火中嘶自注云妙挟然虽妙挟而虚玄唱道也似遮般说话须教你烧顶炼臂发誓愿不得妄传然后分付亦谓之末后句师举了遂弹指云好掩彩底禅若是皮下有点血底还肯吃遮茶饭么我且问你腊月三十日四大相将解散平昔记持学得底还回互得么回互时还著意也无当恁么时心识巳昏如何回互既回互不得定撞入驴胎马腹中随业受报当此之时欲触讳作粗人亦不可得况能敌佗生死邪又有商量洞山示众云向时作么生奉时作么生功时作么生共功时作么生功功时作么生时有僧问如何是向山云吃饭时作么生如何是奉云背时作么生如何是功云放下锄头时作么生如何是共功云不得色如何是功功云不共向时作么生谓趣向此事答曰吃饭时作么生谓此事不可吃饭时无功勋而有间断也奉时作么生奉乃承奉也如人奉尊长先致敬而后承奉向乃功勋之所立才向即有承奉之义答曰背时作么生谓此事无间断奉时既尔而背时亦然言背即奉之义盖奉背皆功勋也功时作么生功即用也答曰放下锄头时作么生把锄头是用放下锄头是无用洞山之意谓用与无用皆功勋也亦是无间断之义共功时作么生谓法与境敌答曰不得色乃法与境不得成一色正用时是显个无用底无用即用也若作一色即是十成死语洞山宗旨语忌十成故曰不得色乃活语也功功时作么生谓法与境皆空谓之无功用大解脱故曰不共乃无法可共不共之义全归功勋边如法界事事无碍是也你面前无我我面前无你所以夹山道此间无老僧目前无阇梨是也如此之说皆趣向承奉于日用四威仪内成就世出世间无不周旋谓之功勋五位你道他古人意果如是乎若只如此有甚奇特只是口传心授底葛藤既不如是且古人意毕竟作么生妙喜为你下个注脚也要诸方检点不见汾阳道面目见在一任拣取故净名云但除其病而不除法又首楞严云汝以缘心听法此法亦缘古人一言半句虽是垂慈皆在未屙巳前著到如三玄三要四种料拣十智同真亦是遮个道理妙喜恁么说不是贬剥诸方且要个中人辨明缁素而巳又有一种也不在言语上也不在古人公桉上也不在心性上也不在玄妙上也不在有无得失边如火相似触著便烧非离真而立处立处即真信手拈来超今越古一句来一句去末后多一句便是得便宜似遮般底只是弄个业识痴团便谓无因果无报应亦无人亦无佛饮酒食肉不碍菩提行盗行淫无妨般若如此之流正是师子身中虫自食师子身中肉永嘉所谓豁达空拨因果莽莽荡荡招殃祸是也有一种商量古人公桉谓之针线工夫又谓之郎君子弟禅如商量女子出定语云文殊是七佛之师为甚么出女子定不得云文殊与女子无缘罔明是初地菩萨为甚么出得女子定云与女子有缘下语云冤有头债有主又有商量道文殊不合有心所以出不得罔明无意所以出得下语云有心用处还应错无意求时却宛然又有商量道文殊为甚么出女子定不得杓柄在女子手里罔明为甚么出得如虫御木又云因风吹火又云争奈女子何邪解甚者至于作入定势又作出定势推一推弹指一下哭苍天数声伏惟尚飨拂袖之类泠地看来惭惶杀人又芭蕉云你有柱杖子我与你柱杖子你无柱杖子我夺却你柱杖子商量云你若是遮般人我与你说遮般话谓之与你柱杖子你不是遮般人我当面换却你眼睛谓之夺却你柱杖子下语云量才补职又云看楼打楼又有商量道有无与夺是擒纵学者似恁见解如麻似粟如上所说皆口传心授露布葛藤印板上打来模子里脱出非唯自谤亦乃谤他古人此是诸方学得底海蠡儿禅诸上座还信得及么不见道垂慈则有法无法不垂慈识取钩头意莫认定盘星我遮里是海蚌禅开口便见心肝五脏差珍异宝都在面前闭却口时何处觅伊缝罅不是强为法本如是诸上座光阴可惜各各趁色力强健猛著精神了取莫爱佗奇特奇特处赚误人杂毒在心识里佗时后日莫道得力只死时也死得不瞥脱更说甚么敌佗生世间死无明烦恼却有限量一念识破则当体寂灭恶知恶见法尘烦恼无限量能障道眼使得你心识昼夜不停谤佛法僧造地狱业虽是善因返招恶果果有智慧大丈夫汉方识得破不被他作恼不见云门大师有言尽乾坤一时将来著你眼睫上你诸人闻恁么道不敢望你出来性懆把老僧打一掴且缓缓子细看是有是无是个甚么道理直饶你向遮里明得若向衲僧门下好椎脚折若是个人闻说道甚么处有老宿出世便好蓦面唾污我耳目你若不是个手脚才闻人举便承当得早落第二机也又不见罗山和尚有言玄门无法不立纪纲若欲讨寻声前看取诸佛子真心无定真智无边我若纵遮两片皮从今日说到尽未来际钩锁连环相续不断亦不借佗人气力此是人人分上各自具足底事添些子不得减些子不得佛祖得之唤作大解脱法门众生失之唤作尘劳烦恼然得亦不曾得失亦不曾失得失在人不在法故祖师云至道无难唯嫌拣择但莫憎爱洞然明白毫牦有差天地悬隔欲得见前莫存顺逆你禅和家个个念得还曾略著意理会么祖师安个名字谓之信心铭只要诸人信此广大寂灭妙心决定不从人得故中间有言一心不生万法无咎无咎无法不生不心能随境灭境逐能沉境由能境能由境能又云大道体宽无易无难又云执之失度必入邪路放之自然体无去住你但信此一心之法不可取不可舍便好向遮里放身命若放不得是你根性迟钝腊月三十日不要错怪老汉时热久立喝一喝下座。

    正法眼藏卷三之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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